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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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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12岁,那一年张雪儿9岁,那一年故事开始与离别。
“姐,你快点。”张雪儿背着个书包在前面蹦蹦跳跳,时不时回头喊我。
刚刚放学,我也同样背着个小书包,无精打采的走在后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从如张雪儿一 样活泼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内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母亲常说我一副小大人模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那段黑暗的日子里,还是两年前母亲带着我和张雪儿离开父亲身边,离开H市到了Y市开始。
“姐,姐,你看!家门口有一辆车子,是不是有人来我们家了。”张雪儿一蹦一跳的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车子。
张雪儿看起来很兴奋,跑到车子面前伸出手,“好漂亮啊。”
“别碰!”我突然叫道,我可不想张雪儿一碰这车,这车就开始哇啦啦的叫起来,虽然不知道这部车是不是也会这样。
张雪儿吐了吐舌头,好奇的看了看车子前面有一匹马的标志,然后扭头开始往院子里跑。
我们那时住的房子是那个叔叔的,表面上看有点像日本房子的风格,门前有个小型的院子。
我也向院子里走去,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见张雪儿一声尖叫,“爸爸。”就飞奔到了站在房子门口的男人怀里。
听到张雪儿的叫声我不禁愣了一下。我已经有两年没看见他了,记忆中的样子只有个大概的轮廓,可当他一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我感觉到了我的眼眶热热的,可是我不会哭,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很少哭了。母亲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手抱起张雪儿,看向我,充满宠溺的眼神我是那么熟悉,却也陌生。
我有些不敢相信事实,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我曾经日日夜夜的盼望着他快点出现,我是如此的需要他。我抬头望着他,他还是那么高大,让我安心,精致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深刻起来。经过两年时间的洗礼,他的骄傲与自负已被
抹去了,留下了华丽的外表,深不可测的内心。
“爸爸。”我轻轻的叫道。
他笑着蹲下身子,一只手抱着张雪儿,另一只手搂住我抱了抱,“乖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他又摸着我的头,对着我笑。我喜欢他对我笑,会让我觉得我是他最爱的孩子,所以我要我怕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若果那时他看我一眼,我会觉得他是嫌弃我的。
“对啊,妈妈都说姐姐长高了很多。爸爸你看,我也长高了,虽然没有姐姐那么高。”张雪儿从父亲身上跳下来,和我站在一起,努力的仰着脖子,试图再高一点。
父亲笑了笑,又摸了摸张雪儿的头,再次把她抱住,又看着我,“海儿,愿不愿意跟爸爸走。”他问我。
我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他是我的爸爸,我当然会跟他走。
他又站起身,面向着母亲,“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我明显看到母亲红了眼眶,却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到了母亲颤抖的指尖,也看到了父亲眼里的心痛。
“那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行吗?”父亲小心翼翼的问。
很多年后我都在想,我的父亲不管是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还是后来的沉着冷静,在面对所有人都会不屑一顾时,他只会为了这个女人,我的母亲,丢盔弃甲,底下他的头,小心的呵护她,深深的爱着她。
最后母亲同意了和父亲一起吃个饭,饭桌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至少那个时候我是这样认为的。事别两年的相聚显得特别的珍贵与快乐,我和张雪儿都很开心,连母亲脸上也出现了两年不见的轻松笑容。
最后父亲离开时,张雪儿抱着他不放,我把她从父亲身上拉下来,不让她抱。张雪儿不高兴的噘着嘴,也没有再抱了,张雪儿对我有种特别的依赖,我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做,特别顺从我。
我把张雪儿拉进屋里,把空间留给父亲和母亲。进屋时我看见叔叔坐在家里的小沙发上,那沙发已经很旧了,表面上乌黑乌黑的,又小。天已经黑了,叔叔却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上发上,像是融入了黑暗中一样,一动也不动。我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那时我还感觉不到这种感觉叫失落。张雪儿被黑暗中的人影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说:“叔叔,你怎么坐在家里也不开灯啊,吓死我了。”
我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雪儿,和姐姐去洗澡,一会儿该睡觉了。”叔叔低沉的声音响起。
张雪儿屁颠屁颠的去把灯打开,然后说:“嗯,叔叔晚安哦。”
睡前说晚安是张雪儿很小就养成的习惯,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站在原地看了看满脸凝重的叔叔,最后被张雪儿拉近了房间里。
两年前母亲带着我和我张雪儿离开父亲来到Y市,身上只带了五百块钱,虽然那是父亲和母亲所剩无几的一点钱。母亲在Y市租了一间房子,那种房间只摆得下一张床,厕所和房间挤在一起的房子,房租三百。母亲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也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嫁给父亲后一直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是个贤妻良母,但是真正融入人群中开始独立生活时,两百块钱明显就撑不了几时了。母亲刚开始也是咬着牙关要挺过去,拼命的赚钱要养活我和张雪儿,但是现实还是将她打压到疲惫不堪的地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和那位叔叔开始有了联系,只知道他经常来我们家,带着不少吃的东西。对于我和张雪儿来说,那时候吃的东西,特别是肉就显得弥足珍贵了。我不得不承认叔叔人很好,他的出现似乎弥补了当时对于父亲不在的空缺。他有宽阔的肩膀,向父亲一样总是把张雪儿举过头顶放在肩上骑着,那时候的张雪儿总是特别兴奋。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母亲不知道由于什么样的原因带着我和张雪儿住进了叔叔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我只知道母亲和叔叔之间的清白,因为母亲每个夜晚都陪在我和我张雪儿身边。也许与其说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还不如说叔叔像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朋友,在母亲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并帮助了她,但是我知道,叔叔是喜欢母亲的。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叔叔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的忧伤,只体会到了再次见到父亲的喜悦。
第二天父亲就来接我们了。他让我和张雪儿先上车。我拉着张雪儿的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母亲,“妈妈,你会和我们在一起的对吗?”
我不是真的需要一个答案,我只是要一个承诺,一份安心。我不知道当时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我哪来那么多的心眼,可我就是隐约不安。
母亲显然愣了一下,又点头说:“会的,我要在这儿收拾你和妹妹的东西,晚点再去找你和妹妹,好好照顾妹妹好吗?”
我看看她,他依然在笑,如沐春风,让我一直记得。我在以后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么美的笑容,她本身就很美,白皙的皮肤,明媚的眼眸,我的记忆也一直停留在了那一刻,那张脸上。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牵着张雪儿上了爸爸的车。
妈妈,我是如此爱你,别抛下我和张雪儿,像抛下爸爸那样。
我从车窗里看着外面面对面的两个人。
我看见了他们两两相望,却无言语。
我看见了母亲微笑中的感伤,父亲包容的眼神。
我看见了秋风的萧瑟,
我看见了离别。
我也看见了父亲伸出双手轻轻擦去母亲的泪水,把她抱在怀里,万言细语,最后归化成一个吻落在了母亲的额头上。
最后父亲放开了母亲坐上车子带着我和张雪儿离开,车子离开时,叔叔从房子里出来,搂着母亲的肩膀,看着车子离开。
我在车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明亮宽敞的房间,粉色的装饰,像很久以前那样,让我像在做公主梦,可是······
“张雪儿!张雪儿!”我翻下床,大喊大叫。
我是怕,怕她不在了,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房间门突然就被打开,我吓了一跳,蒙对转过头看向门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了海儿?”父亲见我白着一张脸,眼珠不安的晃动着,担忧的问我。他蹲下身子,摸着我的脸,我的脸上已经出了一些汗。
“爸爸。”我一下松了一口气,“张雪儿呢?”
“别怕,雪儿已经在楼下了,这是你的房间,去洗漱一下,到楼下吃早餐好吗?”父亲的轻言细语让我安心下来,我点了点头不说话。
我洗漱完下楼时,张雪儿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无聊的晃着脚。面前放着精美的早餐,父亲坐在她对面看报纸。我已经知道了,父亲这两年再次过回了原来的生活。他本来就是一个应该生活在王宫里的优雅贵族,奢侈、惬意的生活才是属于他的,那些黑暗的,不能触摸的过去好像从未发生过。
“姐,姐,快来,坐我旁边。”张雪儿看见我下楼了,兴奋的说,还拍着她旁边的椅子。
我走过去坐下,父亲也就放下了他手中的报纸,一份早餐放在了我面前。我抬头顺着放早餐的手向上看,我突然张嘴差点喊了出来,却突然停住了。
的确,那女人有一张和母亲非常相似的脸,以及非常相似的笑。可那种明亮的笑,是母亲不会有的,不如说以前有,后来更贴近温和了。
那女人看着我,被涂得血红的唇裂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说实话,我的第一感觉是厌恶。
“小海对吗?我是杨洁阿姨,以后我会照顾你们的。”她放下我的早餐就坐到了父亲身边。
当时我和张雪儿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把盘子里的早餐连着盘子一起扔到她脸上去。她凭什么坐在父亲身边,那不是她的位置,那是一个叫白惜的女人的位置,那是我母亲的位置。
我知道张雪儿气极了,埋头一直扒着餐盘里的食物,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雪儿胃口真好,来,多吃点。”杨洁把自己盘中的鸡蛋放进张雪儿的盘中。张雪儿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把手中的筷子和放在一旁的刀子、叉子抓起来一扔,“不吃了,难吃死了,我要吃包子。”张雪儿双手环抱着,抬着头高傲的说。
“雪儿,别任性,要吃包子明天做好吗?”爸爸笑着说。他从来不会对我和张雪儿生气,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哼!”张雪儿不高兴极了,一下在椅子上站起,一脸严肃。
“你个神经病,狐狸精,小三······”张雪儿指着杨洁骂了两句,又突然停下,眼睛骨碌的转了两圈,又弯下腰把脸凑到我面前,小声的问,“姐姐,还有什么?”
“二奶。”我吃着早餐,眼也没抬的顺口说了一句。我不想说话,就让张雪儿骂个够。
“对!”张雪儿马上又直起腰,高傲的抬起头,那小模样傲得不行。
“你个两个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妈妈的大吗,谁要你勾引我爸爸的。我警告你离我爸爸远点,否则我泼你硫酸!”张雪儿站直了腰板,眼睛鼓得大大的瞪着杨洁。张雪儿生的白,眼睛大,这样气鼓鼓的瞪人,反而觉得很可爱。
那女人的脸色难看极了,我心里倒是乐爽了,我就知道,张雪儿那脾气,不把杨洁气吐血才怪。可是我要做的不是把她气吐血,我要做的是,我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离开,永远消失在我家。
我承认我的性格是比张雪儿阴沉得多的,张雪儿顶多耍耍小聪明,做出些乱七八糟的举动气死那女人。可我不是,在心思这方面,张雪儿像母亲,心思单纯,耍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可我像父亲,心思缜密,细腻,谁要想踩进来就溺死谁。不过我还远不及父亲,他就是潭死水,平静无澜,深不可测,没人敢去那死水处撩一撩。
我没想到父亲倒是笑了起来,“雪儿,过来。”父亲放下手中的餐具,笑着向张雪儿招手。
张雪儿噘着嘴巴,从椅子上一个一个的踩到父亲面前,父亲抱住她问:“谁教你说这些的?”
“没有人教,是和叔叔一起看电视看到的。”张雪儿坐在父亲腿上,低着头,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我知道她是在装可怜,她怕父亲骂她,她心中的小九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不过我更在意的是父亲听到“叔叔”有什么反应,但我也说了父亲的心思深如海,谁也看不清楚,更何况是我一个小毛孩。
“以后不准说那些话了,爸爸这两天有些忙,等过两天爸爸就好好陪陪你和姐姐好吗?”父亲一边说,一边擦掉她嘴边的碎屑。
“哼!”张雪儿一下跳下椅子,蹬蹬的跑上了楼。
“爸爸,我吃饱了,我去陪张雪儿。”我也下了桌子,上楼时我回头看了看父亲,他并没有管那女人,我就高兴的上楼找张雪儿。
父亲给我和张雪儿安排了不错的学校,读完了六年级我就上了初中。回到H市已经三年了,三年让我最印象深刻的就是白惜,那个女人,她骗我!她说过会和我们在一起的,说过会来找我们的,她个骗子!她骗我们!
我记得张雪儿又哭又闹的要找她,把父亲闹得心力交瘁,以及杨洁窃喜的脸。她还趁在上学的时候偷偷跑了,一个人跑去找车,要回Y市找白惜。父亲知道后,开着车子都不当飞机开,直接当火箭开了,一路飞飚的在高速路上拦下了张雪儿找的车子,把张雪儿带回了家。
不管父亲怎么说,张雪儿也不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地哭。父亲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也开始出现裂痕,那时候我已经能隐约感觉到父亲强忍的寂寞,张雪儿的哭闹好像唤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疼痛,他苦笑着站在张雪儿的房间门口轻声哄着她。
我不会这样去哭,也不会这样去闹,我唯一伤心的地方是我不该那么蠢的去相信白惜的话。我当时有多相信她,那么那时我就有多恨她。只不过后来时间让我面对一切都变得宽容了而已。
我走到父亲面前,拉着他的袖口,要他看着我,我问他:“是不是她不会来找我们了?”
父亲没有说话。
“爸爸,你告诉我,我不会像张雪儿一样哭闹的,我已经长大了。”父亲像以前一样摸着我的头,对我微笑。
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也许我早就知道答案,自己是那一刻我死心了。我的侥幸,我的幻想,被无形之中葬入大海。
“爸爸,你先离开一下好吗?你让我和张雪儿说话,她会听我的。”我望着他,没有表情。从我被母亲带到Y市开始,我就很少有大喜大悲的表情。很多时候都是一张无表情的脸,张雪儿总是会扯着我的脸说:“姐姐,你面瘫了吗?”直到很久以后,她都会这样做。
“好。”爸爸摸摸我的头,慢慢离开。他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男人,可是他却也是一个像我们渴望白惜一样渴望着那个女人的人,他想念白惜,比我们更想念。
我看着从一开始就站在旁边的杨洁,我不掩饰我对她的厌恶,我只想把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扔到她身上,我看不得她光鲜靓丽的样子。他看了我一眼,识趣的走了。
我敲了敲张雪儿的门,“张雪儿,把门打开。”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我推门进去,把门又关上。她就坐在墙角,抱着膝盖哭。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我擦掉她的眼泪,两个眼睛又红又肿。
“别哭了,你知道你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有多危险吗?你才多大,万一司机是个坏人呢,你怎么办?你知道爸爸有多担心你吗,你以为你真的回去得了吗,你找得到路吗。”我红着眼眶说。
“姐,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她颤抖着声音哭叫着,我心疼的牵过她的手。
“没关系,她不来找我们,我就去找她,我向你保证,一定找到她,好吗?”我是如此的爱她,她是我从小带到大的生命,在后来的岁月里,也只有她一直陪着我,我想为她做的就是她想要的一切。
她抱着我一直哭叫着“姐,你帮我把她赶走,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好,我会的,我会的。”我轻拍着她的背,答应着她。
从那以后,张雪儿没有再提起母亲的事,我知道她对我的百分之百信任,百分之百依赖。只是她和杨洁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她越长大,反抗就越激烈。杨洁虽然顶着一张酷似母亲的脸,但是在父亲心里没有任何地位。无论张雪儿怎么和她闹,父亲从没有在意过,她只是住在我们家里,却什么也得不到,甚至只是父亲的一个正眼。
后来在张雪儿读六年级时的一天早上,我和张雪儿一起吃早餐,父亲早早就离开了。
杨洁突然说:“小海,家长会你爸去不了,我帮他去吧。”她说的是一个陈述句。
在我还没有说话时,张雪儿把手中的叉子一把扔在桌子上,:“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去!”
杨洁看起来并不想和张雪儿吵,她站起身想离开,张雪儿一下跳到她面前拉住她。
“我告诉你,你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你长一张像我妈妈的脸,你就算再怎么像,你也不是她。我爸爸只喜欢我妈妈一个人,你快点滚出我家!”张雪儿大叫起来。杨洁明显恼了,气不过的推了张雪儿一把。我悄悄走到张雪儿后面,本想接住张雪儿后退的身子再顺势一倒,随便在地上磕出点什么淤青,能让父亲看见就行了。可是我低估了杨洁的怒气,也低估了她的力气。我接住张雪儿的同时,身体止不住的向后倒,然后脑袋直接磕在了桌角上。那桌子是玻璃制作的,桌角就算不是那么尖锐,但是巨力冲撞下也足以让我的脑袋开口了。我感到一阵剧痛传来,接着倒在了地上,视力和意识也开始迷糊起来,昏昏迷迷的时候我看见杨洁惊慌的脸。我想我终于可以赶走她了。我感觉我流血了,我又想,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掉。
在梦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摸着我的头,暖暖的,柔柔的,像小时候每次我生病那样,那个女人都会这样做的。
是她吗?
我睁开眼睛,看见父亲熬得充满血丝的眼。
“头疼吗?”父亲身体倾向我的面前,小声的问。
疼,可我摇了摇头。
“爸爸,是杨洁推我的。”我没有忘记赶走她这件事情,可话一出口,我的目的就太过明显。
“爸爸明白。”他温柔的说,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
所以我成功的让杨洁消失在了我家。
我终于达到了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