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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二人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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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湖山城逐渐被寒气所笼罩,俞清然站在阳台栏杆边,单薄的身影在黎明中摇晃,偶尔阵阵轻风吹过,身体不由得哆嗦颤抖。
附近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商铺、大厦也已经准备开始新的一天。和骆彧一起离开婚礼现场的场景,就如同这月的风,始终萦绕在四周。
忽然,手臂上的冰凉多了些许被保护的温度,“小心着凉。”骆彧不知何时站在俞清然身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然后从背后环抱着俞清然。
脸颊相贴的温度,让俞清然忧愁的心安定许多,“清然,我曾经很后悔,与你相爱,带给你这么多痛苦。”骆彧忽然启口道。
“可是,我更害怕永远失去你。”骆彧略微一顿,而后继续说道,“很害怕!”
俞清然不语,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着骆彧,感受他身上熟悉的温度。而她分明感觉到骆彧抱着自己的力度更甚,心中一片柔软,转身看着骆彧,许久未见,竟然觉得骆彧眼中徒增了些许伤痛与无奈。
原来,不只是自己感到痛苦,他也一样。这样想着,俞清然愈发心疼面前的这个男人,踮起脚尖,轻吻落在骆彧的凉薄的唇上。
本打算浅尝辄止,可骆彧完全不给她离开的机会,一手紧紧搂住俞清然的腰身,化被动为主动,疯狂地攫取属于她的气息。
骆彧深刻的吻让俞清然彻底沦陷在他的深情中,甘愿被其束缚,终生不离。
暖阳的温度落在两人的世界,温暖的身体,宁静的灵魂。
俞清然逃婚的消息,在各社团内已经被传的人尽皆知。俞健柏又气又急,一方面担心和安社的状况,对祁越泽心有愧疚,另一方面又十分心疼俞清然的处境。
和安社一时之间,乱成一团,而祁越泽也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的苦楚,着力处理和安社的一切事宜。可即使是这样,到底还是出事了……
湖山公安局借着和安社大乱的时间,趁机清剿和安社相关场所,KTV、酒吧、投资公司等等。
短短时间内,和安社损兵折将,俞健柏气极,怒火攻心,导致心脏病复发,被祁越泽等人送进中心医院。
和安社一时之间群龙无首,各堂口动荡不安,祁越泽竭力封锁消息,以免俞健柏住院的事传了出去,导致和安社身陷围城。
“二爷,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章莽眼中闪过惊喜,“现在俞老住院,和安社话事人的位置,非二爷您不可。”
祁越泽侧目看了眼章莽,随即冷冷启口道,“你让我趁人之危,做叛徒?”
意识到祁越泽的不快,章莽低下头,立马缄口不言。“确实是个好机会。”祁越泽突然开口,“只是,我的目的,不在和安社话事人的位置。”
祁越泽轻轻一言,眼神闪耀,看着远处的天空,阴云密布,阳光被其吞噬。
湖山城竹县
竹县是湖山城有名的竹子之乡,县内四处都是郁郁青葱的竹子。竹县最常见的菜肴就是素烧竹笋、竹笋肉片汤、冬笋炒肉等。
“这家店开在这儿有三十多年了,我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吃饭。”骆彧将碗筷递给俞清然。
俞清然环顾店内,发现店内装潢清新脱俗,别有林间小屋的滋味。吧台上的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印着‘竹君阁’三字。
竹君阁内客聚如潮,人来人往,服务员忙得更是不可开交。楼下收银台外还排着长队,不少了人拿着号码牌正在寻找合适的位置。
“您好,请慢用。”服务员将所点的几盘菜端上餐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让俞清然应接不暇,“来,尝尝。”骆彧浅笑,为俞清然夹一片竹笋。
“真的好好吃额!”俞清然吃着碗里的菜,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嘴角处还残留着些许油渍,见俞清然小孩子般的性情,骆彧脸上宠溺的笑容更甚,抽一张桌上的纸巾,伸手轻轻擦拭掉俞清然嘴角处的油渍。
俞清然专心的享受面前的美食,不忘感慨道,“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火爆!”
骆彧笑笑,喝了口水,“竹君阁的生意一直都挺好的,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天天都来这儿吃饭。”
俞清然一笑,调皮地朝骆彧竖起一个大拇指,“好主意!”
“骆警官。”餐厅经理朝骆彧这边走来,看起来两人很是熟络。“这位是?”餐厅经理疑惑地看着俞清然。
骆彧笑了笑,“我的女朋友,俞清然。”俞清然礼貌性地朝餐厅经理点头示意。
经理点点头,笑笑说,“骆警官挺久没回竹县了,今天这顿饭我请。”“那怎么好意思?”骆彧说。餐厅经理:“应该的应该的,也让俞小姐感受一下我们竹县人的热情嘛!”
一番寒暄过后,餐厅经理离开包厢去大厅忙活。“我也好久没回黎水了。”俞清然突然感慨道,神情看上去有些伤感。“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想再也没有回去过。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在黎水的日子,真的是最无忧无虑的。”
骆彧握住俞清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有时间,我陪你回去。”俞清然笑着点点头,“喏。”然后夹给骆彧一块笋子,扫去忧愁,继续享受难得二人世界。
从竹君阁出来后,骆彧搂着俞清然,在竹县的大街小巷散步,每一处楼屋,每一条街道,每一束花草……都有着骆彧童年的种种。
俞清然好似走进了骆彧的过往,参与了他所有的生命。漫步在时光的尘埃里,阳光拂在脸上感受每一寸光阴的温柔。
中心医院
俞健柏躺在VIP病房内,这次心脏病复发的情况有些严重,所以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越泽,和安社怎么样?”俞健柏神情疲倦,“还有,然然有没有消息?”
祁越泽坐在病床边,递给俞健柏一杯温水,“和安社的事我会好好处理,至于然然……现在还没有消息,晚点我会打电话给她。”
俞健柏点点头,喝了口水,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干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祁越泽说道。说话间,祁越泽口袋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手机一看,“干爹,我先出去接个电话,您好好休息。”俞健柏点点头,示意他工作重要。
“怎么样?”祁越泽走出病房,按下接听键。倚靠在走廊边。“二爷,这段时间俞小姐和骆彧一直都在竹县。”电话那头传出的是章莽的声音。
祁越泽眼神冷冽,沉默半晌,“我知道了。”说完便挂断电话。
看着手中的手机,按下快捷菜单键,备注是‘然然’ 的换成愕然在第一位,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良久,终于,还是按下拨号键。
“然然。”片刻,电话接通,祁越泽轻声启口道。俞清然站在阳台边上,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祁越泽告知她俞健柏心脏病复发住院的事,让她心跳霎时停滞般,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俞清然问。
祁越泽透过窗户看向病房内的俞健柏,“情况不是很乐观……然然,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最疼你的爸爸。”
俞清然眼眶湿润,抬头看着天空,抑制住泪水落下,“我知道。”
“然然……”祁越泽忽然沉默,半晌后,缓缓启口道,“我们和骆彧,是无法避免的对立。”
俞清然不再说话,祁越泽的言语在耳边反复萦绕,脑海中兀自浮现俞健柏在医院痛苦的神情,让俞清然一阵揪心的痛楚。
此时,骆彧正在厨房里做饭,透过阳台上的阳光,空气中尘埃的气息渗漏进屋子,骆彧忙碌的身影让俞清然霎时落下泪来。
骆彧,我们,该怎么办?
看见的,看不见了。微风拂过,在瞬间消失无踪。
记住的,遗忘了。只是徒留伤悲,与似有若无的影子。
我守护如泡沫般脆弱的梦境,幸福在手心,却失去紧握的力量,而悲伤却早已潜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