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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究竟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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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不停奔跑,身后仿佛有千万头野兽在追赶着他,只是他什么也看不见,眼睛一片疼痛。
前面似乎有谁在等着他,他只是想努力扑过去,却不料被身周的火焰所吞噬,他的眼睛隐约透出光来,他想尽力去看清那个人的容貌,却是离他约来约远。
只是听他叫他……
“画生。”
“画生?”陌与笙拥着怀抱里的人儿终于不再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也少了许,这才轻言呼唤一声。
逝槿欲撑起一片空虚的身体,无果。无可奈何睁开眼想要看看身边的人,却是一片漆黑。
“别动。”陌与笙皱了皱眉,一只手捉住他伸出的手。
“我……睡了多久?”逝槿只觉声线干涩难忍,只隐约记得昨日引动了内力冲突了身体,使得整个寒气袭来痛楚使得他几乎无法动弹。
意识是瘫痪在睡眠中,后才由内力环走一周渐渐消散才终是好转。
“不久,还未天亮。”陌与笙将下颌磕在他雪色发丝上,微微敛眸,为他遮去外面微微的光亮。
逝槿皱皱眉。
“放我下来。”两个大男子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陌与笙只当做没听见。
逝槿无奈叹了口气,痛楚过后的身体疲乏不已,他没有力气和这个人对峙:“落了水,身子不舒服。我要去沐浴。”
陌与笙也不是没听出他语句里的驱赶之意,却也夹杂着浓重的疲惫。他也只好轻柔地放下他,帮他拿出整理的东西,顺带着帮他烧了一盆热水。
“常青还没回来?”逝槿挽着他递给他的衣物,只觉昨日他院内未免过于安静。
“没有。”陌与笙冷硬地回答道,他的画生昨日落水,这个唯一的卫士竟然不在身边,看来他给予他过多信任了,是应该调动他的人来守着。
“月里呢?”逝槿摸索着在木盆周围放下衣物。
某人一边盘算着调动的人员,一边回答道:“不知。”
逝槿摸索着将屏障轻轻拉开,纤细的手朝着腰间的丝带而去,随而顿了顿:“去看看。”
陌与笙就这样站在门口盯着人儿拉开屏障解开外袍。
“是……”有点脑充血的某人毫无知觉地答应了,眼睛却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屏障。
逝槿将手中解开的繁琐带子挂在屏障上,朝着里衣探去。陌与笙黑得赫人的眸子倒映出屏障后隐隐约约的……肩膀。
“你还愣着做什么?”冰冷的声音一瞬间打醒某人。
逝槿半披着衣衫,眉间不喜尽显,若不是感觉到屏障后那道过于注视的眼神,他还以为这人跑去看人了。
虽说是两个男子,没什么好避讳的,但他从不喜欢有人在他沐浴的时候看着。
不得不说逝槿淡然了,正因为两人都是男子,尤其一者还是陌与笙……反倒要避讳了。
“是。”男人的声音隐抑着沙哑,快速冲出房间顺带关紧门锁,一脸冰冷朝着月里煎药的房间而去。
只是脑子里不停回放着……
天哪,陌与笙你疯了吗!?四年前都没有这样的龌蹉想法!四年后遇到他居然连忍耐都做不到了!
丝毫不知道某人内心的狂躁,逝槿沐浴后换上了一身玄色衣物,重新取出一条白绫系在脸上,静静坐着调理了气息,脑中疯狂思绪着昨天那人究竟是谁。
“笃笃。”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逝槿微微前倾,勉强站起身来。
“唉,昨天倒霉透了,居然遇到马儿发疯,安顿个马车都费劲儿,陌与笙的什么破马匹。”隐约传来那熟悉的骂骂咧咧。
“常青?”逝槿试探一问。
来者推门而入,先是见了窗户异样,便又啰嗦起来:“这简府也是,怎么连个窗子都是坏的,少谷主你昨天没遇到窃贼吧……”
顾常青揭下帽檐,入眼那白发玄衣的人,神情瞬然凝重。快步到他身边:“发生什么了?你脸色怎么如此差?”
逝槿的脸色本就煞白无血色,此刻确实白得透明,况且身周气息虚弱隐隐夹杂着阴冷。
“你动用武功了?”虽是疑问,语气却很肯定。
“嗯。”逝槿淡然置之,转而朝着眼前人询问道,“你说,你昨天去安放马车的时候马儿发疯了?”
“可不是嘛,陌与笙那两匹神经马,见了远处的烟火猛然就发疯冲出去,还伤了路人,我被路人拦着没法脱身,这才一直处理到早晨,麻烦死了。”顾常青不爽地叽咕到。
“烟火?”逝槿妖美的眉忽然皱起来。
最近年关刚过,一月底是没有什么日子的,怎会无故放烟火?况且昨日马匹发疯牵制了顾常青,就如此巧的事他被推下水?
“少谷主?”顾常青见人深思,也觉得似乎发生了严重的事情。
陌与笙一直对他很奇怪,莫名的信任,莫名的奉献,马匹是他的,洛阳也是他所熟悉的,昨日也是他第一个来的……
“你怎么轻易动用武功了?”谷主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为了不让他动用内力,却不料第一天来到洛阳就发生事情了。
不。不可能是陌与笙,若是他,昨日怎会守了他一夜未眠。断然不会是他。
“无事,昨日失足落水了。”逝槿语气内含着隐晦的阴冷。若是判断不出究竟可能会是谁,那么就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怎会?!”顾常青心中一跳,转而去看那外面的池水,晨阳已然将昨日的水渍干涸了,毫无落水的痕迹。
“小事而已,无需惊慌。”逝槿挥了挥袖子,“昨日的事情你当做不知晓,看来洛阳真的不是个好地方。”
“是……”顾常青恭敬道。
少谷主自有他的安排,很多地方不插手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心中一阵懊悔,昨日他落水之时自己竟不在身边,害得他动用了内力,若是下次……
“无需自责。你又无错,不过是一场意外。”逝槿皱了皱眉头,感觉身旁之人的懊悔,出言道。
“是。”顾常青眼神深痛地看着这样单薄的人,他曾经许诺过的,要守他一生,绝不会再出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