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皇后传》枫沐焰

8、第 8 章

　　摘花比武在即，东方苏苏本是去找自己母亲商议如何在比武中拔得头筹，行至中庭瞧见瑶琴那丫头抱着盖绸缎的漆盒进入对面院子，她本没放心上，不知怎地想起今早听人说三皇子府送来三皇子妃为两位妹妹准备的骑马装，回头再瞧瑶琴丫头那急切的步伐，越发觉得那死丫头定是耍了心眼，从大夫人处得了骑马装却不叫她，想让她主子先挑。既被她撞着，岂能让她得逞，于是尾随而去，没想到还真是。所幸，东方永安还算识趣，否则今日之事她定没完。
　　她将纯白的裙装紧紧抱在怀里，瞧着那雪白的毛皮，裙装上的银线镶边，心中美滋滋，喜爱得很。只有这样洁白无瑕的衣裳才能衬托出她天山雪莲的、超凡脱俗的气质。西兰谄笑道：“到时，小姐穿这白雪一样的衣裳，接受所有世家献上五彩缤纷的花束该有多美。”
　　这话说得东方苏苏越发心花怒放。
　　再次路过中庭，马儿的嘶鸣声传来，抬头，马房小厮正牵一匹通体红色的小马驹走来。小马驹目光如炬，皮毛在阳光下橙红光亮，如上好的绸缎又如最好的红铜丝，高昂着头颅，一看就非凡品。马儿应该送去马厩而不是牵到这里来，牵到内眷住的院子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送给内眷的，东方苏苏一面好奇谁从哪里得来这样的好马又要送给谁，一面叫住小厮：“哪儿来的小马儿，如此好看？”
　　小厮拽住马儿的嚼头躬身回：“回二小姐，是大小姐刚叫人送来。”
　　“大姐何时得了这样一匹好马？”
　　“之前依布尔草原的鄂多斯部进贡了两匹汗血宝马，生下一匹小马驹就是这匹，很快即满三岁，适合调*教，陛下为贺大小姐喜得麟儿便将它赐给大小姐。大小姐念及摘花比武在即，又让小的将小马驹牵回来，送给，送……”他忽然闭嘴。
　　定不是送给自己的，否则小厮不会打住，东方苏苏脸色当下变得难看，冷笑一声：“怎么不说了？是送给三妹的吧？大姐与三妹真是姐妹情深，御赐的宝贝也送给她，旁人到底羡慕不来。嘴上说个什么姐妹，人家心里哪有当你姐妹呢？”小厮见她打翻一大缸醋，赶紧借口溜开，往东方永安的院子去，看他背影，东方苏苏只恨不得将手里的漆盘捏碎了。
　　她将衣裳往西兰手里一塞：“这劳什子的骑马装我也不稀罕！”
　　“那还去不去二夫人院子了？”西兰问。
　　“去什么去！”
　　西兰赶紧闭嘴，自家小姐这会儿跟刚丢进爆米花筒的玉米似的，得炸好一阵子呢。
　　东方苏苏回到自己院子，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索性抓起那件骑马装拿了剪刀就要剪，西兰赶忙拽住：“小姐使不得，被大夫人与大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怕她们不成！既给了我，我爱怎么着怎么着！”
　　“何必呢，您一时气愤剪了还不是剪自己的，旁人又不心疼半分。”西兰一边拽过东方苏苏手里的衣角一边将裙服叠起，“奴婢听说这次校场比武不止那些个大人们会来看，伏昭仪也会来。这件裙服如此好看，您穿着给娘娘留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伏昭仪？她来做什么？”后宫皇后之下，便数伏昭仪最得恩宠，但后宫不与朝臣来往是自古的规矩，更别说到臣子府邸，即便往年比武皇子亲王偶有来到，宫廷内眷却不曾来过。
　　“奴婢不知，但下人们私底下都在传，说伏昭仪有意拉拢老爷，此次来怕是想在东方家女儿中物色六皇子妃。”
　　“当真？”东方苏苏跳起来，“怪不得校场布置得比以往都隆重。”校场周围新搭建了一圈观台，主观台位置甚至平地起了一座两层阁楼，往年不过在周围搭一圈帐篷罢了。可见，此次来观的人当中，多半真有身份不同寻常之人。
　　东方苏苏眼骨碌一转，起身：“我去找阿娘，你先将衣裳收好。”
　　二夫人的院子与她的同在中庭西侧，而慕夫人与东方永安的院子同在东侧，这本没什么，偏生家主东方明的住处也在东侧，他们总是同进同出，却将她娘儿两撇在一边，这使得东方苏苏从很小的时候就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她与自己的生母只是多出来的那两个，让她对他们特别同样身为女儿、年岁又相仿的东方永安十分愤恨。处处要比她好，压她一头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走过蜿蜒的鹅卵石小径，进入二夫人的院子，正遇李妈迎面走来，见了她喜道：“小姐来得正好，夫人正找你呢。”
　　瞧她神色，应当是有什么好事，但东方苏苏却笑不起来，李妈那张嘴巴太大了，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南瓜上刻着的鬼脸，愚蠢又丑陋，会让她想起就连她的乳娘、老妈子都比不过东院。
　　“说过多少次，您那张大嘴巴就别笑了，别在我面前笑。”她没好气道。
　　“我，我忘了。”李妈敛起笑，有些局促地瞅她两眼，小心翼翼道，“但是，夫人找您真的有好事呢。”
　　“知道了。”她漫不经心瞥她一眼进屋去。
　　二夫人正在喝养生红枣茶，见她来放下杯子过来牵住她的手：“我让李妈找你，你就来了。来，跟我说说，近日骑射练得如何？可有把握？”
　　“把握自然有，女儿来是想问娘一件事，听闻这次来的人当中……”二夫人连忙示意她住嘴，待仆婢们退下，方让她继续说。“来观赛的贵人当中是不是有昭仪娘娘？”
　　“你知道了？”二夫人与她在桌子两边坐定，“不错，不仅有昭仪，六殿下也会来。”
　　“六殿下？那，那岂不是说……”岂不是说，下人们传言伏昭仪来为六皇子物色未婚妻是真的？东方苏苏惊喜地捂住嘴巴。
　　“找你来正是为此事。昭仪来明面上是为观赛，实际上是为六殿下选妃，六殿下已年有十二，再过个两三年便可成婚，现在选定未婚妻人选恰是时候。”二夫人压低声音，“这件事我替你想过了，你虽不是慕云所生，但若在比武大赛中胜出，得到陛下亲笔御赐匾额，名动长阳，抬举了身份，或有被伏娘娘看中的机会。”她拍拍东方苏苏的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有朝一日一飞冲天，为娘争口气。你要是能飞上枝头，娘也能在慕云面前扬眉吐气。”仿佛已经看见那令人愉悦的一天，二夫人笑得眯起眼睛。
　　东方苏苏羞涩地垂下眼：“女儿日日勤奋，自信凭真本事定能胜过老三，拔得头筹，不负您的期望。”忽然她想起什么垮下脸，“可您不知，大姐叫人送了匹汗血宝马驹给老三，分明是要助她取胜。咱府里就是最好最健壮的小马驹又有谁能跟那汗血宝马比？阿娘，这是极大的不公！”
　　二夫人蹙眉：“这事交给我，你别管，自去勤加练习，我定让她讨不了这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