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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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躁动的音乐下，谁也没听见蔡雯泽手机拍照的声音。不远处是一对拥吻在一起的男女，被相机的画面精准地记录了下来。蔡雯泽没有打算拿照片什么的要挟林烈，毕竟她也没什么所求，就算汪宣振不说，她也已经受够这种日子了，打算跟林烈说清楚，至于照片，到时候跟老妈那边也有个交代。
蔡雯泽喝完一杯酒，见林烈与那个女的分开了，起身准备去跟他谈谈。舞池中人群拥挤，蔡雯泽被推来搡去，艰难地向林烈挪动。突然，她觉得腰被人摸了一下，回头一看，一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对她笑着。
蔡雯泽厌恶地扭过头来，却发现林烈不见了。
她眯起眼睛看向林烈刚刚坐着的卡座，正环顾四周，那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没有伴儿吗？我今晚也是……”
“放开。”蔡雯泽甩开他的手，男人再次抓了上来:“别这么冷漠嘛，天气已经够冷了，我的冰雪美人。”
呕。蔡雯泽被这老土的搭讪方式气笑了，男人却以为是抓住了时机:“你笑起来真好看，能请你喝一杯吗？”
“你认不认识林烈？”
“林烈？”那人皱起了眉，“你怎么会认识他？”
“你先帮我找到林烈，我就陪你喝一杯。”蔡雯泽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很稚嫩，不过二十出头。她也不急着找那个渣男了，准备陪这个小孩子玩玩。
男人笑了笑，把手里的一杯酒递给了她:“我要先看你喝一杯，你喝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蔡雯泽疑惑地看着他:“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嗜酒如命偏偏一喝就吐，刚刚看他往厕所那边走了。”
蔡雯泽又打量了他几眼，掂量着这句话的真假。
“说真的，我只是想跟你喝杯酒，这也有错吗？”他无辜的眼神让蔡雯泽败下阵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了吧？”
“嗯！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男人微笑着给她指了指厕所的方向，然后带着她往那边走。
奇怪的是，只一分钟的时间，每走一步，雯泽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要沉一分，身体中某个地方温度正逐渐升高，越发地躁动。她模糊地想起上次进医院之前，也是一个男人给了她一杯酒……
有人挽上了她的胳膊，力气很重地把她往男厕所推。蔡雯泽强撑起精神试图甩开那只手，只能听见那人的啧声:“这药也太慢了，怎么还没昏过去……”
“林烈！林烈！”蔡雯泽绝望地叫喊，用力挣扎着想摆脱这种感觉，可是思维每分每秒都在不断下沉。箍住她的那双手越来越紧，眼皮彻底合上之前，她喃喃:“汪宣振……”
箍住她的人身体一僵。汪宣振低下头，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头一次散发出如此凶恶的光:“滚。”
那个男人一只手还抓着蔡雯泽的胳膊，可是惮于汪宣振的身高和外貌，再加上自己不道德在先，识趣地走了。
汪宣振俯下/身正想抱起蔡雯泽，突然停住了动作，最后还是扶着她肩膀出了酒吧，再把她放到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看着那张昏过去的脸，汪宣振真是又气又后怕，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醒——三十岁的人了，连点最基本的防范意识也没有，以为去个酒吧自己就能耐得不得了了，还好自己是觉得不对劲一路跟着她，如果今晚自己没跟过来呢？整天给她操心不说，小姑娘一点也不领情，简直就像给自己领养了个闺女……
“嗯……汪工……”小姑娘突然扯了扯领子，泥鳅一样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她估计要滑到座位下面去。
“蔡雯泽。”汪宣振揪揪她的眼皮，掐掐她的脸蛋，试图叫她醒过来，“醒醒，蔡雯泽！醒醒！”
“嗯……”又是一声酥麻的长音，绵绵软软的，在空间狭小的车厢里回荡，然后全部被吸收到汪宣振耳朵里。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认识蔡雯泽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是见她火爆热烈，嗓门像大喇叭一样，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平静睡着的她，让汪宣振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不是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可是思念了一个人那么久，那种感情说不上是消退，还是固化在了他的心里。从一开始分手后清晰地觉得非那人不可，这么多年过去到现在，时常为了帮前女友的忙而和她见面，其实汪宣振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复合的欲望了，反而是习惯了单身，一旦有什么东西撞击到他高筑的心墙，他就立马拿前女友出来当挡箭牌。蔡雯泽是他在这个公司最交心的朋友，他单身阵营里不可缺少的盟军，有时候汪工也会想会不会蔡雯泽也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但是这猝不及防找了个男朋友，居然还是渣男，还不听劝告几次犯错，让他仅剩的一点期待也破灭了。
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汪宣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一把胡子，发动汽车。
自己这种长相，可能还是做朋友吧。
汪宣振把蔡雯泽丢进客房就本本分分去睡觉了，被下了春/药的蔡雯泽在睡梦中痛苦扭动了一晚上才醒过来。意识逐渐回流到她的脑子里，睁开眼之前，她先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汪宣振家里加湿机里精油的气味，温柔地充满整个房间，如同静谧的深海将她包围。
蔡雯泽捂着脑袋坐起来，自己果然是在汪宣振的客房里。她懊恼地捶着被子:完了，又欠汪工一个天大的人情。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她赶紧起床准备偷偷去洗个澡，穿上拖鞋就看见了床边凳子上叠得整齐的浴巾。
“哎，”蔡雯泽叹气，“如果你是我的……该多好。”
“什么你的我的的。”汪宣振板着一张脸，环臂靠在门口。
“汪工……”蔡雯泽看见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对不起你汪工……”
“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吗？”汪宣振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告诉我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一点辨别力都没有吗？如果真的出了事怎么办？别人给你什么你也喝，给你屎你吃不吃？”
“也不用说这么恶心吧……”蔡雯泽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纵自己……”
“那你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立马跟那个林烈分手，然后让生活回到正轨。”
“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其实我昨天去那个酒吧就是为了……”
“你还提这件事？！”汪宣振眼前又浮现出蔡雯泽昨晚软绵绵在那个男人怀里挣扎的场景，恐惧涌上心头，怒气更甚，蔡雯泽见状连忙噤声。
“蔡雯泽，你不要太恃宠而骄了。我只是刚好路过能救你，你自己不保护好自己，再有下次怎么办？我又不是超人，下次还能救你吗？”汪宣振气得口不择言，“你这人整天在办公室呆着，又不是混社会的，以为年纪大了别人就骗不了你了是吗？我看你就是太清闲了！不是停职察看么，给我写三万字检讨，恢复上班前交给我，听见没有！”
蔡雯泽第一次见汪宣振生这么大气，乖巧地点点头:“嗯……”
汪宣振又补了一句:“手写。”
“啊？”
“嗯？！”汪宣振提高音量。
“嗯……嘿嘿嘿……”蔡雯泽讨好地捧脸笑。
汪宣振心一下子软了，扯了扯嘴角:“洗个澡出来吃饭吧。”
“好嘞！”
“……”汪宣振叹了口气，“小蔡，我能理解那种渴望人呵护的心情……但是我们这个年纪了，还是找个稳重一点的……真正喜欢你的。”
蔡雯泽的笑容僵了一下，立马恢复如常:“遵命汪工！我去洗澡辣！”
林烈的脚此时正狠狠地踩在一个人脸上——正是昨天给蔡雯泽下药的那个男人。林烈一手不断地用手机拨号给蔡雯泽，后者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他用脚来回碾压，那人痛苦地求饶着:“对不起烈哥！我不知道那是您女朋友，还以为是仰慕您的小女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带走她的男人长什么样？”
“很……很高，戴眼镜，大胡子……”男人努力回想，“穿的很随意，裹着羽绒服……其他的我就想不起来了。”
不需要其他的特征，这些就足以让林烈想起是蔡雯泽的那个邋遢朋友。他暂时放下了心，狠狠踹了他一脚:“快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男人连滚带爬逃走了，刚刚好，林烈的手机亮了起来。
“喂？喂蔡雯泽？你没事吧！我昨天一直没见到你，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后来才知道……”
“我没事，林烈，”蔡雯泽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汪宣振，斟酌着用词，“我昨天去找你，是想跟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
“狠一点，干脆点。”汪宣振不满地小声道。
蔡雯泽连忙遵命:“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林烈沉默。
“虽然咱俩是假装情侣，可是你这样被我妈看见也不好，她现在催婚催的不紧了，我看咱俩也不用强迫彼此了。”
“雯泽，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林烈，我还是想要个稳重点的，真正喜欢我的男朋友。”
汪宣振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支持你。”林烈并没有多喜欢蔡雯泽，可是说出来的这一刻，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蔡雯泽挂断电话，汪宣振道:“喝粥。”
她乖乖喝下一口粥，满足地咀嚼着。汪宣振放了很多肉丝和菌菇，一碗粥基本就是肉里面找米的样子。
“休息的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
“嗯……先把汪工布置的检讨写完，”她扬起脸，讨好地咧开嘴，见汪工终于微笑了，才继续往下说:“我们部有个很重要的广告，是我牵头跟那边的公司接洽的，没我肯定不行，所以我离回去上班也不远了，在那之前就先好好修养修养，旅旅游什么的。”
“哼，你最好是赶紧去修修你的脑子。”
“嘿嘿嘿……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舀起一口粥，蔡雯泽无意中瞥到了龟缸，想起上次她不小心拿起来的那张前女友的照片，连忙问道:“汪工，你不生我气了吧？上次我不是故意动那张照片的……”
“我早就不生气了。”汪宣振说，“我本来以为你还在闹别扭，拿了雪花肥牛的体验券去找你来着。”
“耶！雪花肥牛！”蔡雯泽高举起双手。
“可惜已经过期了。”
她安静两秒，再次举起双手:“耶！汪工要自掏腰包请我吃雪花肥牛！”
汪宣振无奈地笑了:“行行行，你把检讨写完我就请你吃。”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
知足吧，这种程度就很不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