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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红颜(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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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我每天晚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白花花和黄蛋蛋洗澡,这是我新给我家大白狗跟大黄猫新取的,听起来很喜庆,
不过貌似大白很喜欢,反正我怎么叫它,它都很嗨皮,大黄却不同,我叫它,它时不时瞪我一眼,除非我给好吃的它,
这两厮果真是我的好伙伴,因我工作很忙,这些狗啊猫啊的一日三餐自是无法保障,加上我对它们又从不加管束,一直是放养的姿态,
故而,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它们,最后又大多在附近瞎逛时被人看上领走了,唯独这两老臣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
每每我下班刚踏进院子,它们不知道从花园内哪个黑窟窿角落里窜出来,蹭蹭蹭的将一身杂草都蹭到我身上,好不让人恼火,
然,我同个壮士般左右开弓,用尽吃奶的劲,拧起两团沉甸甸的肉团子将它们丢进洗澡池子时,它们总先要不情不愿的挣扎一会,虚伪的很,
第二件事,就是去同一楼层我爹娘的房间看看,爷爷说我小时候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对着他们房间的照片叫爹叫娘,有时候,我爷爷给他儿子打电话,我在旁边,爷爷就将手机话筒对着我,让我喊“爸爸”,
爷爷说我喊的很是欢乐,末了,即将挂电话时,我却冲着电话喊,“爸爸,你出来,你快出来”,我不知道我爹心酸不心酸,但爷爷告诉我,听到这里,他很难过,
我又隐约想起跟我娘的一桩事情,约莫在我快四岁的时候吧,她跟我爹周游列国回来,当时,她抱着我坐在她卧室里,哄我叫她妈妈,
因她带了很多好玩的,我不忍抗拒,便叫了,但叫完后,我觉得不能背弃我心里的妈妈,便指着墙上她的一幅写真照片说,
“那个也是妈妈”,
我刚说完,她便泪流满面,然后便把我交给了我爹,不再跟我亲热,那时我以为她不爱我,多年后才明白,她这个玻璃心的女人,是找地方自己给自己疗伤去了,
小时候,我娘一直认为我跟爷爷比较亲近,对此也颇多微词,但碍于爷爷的权威,一直敢怒不敢言,
后来,长大了,我一直都很想告诉她,我是她生的,不管她如何,自会无比爱她,我爹曾说,我娘就是他这辈子的红颜知己,这会被我娘听见了,很不高兴,
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娘要的并不是我爹的红颜,而是他能给到的踏踏实实的爱情,精神恋爱固然可以永恒,但真正的爱往往却要落实到柴米油盐,粗茶淡饭中,
这才是生活。
我躺在床上嘘唏完我爹娘的爱情,猛的才想起来乔禾上帝的英文资料还在车里锁着,看来明天又要早起了,心里好不情愿,正要关灯睡觉时,手机响了,
我拿起一看,是我娘的电话,好巧,我刚还在想她,
她在电话那头有一沓没一沓的跟我聊着,听得出来心不在焉的,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表,都快凌晨两点了,往常我娘不是这般会打扰我休息的人,
果然,电话那头的她顿了顿,接着语气明显带着一丝哭腔,
“夜儿,你爹说你爷爷曾给你存了一笔款,能不能借给妈用用”……
听到她哭,我心里很是难过,怕她受委屈,或许她觉得问女儿拿钱是件很丢脸的事,可我不这样想,现在的我能帮她一点是一点,虽然,爷爷压根就没有留任何存款给我,
“妈,你跟爸那里怎么了,要多少……”,我忍住流出的泪,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她察觉,
“你爷爷给了你多少”?她反问我,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心虚的道,“也没多少吧”,
“那你先借我三十万吧,我用几个月,等你爸一笔资金到位后马上就打给你”。
挂完电话后,我还是忍不住伤心的裹着被子大哭一场,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三十万竟是这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可现在的我,要去哪里给她借三十万呢,我突然想到叶子五百万的支票,或许她可以借给我,
打定主意后,我跑到保险柜前将这些年爷爷送的金银细软挑挑拣拣,打包够了三十万,如果叶子肯借给我的话,就把这些家当先抵押给她,等我有钱了赎回来,
晚上睡觉,我迷迷糊糊的直觉床头边立了道沉默的黑影,原来又在做梦啊,微微叹息间我仿若又看见四处漆黑的一片,同往常梦境中的一般,
突然,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我发现我家的大黄猫竟然在我的梦里,奇了怪了,它正卧在床尾部安置的秋千架上,瞪着神秘的眼睛瞪着那道人影,
天啦?莫不是这个人从我的梦里穿越出来了?
恐怖的不敢想,我分明感觉我的头都要炸了,身上只想发抖,床榻下方的大白依旧眯着眼假寐,我很奇怪,难道那道黑影它真的看不见吗?
好可怕,我明明是开着灯睡觉的,他竟然连灯都会关?
空气真是冷的要命,好期待有谁可以来救我,不知有没有神仙可以看见,沉默沉默,我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也不知这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姐姐我可是爷爷亲手调教出来的武林高手,不怕不怕的,
“嘀嗒”一声铃响,我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亮,果然,黑衣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但他看的不是手机,而是我放在一旁准备抵押给叶子的首饰,
“原来是个贼人”,我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家里是被人盯上了,但他又是如何闯进来的,我却不得而知,
我这人很恋旧,他随便拿走爷爷留给我的一件宝贝,我都舍不得,故,他若真下手,我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他却走了,打开露台的推拉门,飞身而下……
我从床上赤着脚悄悄爬起来时依旧一身哆嗦,但管不了这么多了,那贼人或许没有走远,我一手藏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电击棒,一瘸一拐的爬到露台,
夏夜的天布满繁星,整个院落一片明亮,月影招摇风抚花墙,我瞅瞎了眼睛自是再也没有发现那个黑衣人的踪迹,
“可恨”,我对着墙外不远处泛着白光的湖水狠狠的咬了咬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夜,你一定要振作,
白花花舔着脸站在我跟前时,还是让我觉得很奇怪,夜空下,我对着它那明晃晃的大眼睛看了许久,发觉它也没瞎啊,陌生人闯进屋里来了,怎么不叫呢?
“白花花,再不看家,我就把你给换了”!我恶狠狠的指着白花花的狗脑袋教训它,它伸长舌头扭着脸斜视我半天,叫我气晕,
将露台的推拉门反锁好,我又重新爬回到床上,只是再也睡不着了,然,我又想起刚刚那条救命的短信,便掏出手机看,
“睡了么”?辰禾发的,
时间凌晨四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