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棋局》Lemon风铃

4、叁、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混进被人面鱼灯控制的人群里，走到甲板上。黎筱姜看着亚瑟像鱼一样一跃而起，救下多多，还用一个十分挫劣的借口瞒住多多他们，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揭开的伤疤，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疤在自己的舔合下，逐渐结痂。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渐渐变得善于伪装，不愿敞开心扉。自己又何尝没有苦衷呢？黎筱姜叹了一口气，看见亚瑟和多多就要摔下去，急忙跑过去拉住他们的手。
　　无奈，女孩子的力气太小，完全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他们还是摔下了甲板。“该死！”黎筱姜暗自咒骂，对身后的查理他们喊：“查理，请看好他们！”说着，一翻身，就跳了下去。
　　“亚瑟！多多！呜哇！什么东西啊？！”接着，甲板上的三人一狗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声音，暗自无语。这真的靠谱吗？
　　黎筱姜跳下去后，扯开嗓子大喊，当她看见周围的环境后，也是被吓了一跳。这真是比原著的描写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姜？你怎么也下来了？”她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北面传来，一看，发现一抹耀眼的金色在不远处闪耀。她急忙跑过去，果真看见亚瑟和昏迷的多多。“他怎么了？”她指着多多，问。“晕过去了，叫不醒。”亚瑟无奈地摇摇头，说。
　　接着，亚瑟看见这个女孩皱皱眉，忽然狡黠地朝自己眨眨眼。她在多多身旁蹲下，伸出手，在多多的手臂上用力一拧，伴随着“呜哇”的一声，多多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印子。她含笑做完这一切后，迅速起身，一脸无辜地看着亚瑟，小声道：“不是叫不起吗？我这是在帮忙啊。”说罢站在他的身后。亚瑟扶额，这力度……一看就很疼！亚瑟瞥了一眼身后装乖的某人，正用一种无良的眼神看着自己，笑吟吟地用嘴形说：别告状哦。他了然地收回眼神，扶起虚弱的多多，带着温和的笑容，问：“多多，你还好吗？”
　　黎筱姜看着亚瑟的表情，心里默默吐槽：这个时候还真像个老爷爷，啧啧，那表情……不愧是老人家。
　　多多一脸惊恐地望着慈爱的亚瑟，一把抓住他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亚……亚瑟，刚……刚刚有个冷冰冰的东西掐我的手！”说罢，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发现右手手臂上果真有一个红印！他惊悚了，任由自己在风中凌乱……“多多，这只是你的错觉！这个应该是刚刚摔下来时弄到的。”亚瑟一边安慰着多多，一边瞥向身旁那位“罪魁祸首”，冷冰冰的手……是真的是多多的错觉，还是……他蓦地想到了什么，眸子一冷，一扫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样子，变得阴狠起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女孩就不应该呆在这里！
　　黎筱姜自然是没听到多多惊恐的耳语，此时，她正死死地盯着泡泡里的三头鱼，眼里闪过几丝光芒。哇，好像好有趣的感觉。她双眼放光，看着恐怖的三头鱼的目光就像看见了猎物一样。
　　“多多！亚瑟！小姜！”远处，传来几个孩子的叫唤。多多一听，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站起来，挥挥手道：“查理！婷婷！扶幽！虎鲨！这里！”说罢，他微微偏头，瞬间吓了一跳。天哪，小姜姐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他较为困难地转回头，想问问亚瑟，可是，他却看到……“哇哇哇！”多多惊呼出声，脸色发青地指着面前的三头鱼，浑身颤抖不已。
　　随即，小伙伴们赶来，甚至被游客发现，黎筱姜都十分安静，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这样沉默了一路，直到婷婷打算去取灯油时，她出声制止道：“婷婷，我来吧。”
　　婷婷看着黎筱姜一脸严肃，把手中的胸针递给她，轻声说：“小姜，小心。”黎筱姜点点头，结果胸针。在转身的刹那，她没有留意到婷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刚刚在小姜接过胸针的一刹那间，她碰到了小姜的手。那手的温度……婷婷望着黎筱姜的背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手的温度很低很低，几乎将近冰冷，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温度！
　　她退回队伍中，扯扯扶幽的袖子，低声道：“扶幽，如果有一个人的手十分冰冷，那她是怎么了？”“那她……绝对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哥哥……说过，只有死人……而且是死了……很久，从……太平间里……出来的，手……甚至是……身体……才是冰冷的。”扶幽的慢悠悠的声音不失坚定，这证实了婷婷的猜测。婷婷不断哆嗦，神情恍惚，这不正常的举动让多多发现了：“婷大人，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哆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婷婷正欲说出自己的发现，就被黎筱姜打断了：“估计是冷着了吧。”说罢，她脱下自己身上那件亚麻色的外套，给婷婷披上，说：“外套有些薄，将就着吧，别冻感冒了。”她吸吸鼻子，说：“走吧，灯油取到了。”她扬了扬手里的胸针，里面飘散出几丝诡异的馨香。“嗯，得加快速度，不然的话就不好了。”亚瑟附和道。他们一听一行人匆匆向前走去。婷婷披着那叫亚麻色的外套，茫然地跟着大家，貌似……刚刚这件外套带有一丝温度？她不确定地想。
　　查理不安地嗅了嗅，说：“我们得走快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灯油是易燃物体……”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查理咬着领结解释油灯的组成。随着查理的解释，所有人的脸色越发凝重，黎筱姜紧咬下唇，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灯油瞬燃了。
　　她看着手里燃尽的灯油，脸色暗了几分。自己那冰冷的体温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么？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体温异于常人，这具身体本身就死了很多年，这点常识她又不是不知道。黎筱姜撇撇嘴，不满地看着周围迅速围过来的人面鱼，对身后的多多喊道：“多多！叫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子！”他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子，尽自己的努力驱赶三头鱼。没有用的。黎筱姜警惕地看着三头鱼，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她看见亚瑟准备割腕，如是感慨。
　　亚瑟皱着眉，头脑里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救吗？这样就会把自己的身份置于危险之中；不救？自己可做不到。到底该如何是好？眼看场面逐渐失控，他狠下心来，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地一划，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滑下。一滴，两滴，霎时，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亚瑟没有顾及这些，他一跃而起，尽量让自己的鲜血洒落更多的地方。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周遭或多或少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三头鱼没有再靠近。
　　亚瑟脸色苍白地停下，扯下领带，麻利地包住伤口。他笑着对身后的几人说：“走吧？”他们呆呆地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在亚瑟身后。他走路有些踉跄，虚弱的笑容让四人加一狗不好意思问出那个问题。
　　亚瑟，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