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70、入院与辞职

　　百里屠苏捏着手机，心里又是一阵急，又是一阵气。这离刚才他看到方兰生，也没几个小时，怎么就进了医院？！他穿了羽绒服就往外跑，顺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都会不比琴川地方小，医院也多，他们去的是离天庸最近的那一家，可离着公寓就有点儿远了。他出来得早，并不是晚高峰，可是开到那附近就不一定了。百里屠苏也有些懊恼自己的慌张，自己这什么都没带，去了能干嘛？刷卡交医药费？怎么也应该给他带点厚衣服什么的，他可还生着病呢。
　　果不其然，路上开始堵车，百里屠苏看了看表，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就问司机有没有不堵车的路，司机看他一脸急切的样子，才收回调侃的语气，“小哥，晚高峰，这一带又是市中心，怎么可能还有不堵的地儿？”
　　百里屠苏也是知道都会的交通情况，可是他那点心急总是也平息不了。
　　欧阳少恭也在看表，他看着点滴的流速，有些不悦，这点滴好像给得太快了一些吧。医生说，方兰生这是感冒、低烧、低血糖，再加上贫血，才会出现的情况。给挂了水，说能好得快一点，不过也得静养着。
　　方兰生一直清醒着，就是有点儿晕，不太想说话。欧阳少恭让青玉的人都回去了，自己则留了下来，和明羲子一道看着他。
　　“少恭，你回去吧，我没事。”
　　方兰生的声音除了瓮声瓮气的，其他一切正常，就连思维也只是有些慢而已，其他是真的一切正常。可欧阳少恭还是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得陪着方兰生，弄明白他最近这段时间究竟过着什么日子，身体怎么能这么弱。
　　“老师，您回去吧，我让我室友来接我了。我没事的，就是还得请天假。”
　　明羲子也是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人，转眼间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呢。
　　“我真的没……”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欧阳少恭看着方兰生问，他的眼睛里面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方兰生看了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解释道，“我接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说是有要紧的会，我就直接出来了。”
　　“睡？那时候都已经下午了。”
　　“吃了药就犯困了。”
　　方兰生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这药还是百里屠苏早上出门前让他吃的感冒药，他以为是药效的原因，就那么睡过去了，自己也没在意，可是那时候他已经开始低烧了，他的嗜睡完全是低烧引起的，只不过他和百里屠苏完全不知道而已。
　　“怎么感冒了？”
　　欧阳少恭印象里，方兰生的身体一直很皮实，属于那种怎么折腾也没事的。去年那场烧，完全可以归类为受了刺激，可这才多久，方兰生又病了，纵然是冬天，也没有病得这么厉害的道理。
　　“……”
　　方兰生嗫嚅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感冒的起因是自己脱光了给百里屠苏冰敷闹得，这让他怎么说？
　　“没加衣服，开着窗户来的。”
　　欧阳少恭想要问的问题，方兰生从不敢在他的注视下保持沉默，他只得将加重病情的原因说了出来，可欧阳少恭却跟看穿了他一样，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方兰生觉得头皮一麻，手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手背上那根输液针也被他的动作带得一跳，欧阳少恭给他按住了，可是面上的不快更甚，因为他知道方兰生是撒了谎了。
　　方兰生像是咬死了一般，就是不说，他叹了口气，带了点逼问的气势问道，“还是不说？！我不介意去问问你的室友，反正他也马上就到了，不是吗？”
　　方兰生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慌，他不知道百里屠苏会怎么回答，但他可以肯定，百里屠苏不会说出原因，想到这点他心里又稍稍有了些安稳。
　　“我没骗你。”方兰生歪头看了一眼 坐在自己旁边的欧阳少恭，他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是该解释解释，就又说道，“只是后来，洗了澡，也没吹头发就睡了，加重了病情。”
　　欧阳少恭知道方兰生有心瞒他，那此刻就真的是问不出来了，后面这些话他也信，只不过鉴于他对方兰生的了解，这些显然不是全部。
　　“小兰，你辞职吧。”
　　“哈？”
　　欧阳少恭的声音很低沉，但眼神却透露出愉悦。方兰生看着他那双眼睛，不自觉得抖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冷。
　　“欧阳导演，这应该是兰生自己考虑的事吧。”
　　明羲子就在一边，他自然也听到了欧阳少恭的话，这是怎么个意思？明目张胆的挖角？
　　欧阳少恭却没理他，直接看着方兰生继续说道，“我说过，天庸是你的好选择，可没说过天庸是你的归属。”
　　方兰生的眼珠转了一下，显然他也想起来了，少恭是叫他将天庸当做挑板的，“可是，我才刚来。而且，我觉得天庸也很好。”
　　明羲子并不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也不知道欧阳少恭跟方兰生说过什么，让他最惊讶的是方兰生原来真的想过要走。想到这里，他看向方兰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说过，你最终是要独立的。”
　　“可是，我没那样想过。而且……无论是青玉、娲皇殿，我当时想的只是剪好（你的）片子。”
　　方兰生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真的是他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欧阳少恭给他描绘了一副绝美的属于电影的美好世界，那里只有纯的、善的、美的。可是现在他不敢再提起那样的梦想了，他明白了片子不仅是片子，他也是情感、也是金钱，没有什么对错，就是这么确确实实的存在。
　　而且，少恭已经找到了他的剪辑师，而自己还是有着那么多的不成熟。自己还要走多久，才能成为自己希望的自己？
　　“既然如此，离开天庸，又有什么问题。”
　　“就算你不进青玉，我的片子也给你剪。”
　　方兰生看着欧阳少恭，眼睛里溢满感动，可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越去学习，越觉得自己的不足。因此，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剪他片子的承诺，“现在的我还不行。”
　　而明羲子却是觉得惊奇，这不像方兰生，方兰生是那种有片子就剪的疯子，欧阳少恭给他自己的片子让他剪，他都不剪，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那你想要什么？”
　　“我……其实没什么想要的。”
　　方兰生只是想剪片子，而且，他如果从天庸离开了，那百里屠苏……不就也就要分开了吗，无论是剪辑室还是百里屠苏，他都舍不得。
　　“晋磊跟我说，你给他做了一次替身。”
　　欧阳少恭突然话风一转，问了他件别的事。他一时有些呆愣，不明白少恭的意思，呆呆地应了一句是。
　　“你不是艺人！不要再做这种事！”
　　这一次欧阳少恭的语气很是严厉，在他看来，方兰生对演戏完全没有热爱，却跑进来搅和，不仅是对影片的亵渎，也是他在不务正业。
　　“哦。”
　　方兰生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演员的料。那时候也是因为百里屠苏一再强调他不是演员，他跟他们不一样，才一时脑热，说出来要做替身的话。可是结果呢？很明显的摆在那里，他确实不适合做演员，也真的跟他们不是一类人。自己也没有真的一门心思往演艺事业方面发展，少恭这么说，他有什么可反驳的呢？！没有道理。
　　欧阳少恭的脸色却因此好了很多，以为方兰生又是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孩子了，就又提了那么一句辞职的话。
　　“我不想辞职。”
　　方兰生听他那么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仍旧是低着头，却坚定的拒绝了他。
　　“你在留恋什么？！”
　　欧阳少恭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因为他真的感觉到了方兰生在一点一点反抗他，在一点一点脱离他的控制。他甚至激动地掰过方兰生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
　　明羲子忙上来拉住欧阳的肩膀，生怕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都是幕后，来医院也不会有人注意，可是打起来之后，那就说不定要上明天的娱乐版了。
　　这么说来，上不了头条，还真是一件遗憾的事……
　　明羲子并不是一个默守陈规的人，有时候他的脑洞比相遥大了好几倍。但是，当他百里屠苏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头条离得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