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出 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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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他们爹？！便宜老爹有消息啦？
“阿娘，便宜……”便宜老爹这四个字差点从口中顺溜喊出来，谷雨慌忙吐吐舌头，改口道：“咳咳，阿娘，你的意思是说，阿爹他现在人在长安？”
慢着！既然便宜老爹没死，那他应该早就回家找包子阿娘了啊！为啥在外头晃了三年都不回来呢？——他待在长安干嘛呀，难道是因为当了什么大官或是发了大财而忙得脱不开身？
一想到升官发财，谷雨立即两眼放光，小脑袋里眼看着就要开启一个包子阿娘千里寻夫、母子三人从此大翻身的华丽脑洞，没想到陈玉兰接下来的一句话轻飘飘地便打破了她的幻想。
“额，其实阿娘也不是很确定你阿爹人此时人在何处……”
谷雨和小牛：“……”
喂喂，陈玉兰大姐，不带这么玩孩子吧！不确定他在哪儿你带我们去长安找个毛线啊！
“咳咳，长安是咱们大秦的都城，那里消息最灵通了。”
不靠谱的包子阿娘在两个孩子质疑的目光中低头轻轻咳了几声，尽量让自己摆出一个靠谱的样子来：
“到了长安后，咱们三个可以先去你们菱芳姨母家，他们家在长安西市开胡饼店的，听说现在生意好正缺人手呢！阿娘正好过去给他们做个帮手……等咱们在长安落脚安顿好，阿娘再慢慢地找，若是长安找不到，咱们还可以到另外的地方找！其实只要能走出去，无论怎样都比家干等着强多了是不是？阿娘相信，你们爹一定还活着，咱们一家人总有一天会团聚的！”
陈玉兰的这些话让她怀里的年仅三岁的小牛顿时彻底蒙圈，只有谷雨听出包子阿娘这是要带他们转换阵地的意思了：依照他们三个目前张家容不下、外祖家又呆不牢的尴尬处境，包子阿娘一个单身母亲不肯改嫁，又想要养活自己和孩子们，出去做工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她打工就打工吧，还想要兼顾寻夫的重任，小混混担心她以后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说句实在的，像便宜老爹这种生死未知的情况，外头又是人海茫茫的，单凭包子阿娘一个柔弱的小妇人四处盲目地找，真的是不太现实！
不过，现在母子三人里面，包子阿娘是唯一的成年人，拥有绝对的决策权；谷雨她和小牛基本上就是两个小累赘，要力气没力气，要主意没主意，对团队的贡献度几乎为零~只能依靠包子阿娘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挑起了全部的重担。
想着这些，谷雨低眼瞧了瞧自己的小身子，看着那细瘦的小胳膊小腿，不由暗暗有些恼火。这一刻，她只盼着自己能快快长大，只有长大了变强了，才能好好罩着包子阿娘和小牛呀！
……
包子阿娘晚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决定去长安打工，说是明天就走，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却发现自己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了，因为她还没办“过所”，在这个年代，木有“过所”，别说去长安，就连本县的城门都出不了~
那么过所究竟是啥个东东呢？
谷雨跑去问玉梅二姨，二姨告诉她，过所就是出门要带的证明文书，类似于通行证一样的东西。
原来在古代出个远门这么不容易！首先要回乡开个离乡证明，然后还得找个担保人，担保你是个清白的人，文书从村里一路上交到县衙，该走的流程必须要走，该办的手续必须要齐全……可以说是折腾得够呛。
等包子阿娘这个离乡通行证办下来，已经是半个月后。
通行证到手，长安那边打工的地方也联系妥当，包子阿娘终于可以带着孩子们出发了。
出门那天早上，陈玉兰带着孩子们去向赵氏辞行，赵氏躲在佛堂不肯见她。自从包子阿娘上回申明了自己不改嫁的坚定立场之后，赵氏就气得生了病，这十几天都没出过小佛堂。
陈玉兰没办法，只好和孩子们在佛堂外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哭着离去。
*
陈家院子门外风和日丽，长满爬山虎的围墙下，一辆老旧的马车早就在等着了，驾马车的一对老夫妻和陈家是邻居，老头子姓沈。
沈老汉六七十岁的年纪，身体还很硬朗，沈老太是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婆子，两人的女儿早年远嫁长安，如今外孙女都要成亲了。
这次老两口出门，就是去参加外孙女婚仪的，所以老头老太面上都喜气洋洋的。
“沈阿公、沈阿婆，玉兰和两个小的这一路上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包子阿娘带着谷雨和小牛上去行了一个礼。
“咦，你这孩子，这说的都是哪里的话！我们顺路一道去长安，路上有伴才热闹呢！”
那沈老太也客气的很，主动搭把手，把小牛和谷雨都抱上了马车的车厢里。
“哎哟，这两个小家伙长得真是讨人喜欢！”沈老太笑眯眯地捏着谷雨的手臂说道：“真像你小时候！……就是忒瘦了些。”
包子阿娘笑了笑，正要上车的时候，玉梅二姨带着她两个儿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沈阿公、沈阿婆，我买了些糕点你们带去路上吃！”
玉梅二姨将几盒糕饼送到车上，沈老太嘴里直责怪她太客气，吩咐沈老头把马车先驾到路口等着，好让这姐妹两个好好道个别，谷雨和小牛则被陈玉兰抱下了马车。
“赵兴，赵发，来和姨母还有表妹表弟道别。”
陈玉兰母子三个虽然在陈家呆了半月，但是对于赵兴赵发来说还很陌生，所以两兄弟告别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舍，倒是他们阿娘陈玉梅早就哭得稀里哗啦。
“阿姐你这次一走，以后咱姐妹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了！”玉梅二姨拉着包子阿娘的手呜呜咽咽道：“咱们阿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这些天虽然生你的气，不肯见你，但她心里却始终是疼你的……你的事情，桩桩件件她都暗中张罗着——菱芳那边她早就托人送了口信去，你的通关路引也是她盯着大哥给你办好的，哦，还有，这里有十两银子，也是阿娘让我交给你的，这是她攒的的私房钱……”
谷雨在边上听着，不由暗暗咂舌：哇咔咔！不得不说，外婆赵氏的关系网真是太强大了！给包子阿娘办通行证、找工作、找拼车……她几乎一手包办！各路消息灵通不说，外交能力那绝对是杠杠的！
“不不不！这我不能拿！”
包子阿娘连忙推开玉梅手上的那包银子，眼圈通红：“我对不起阿娘，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啊！这次回来一趟又惹她伤心成那样，我都不敢奢求她原谅，哪有脸还拿她的钱呢！……幸好阿娘身边还有你和大哥照顾……要不然我真是……”
“阿姐你别自责了！我知道你这是为了两个孩子！”玉梅二姨爱怜地摸摸谷雨和小牛的脑袋，然后趁着包子阿娘不注意，硬是把一包银子塞进了谷雨背上的小包袱里，塞完后还虎着脸阻止包子阿娘去掏钱还她：“你就拿着吧！你路上多些盘缠，阿娘才能放心啊！还有啊，她可说了，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她外孙、外孙女的！”
包子阿娘闻言，愣了一愣，也明白这是赵氏的一番苦心，只好作罢。
“喏，还有这个。”
玉梅二姨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雪白的信封递给包子阿娘。
“这是什么？”
陈玉兰打开一看，只见信封里装了两张条子。
“是安平哥那个傻子给你的。”
玉梅二姨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说道：“他本家有个兄长在长安县丞府上做门客，是很有本事的人。安平哥知道你要去找姐夫，便马上托人写了这两个条子，一张写了他本家兄长的住处，另一张是他写给他兄长的信……他说等你安顿下来之后，就带着条子去找他兄长，他兄长看见信，一定会帮你忙的！”
“没想到他如此有心！”包子阿娘捏着信封有些动容：“玉梅，烦你替我转告他一声，就说我很感激他，以后若是……”
她本想说，以后若是有什么她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全力回报王安平，可是一想起现在自己飘摇的境地，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玉梅二姨知道自家阿姐话中未尽的意思，她安抚地拍了拍包子阿娘的背，姐妹俩又说了些体己话，最后玉梅才依依惜别地目送陈玉兰母子三人上了马车。
谷雨和小牛两个是第一次坐马车，自然是新鲜好奇得不得了。
车子轻快地出了小镇，马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开阔起来。
小混混趴在窗口，一路上看着沿途重峦叠嶂的巍峨群山、穿山破壁的奔腾大河，她渐渐开始热血沸腾起来，小脑袋里更是浮想联翩……禁不住搓着两个小手暗暗向关二爷祈祷，希望他老人家多多保佑，好让自己此番去长安后能顺利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