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Omake：新世界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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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前注意：
OOC预警。
是的，OOC预警。
事先有预想过这种剧情，但崩坏不符合吾辈的风格，设定再糟糕吾辈也并不喜欢写BE，因此也就没有在正剧中采纳这个世界线。
这只是在多种可能性同时存在的情况下，或许会又或许不会发生的另一种发展。
-Omake 新世界再会-
已经…快到极限了。
距离最初时间静止所带来的惊异已不知过了多久，被彻底隔离在原有的空间外的两人无法联系到外界，也无法突破当前的僵局让时间恢复流动。
这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世界。一切都归于无生机的静止，而自身的时间依然在前进的他们，感受到了疲惫。处于运动中的机体需要水分与热量的维持，哪怕只是单纯的思考，在物质与精神都趋于迫近临界值的情况下，也相当耗费体力。
已经快到极限了。
不想思考，不想外出探查，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待下去。
连最初誓言一般的约定也渐渐动摇无法坚守了。
“呐，”干渴的咽喉已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今天是第几天？”
“不知道……”虚伪的静止的月光让时间感知出现了紊乱。24小时接连着24小时，无法通过日升日落进行昼夜交替的判断。看着依然走动着却已失去意义的手表，黑羽将之从腕上摘下，径直摔在了地面上。
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
“已经不需要了吧。”黑羽淡淡地看着那表盘碎裂却不停歇运转着的指针，“连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搞不清楚，这种东西，已经不需要了吧。”
工藤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黑羽曲起双膝，将脸埋入膝间，“……可能是太累了。”
托辞要多少有多少。待思维已开始为了回避什么为已知的失控寻找借口时，大抵某些被逾越的临界值已经无法挽回了。用以裁判公正评价道德的理智，哪怕在濒临极限的状况下也努力坚守着不崩溃，做出的判断也早已超出“理智”的范围。
明确的目标，清晰的逻辑，无比顺畅地一路思考下去直到抵达所需的结局。
双方同时存在构成导致时间悖论的矛盾体。
消去一个。
多么简单，多么简单。
“我说，试试看吧，”抬起视线，黑羽的语气没有变化，仿佛方才他并没有花费什么功夫去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初的那个方案。”
这原本就不是一个需要艰难抉择的决定。
“什么方案？”逃避一般地避开了直接回答的选项，侦探只是简单意味地将对方的话语进行了重复。然而，黑羽话里话外究竟传达了什么，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名侦探还不明白吗？”黑羽伸出一只手指抵在脖颈处，“就这样，简单地——”
指尖划过颈动脉所在的位置，并未触及到皮肤，却在心理上就已能叫人感知到危险。脆弱的连接处，使呼吸与血液循环都得以顺利进行的要道，稍微锋利的锐物就足以划开。
“那个方案已经作废了不是么。”迫于心理与生理的双重疲惫，工藤闭上眼。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刻，还没有到非以那种浸透了悲哀与无奈的方式去结束这一切的时刻。
但是，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纯粹到空灵的月光从未停歇地笼罩着外面那个仿若暂停画面一般的世界。从未停歇，因为从未流动过。时间没有前进一分一秒，在他们所不想“回去”的那个世界不断远离的同时，他们还被禁锢在原地。
可就算止步于此，于漫长的时间而言只不过是须臾之间。
不要太小看人了……工藤想对那个此刻不知身在何处无所作为的观测者怒吼，告诉对方他还没有绝望到要以违背个人信条的方式去逃离这个虚假的世界，可他也无法忽视那愈发接近的可能性。
“名侦探也意识到了吧，”黑羽后倚了身体，声音很轻，似是为了节约体力，“如果就这样一直被困在这个没有前方的莫比乌斯环上，不自行去剪断，是不行的。”
前进与后退都是相同的方向，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剪断，强行为之打开一个豁口，让积极的消极的欢乐的悲伤的完美的糟糕的一切通过这个缺口一发漫灌进来，将原本不存在的空间填充到再无缝隙，取代那个虚无的瞬间新生出一个从零开始的世界。
而这个突破口，近在眼前。
就算是反驳，也只能左右这个方案实施的早晚了。而随着自身时间的流逝，工藤不能保证在最终做好心理建设时他们是否还留存有足够的体力。
就算是逃避，也不过是无可避免地走向既定的终局而已。更何况……
“名侦探，”感受到对方心意的举棋不定，黑羽叹了口气，“在这里止步不前的话，一起活着，和一起死去没有任何区别啊。”
是的，没有任何区别。
后者不过是前者的延展。
只是早晚问题。
尽管在那样的背景下，再冷血的选择都可以被解释为合乎理性，工藤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而相比之下，黑羽反倒像是完全放弃了生存机会。
“为什么……要让我来？”声带窒涩到沙哑。
“名侦探的经验比我丰富多了不是么？”黑羽的语气很轻松，“在见证死亡方面。”
见证死亡，探明死因，从可考的击打点去还原案发当时的情景。力道，角度，攻击方式，一切都可以从那致命的创口逆推得出。反之亦然。
“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干干净净毫无痛苦地结束掉，”黑羽摊了摊手，“不论这个对象是谁。而且啊，”他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早就到极限了啊，已经没有力气了。”
别说杀死对方了，连造成迫及性命的伤害或许都无法做到。
“抱歉，”工藤没有动作，“…我找不出要这么做的理由。”
缺乏动机。倘是以他积累获得的“理论知识”，不辅以心理上的全部支持的话，除了延长过程的痛苦没有任何帮助。手会颤抖，动作会有迟疑。他根本无法做到。
“就当做是我的请求好了，”蓦然沉下的严肃语气玉如室外一成不变的夜色，“这是委托。”
死亡作为已知的既定结局，却不得不经历漫长的等待。哪怕精神与身体都已濒临极限，这个等待的过程也实在是太漫长太漫长了。
既然钥匙早已掌握在手中，为何不早点把门打开呢。
“消除…矛盾之后，”不知为何，工藤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梗着什么，“会发生什么，我可是完全不知道哦。”
“新世界？全新的时间？”黑羽的声音带着笑，“呀，想想就觉得很有趣呢。我会比你早点看到也说不定？”
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刻。没有人笑得出来。
“哈哈，真是不甘心，”工藤却笑出了声，“明明你就在这里，却不能逮捕你，”他的声音低下去。
想要以这种方式逃开吗。
“真狡猾啊……”几不可闻的感叹。
在这样静谧的空间中，再低声的耳语也能够被轻易捕捉到。
所谓“逮捕”，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借口罢了。
还不想就这么结束。
黑羽从倚靠着的地方支起了身，只是移动肢体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开始吃力起来。“不用那么遗憾，名侦探。”
他向对方递上自己的手腕。
“看，你已经抓住我了。”
工藤新一想要的结局当然不是这样。
“……单方面的妥协，我可不承认啊。”这样一点都不能算是“赢了”。由单方示弱而施舍的胜利，不仅完全不公平，也毫无成就感可言。
“真的那么不甘心的话，”放下双手，黑羽移开视线看向那虚假的满月，“到了‘那边’，再逮捕我吧。”
“那不是你，”工藤摇头，“…我也可能不再是我。”
能够掌控的，也就只有还能触碰到彼此的现在。可他们所要做的却是将这仅有的可控的现实从时间中消去。
“谁知道呢，”黑羽低下眼，“如果那是你的希冀的话……”
“如果那是名侦探的希望的话，我就会在那里等你。”
单纯美好到像是童话的愿想。
可笑愚蠢到如同谎言的约定。
却让人，真心实意地想要去相信。
会再次相遇的吧，会以现在的身份，怀有着同样的好奇心，在棋逢对手的悸动中再次相遇的吧。想要这么去相信，只能这么去相信。在分歧的时刻，工藤刹那间自暴自弃地想要抛却那些死板而合理的推理，仅仅着眼于那唯一的可能性。
该死的，说什么“这个世界有无限可能”，都见鬼去吧。
他有点想哭。
他与那容貌相仿到如同镜像的少年拥抱，算是最后的告别。时间并未因他们的再次接触而重又流动。
“我不会挣扎的。”定定着看向侦探的双眼，黑羽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给出自己也不知是否有可能兑现的保证。
他不想闭上双眼。
颠倒的视野里，映出那自那天起便从未消失过的满月。
直到最后一刻，也只能看着这样虚假的光景吗。
他偏移了视线，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悲哀呐。
双手扼上咽喉。温暖的，柔软的触感。
啊啊，人体多么脆弱，多么脆弱啊。热流自掌心扩散涌向四肢，颤栗着，最后化成水汽蒙住双眼。什么也看不清，工藤任凭自己胡思乱想地进行着杀人犯一般的思考，以试图从这单方面的加害中体会到安慰般的快感。
条件反射般吞咽了下唾沫，黑羽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掌心立刻感受到少年喉结温润地滑动。生者的气息。
现在的他已几乎没什么体力。藉由上位的优势，工藤将力道尽数集中到指尖。
对方已经放弃求生欲望了，不会还手也不会挣扎。正确的位置，恰到好处地加力方式，一切都很简单。很快就会结束的。
很快，就会结束的。
限制气流，阻碍呼吸，对方赖以生存的基础本能就这样被他扼杀在指尖。缺氧的大脑开始绕过理智自主控制身体，哪怕被尽力压制，黑羽的四肢也无法抑止地抽搐挣扎着。
喉间是隐忍的呜咽。他还在努力克制。
工藤没有放松力道。
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觉。他俯下身，在少年的耳边低语。以足够对方清晰接收的音量。
“快斗，”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对方的名字。颤抖地，哽咽着，如同死神一般，念出对方的名字。
在最后的最后的时刻，话语什么都不能传达。可能够切实传达信息的，也只有语言。
你能听到吧，我的声音。
低到只有两人，也只需两人才能够听见的耳语，却如此，如此清晰。
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与身下的少年因生理反应涌出的泪水汇于一处。
“……新世界再会。”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Omake：新世界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