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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子 ...

  •   大夫人摇了摇头,“是个小公子,却不知姓甚名谁。”

      乔语凝笑了笑,若是以后遇上了,一定要想办法报答他的恩情。

      次日清晨,乔语凝吃了早饭,坐在窗前想着心事。一转眼,就看见乔子衿一人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一手拿着点心正往嘴里送,乔语凝看了一会儿,起身下了阁楼,往凉亭那边走去。

      此时正是早春,周围的桃花盛开,淡淡的花香随风弥漫开来,乔语凝缓缓走上台阶,看着正大吃特吃的乔子衿噗嗤一笑道:“五妹,这点心真的那么好吃?”乔子衿头也不抬酸道:“你自然从小山参海味吃惯了,怎么理解的了我们穷苦人家。”乔语凝听了也不恼,笑道:“那你想吃的话,就到我那里坐坐,也不远。”

      乔子衿看着她,眼珠转了转道:“那我可以吃你的芙蓉白玉羹吗?”“当然,”乔语凝微微一笑,虽然她与乔子衿经常打闹,但她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对自己产生实质伤害的人。她记得前世乔子衿嫁给了六十多岁的永安候作续弦,还是爬上枝头做凤凰的乔语柔求来的体面,乔子衿誓死不从,一头撞死在乔府大门前的石狮子上。想到这里,乔语凝望向乔子衿的目光带上了同情。

      自从爹爹走后,他们乔府就没落了,府中的女子生活拮据,又都想为子女谋得好前程,才将注意打到她和她娘身上,如今看来,她不管如何都要为自己和母亲另作打算了。

      两人回到静安院吃喝了一番,乔子衿说道:“我母亲老是说我四姐性子恬淡,行事稳重,让我平日里多学学,我虽然知道姐姐很好,但是听着总归不舒服。”“你有你的好,她们不知道罢了。”乔子衿听言,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她道:“真没想到,这话居然能从你嘴里吐出。”乔语凝笑了笑,没有反驳,两世为人,她终归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凡事皆不能看表面而下结论。

      乔子衿懒懒的倒在椅子上,看着她突然兴致勃勃道:“二姐,我们也无事,要不出府逛逛?”

      出府?乔语凝心下一动,也是个好去处,想到再过几日是右相嫡女的生辰,特地邀请了她和乔语柔,也是该备份厚礼了。

      于是,乔语凝派人禀告了老夫人和大夫人,两人换了身出行的衣裳,坐着马车出了乔府。

      街上热闹非凡,乔子衿揭着帘子向外望去,小摊上摆着各色的小吃和装饰物,两排的房屋是各种店铺,有珠宝店,布匹店,香粉屋,酒楼等等。乔语凝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乔子衿和她预想的一样容易相处。

      “你想买什么,今日我来付账。”她开口,乔子衿欣喜道:“真的?”乔语凝轻轻点了点头,吩咐让车夫停下马,起身下了车。刚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圈人,乔子衿好奇,拉着她就往那边跑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被一个侍卫用鞭子抽打着,那人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不远处正停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车上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相貌出众的女子。

      只见她微蹙着眉,开口:“这贱民居然敢拦我的马车,定让她吃点苦头,才知道厉害。”那乞丐大呼:“贵人,饶命啊!”

      听着周围人的相互交谈,她东拼西凑才得知这乞丐经常拦城中贵人的马车,好多人不屑于之计较,扔了银子就赶路去了,偏偏今日不如意,遇到了个狠辣的主儿。乔语凝心中一叹,看那女子的衣着打扮,定是公侯之女,她这个四品大臣之女,又怎么能得罪她呢?

      那人渐渐不动了,周围人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众人望着那人,皆有些惶恐,乔子衿趴在她耳边轻轻说:“二姐,那人快要死了,我们要不要替他求求情。”乔语凝犹豫,若是她迁怒,她俩又该如何自处呢?可看着那人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了太久了,她转头向乔子衿道:“你看到刚刚那个福德玉铺没?”见她点头,又道:“去那里找我表哥林少麟,就说我在这里。” 乔子衿忙转身就跑。

      安排好一切,乔语凝推开人群,行了一礼,开口道:“这位大哥,请住手。”那侍卫停了手,转身向那位女子去禀报,只见那女子仰着脸,面带嘲讽的问道:“你是谁?敢插手我的事。”

      “小女是已故刑部侍郎乔大人之女,乔语凝。”她看了眼那人,“姐姐身份尊贵,定然不屑于此等人物相处,白白污了您的眼。更何况那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请您高抬贵手,留他一命吧。”

      那女子轻轻笑了几声,从车中走了出来,冷眼望着她,“一个区区四品官员的家眷敢在我面前造次,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父亲已经去了吧,如今的乔家可没人护得了你。”那些话落在耳中,乔语凝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波澜,是啊,父亲已不在,再也没有人护她了,她轻轻一笑,“那又如何,建安乃天子脚下,我想姑娘的本事再大,也不敢轻易触犯刑法吧!”

      那女子心中不爽,却见旁边一丫鬟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小姐,我们如今在街道上,又有这么多人,真是把人打死,也不好堵住悠悠众口啊!琴公子知道了,也不喜。”那女子不以为然,但听到琴公子几个字,却是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手一挥,“既然如此,暂且放了那人,但是你……必须给我道歉。”

      “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会道歉的。”乔语凝目光直视她,毫不退缩。那侍卫收了鞭子,静立在旁,怔怔的看着昂首站立的乔语凝发愣,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小姐敢和他家小姐作对,乔语凝绝对是第一个。那乞丐艰难睁开眼皮,歪着头望着她,众人开始议论起来,有一大娘说道:“姑娘,赔个礼,大家就和和气气的过去了。”众人纷纷称是。

      那女子在众人的劝说下越来越得意,乔语凝却是不语,那种嘲弄目中无人的语气,更是激起了她心底的傲气。

      这时,只见一个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从马车后方走来,马蹄声滴答滴答作响,马脖子上的铃铛也随着风叮铃叮铃响动。那男子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袭宝蓝色绸杭直缀,腰系玉环,白玉冠紧束墨发,他仰起脸来,阳光打在他的白皙脸上竟微微有些透明,凤眼潋滟,唇红齿白,他的眸子扫过众人,望向了那倔强的身影。

      众人注视着那一处,乔语凝抬起了眼眸,暗自吸了口气,那男子长得真是俊美。见他看了过来,她忙害羞垂下了眸子,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柔柔的呼唤声,“琴哥哥,你怎么来了?”

      姓琴?乔语凝怔了怔,前世的她一心追随着晋子云,全然不把其他男子放在心上,偏偏前世有一男子与她有过交集,她只知道他姓琴,其他的一概不知,全忘记了。

      那男子轻轻一笑,开口:“梓菡,这是怎么回事?”陈梓菡用手指着乔语凝撒娇道:“她刚刚顶撞了我,让她向我道歉,她居然不肯?!”那男子的目光朝她望来,乔语凝轻轻一笑,开口:“这位姑娘真会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当街鞭打路人,我只是站出来讨个公道罢了。”

      “你!”陈梓菡气急败坏,“琴哥哥,那贱民挡了我的道,我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男人转眼看着倒在地上之人,皮开肉绽,鲜血浸透衣衫,他皱了皱眉,“如此你也出了气,我们回去吧!”陈梓菡收了脾气,仰着头冲他甜甜一笑,乖巧的坐回到马车里。

      男子朝那人扔了一个钱袋,“拿去看郎中吧!”他又深深望了眼乔语凝,勾唇一笑,拉着马往回走去。众人见此,纷纷散去,只留她一人遥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这时,乔子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我本来是将你表哥请来了,刚刚见人群散去,他就急匆匆回去了,说是还有急事,下回找你赔罪。”乔语凝点了点头,见耽搁了这么些工夫,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情,两人索性回了府去。

      第二日清晨,乔语凝一早去了福德堂,众人齐聚一堂,连二夫人的儿子乔语临也回来,那人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衫,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无聊的喝着茶,见她进门,斜着眼道:“哟,二姐日子过得爽快,日上三竿才来给祖母请安。”

      乔语凝反讥道:“那及三弟你呀,在赌场没日没夜,今日才记得回家。”“二妹说得什么话,语临再不济,也是乔家的嫡子。”乔语柔望着她满脸泛着得意。是欺负她大房无男子,乔语凝冷下脸来,气氛顿时一僵,一旁的乔子嫣忙打圆场道:“自家兄弟姐妹,何必如此呢?”

      乔语凝瞥了眼乔语临,“大姐真会说笑,三弟每次我借银子使的时候,那德行连庶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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