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来自不列颠的小偷》平底锅上的蛋黄

3、圣剑与地缝

　　阿爾托莉亞問起當前狀況時是凯尔帖的欲言又止的，原因无他，情况相当的复杂，解釋的時間足夠讓他被人質疑自己的腳程，否則為甚麼拖拖拉拉這樣久才把莉莉找來？
　　「你跟我過來就知道了。」他丟了句話轉身又抬腿小跑步，阿爾托莉亞則如臨大敵的抓起了最心愛的雙手劍跟上。
　　凯尔帖与阿尔托莉亚二人一前一后在人群之中穿梭，費奧納的騎士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面對突如其來出現的災害依舊嘻嘻哈哈的，諾森，寬下巴的騎士試著要去拍凱尔帖的肩膀，「小心點，慌慌張張地做甚麼？」
　　凱尔帖靈敏的閃過，「別鬧了。」
　　灾害的中心，地面裂縫開口最大之處，高高隆起的兩端像是地底有隻怪物強勢的剝開土壤、探頭而出──阿爾托莉亞鬆了口氣，凯毫发无伤的坐在地縫不遠處，面色错愕中又带着肃穆，阿尔托莉亚上前表示关切，他摆手，「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连一点划伤都没有吗？」后一句话总算多了几分认真，「别顾着关心我，迪卢木多受伤了。」
　　「……」阿尔托莉亚皱起了眉，回應她的，是一臉無辜的凯。
　　好在芬恩的出现解除了两兄妹的对峙。
　　芬恩正将迪卢木多从地面那一道大裂缝之中拉出来，迪卢木多──
　　阿尔托莉亚不禁心中一紧，抛下凯尔帖跑上前，「迪卢木多！」迪卢木多并没有失去意识，但浑身是血。
　　一见了神色掩不住慌张的阿尔托莉亚，迪卢木多赶忙站直了身子不让芬恩搀扶，「我没事。」他想握住少女的手已表示安抚，却见自己满手血污只得讪然的又把手收回。
　　阿尔托莉亚可不相信对方的托辞，「不能大意，得讓醫生幫你檢查一下。」迪盧木多滿臉通紅。
　　为了不让阿尔托莉亚介怀，芬恩扬起和蔼的语调说：「不要紧，虽然血流的多，但都只是皮肉伤。」有了芬恩的保证，阿尔托莉亚緩慢的、拘謹的點頭，像是關口把守的士兵，芬恩的說詞被接受了，同樣的，阿爾托莉亞也没再逼着迪卢木多躺下了。
　　另一邊，芬恩确认侄子得到良好安置、骑士团的孩子们没有受到重伤，但这位团长神色却不减严峻，另一项难题及追而来使得他难以，清闲以待。
　　芬恩拍了拍年轻的女骑士的肩膀，「替我照顾好迪卢木多。」
　　「请不要担心。」
　　见到对方过度慎重的答应，总算让芬恩挤出了一点真正的笑意。「我有事情得和你的哥哥聊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误会他，就是想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发觉阿尔托莉亚眼底闪现疑惑，芬恩不由给了凯尔帖一个眼神──
　　凯尔帖摇头，「没什么时间，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我没有跟莉莉说。」
　　芬恩点头，「原来如此……莉莉，你知道的，凯和迪卢木多就是照常在训练场对练，这样的结果虽然出人意料，不过我和我的伙伴们都知道这不会是凯的本意。」
　　阿尔托莉亚会意，「凯虽然最近开始学习魔法，迪利安說他進步很快……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有这样强大的魔力。」
　　「我跟你有同样的想法，不过事发时凯没有遭遇任何伤害，神智也最为清醒，因此有些事情我想与他确认一下。」
　　迪利安快步走了过来，「芬恩，」他摇头，「没有任何痕迹。」
　　「是吗？」芬恩的神色可没有语调来的轻松，「来吧，我们现在去和凯聊聊。」
　　阿尔托莉亚目送着两人离开，迪卢木多则苦思着该如何转移阿尔托莉亚的注意力，让她心神不再这样忧虑。
　　「阿尔……」阿尔托莉亚目光转到他这儿他反倒忘了自己本要说的话，呆愣了下硬是说了句：「你今天这样穿很好看。」
　　「谢、谢谢……」虽然已经相互表明的心迹，但这样类型的对话不曾出现在两人之间，阿尔托莉亚不免有些脸红。「是麦妮丝夫人准备的。」
　　然后是一阵静默。
　　迪卢木多的做法确实成功了一半，少年少女各自暗暗责备着自己的手足无措，却也沉浸在此前的别扭与羞涩氛围之中，比之他们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实在让人无法將兩者进行联想，这要让科南、法沙等人在场，怕又是免不了的一阵嘲笑了。
　　最后还是阿尔托莉亚先一步开口，「原谅我的疏忽，我去取点水帮你清理血渍。」
　　「我可以自己来。」
　　阿尔托莉亚却没有顺着迪卢木多的话语，迪卢木多的心中其实也没有那样抗拒，因此稍晚，少女专注地替迪卢木多擦掉血渍，伤处遍布手脚还有面颊，但确实如芬恩所说，都只是擦伤。
　　迪卢木多手心沁出了许多汗，双眼则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阿尔托莉亚。
　　「阿尔，过阵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一趟？我想带你再见我的养父一面……不行吗？」
　　阿尔托莉亚拧干了布，盛水的盆子染上了血色，「不是的。」她摇头，脑海中瞬间闪现了无数的解释，正要开口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正是这么一笑，慌张淡了不少，迪卢木多的拘谨也消失了。
　　她说：「虽然与爱神已经见过一次面，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很难不紧张。」
　　迪卢木多揉了揉肩膀，果然有些酸痛，衣物遮盖了瘀伤，「安格斯很喜欢你，最近我们通信，他总是会主动问起你的事。」
　　阿尔托莉亚不免也有些好奇了，「可以告诉我他问了关于我的哪些事吗？」
　　提起这事，迪卢木多露出无奈的笑。「其实也没什么──」
　　「迪卢木多、莉莉，打扰一下。」一位费奥纳的伙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团长要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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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索拉斯（胜利之剑）不见了？」一旁，听了芬恩解释的科南也不禁诧异地喊出声，惹来兄长的瞪视。
　　因着科南的覆述，阿尔托莉亚和凯心底暗叫不妙，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在芬恩的书房中，除了凯与阿尔托莉亚二人，其余的无一不是芬恩的亲信或者团队中的干部。
　　芬恩习惯于科南时不时的打断他的发言，沉吟了半晌，又开口：「我的先祖努亚达当初将剑寄放在我这里时，我便让迪利安替我将之封入了训练场下等待他日后来取，因此这事原先没有特意让你们知晓的意思，现下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先是法理亚斯的圣石、阿尔达之杯，现在又是芬迪亚斯的圣剑……这无一不是达奴神族遗留在埃林的圣物，看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窃案了。」弗格斯芬贝尔支着下颔，「这窃贼肯定是趁着凯和迪卢木多专注于对决时破开了地面的禁锢，夺走了圣剑。」
　　迪利安也对补充了弗格斯的推测，「我没能从周围发现不速之客的踪迹，这个窃贼的实力不容小觑。」
　　顾问与芬恩猜想差不了多少，芬恩因此下了决断：「迪卢木多，我希望你能替我写封信给安格斯，告知他目前的情况；奥斯卡，你到艾明玛夏，亲手将这封信交给康马克；高尔，替我联系康诺特的王……」芬恩开始指派起了工作。
　　毫无疑问，这一连串的窃盗案已经不再是圣物拥有者才需要烦扰的问题，埃林的守护者─费奥纳骑士团、滞留在埃林的神族、地方王也得共同承担起缉捕窃贼、夺回圣物的义务。
　　阿尔托莉亚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旁的迪卢木多却误会了她的情绪变化，耐心的向她小声解释着：「这阵子你应该听说了那个盗窃圣物的小偷的事。方才弗格斯提到的圣石、阿尔达之杯……正是这些神族遗留下来的宝物，让丰饶和繁荣可以留驻在埃林。」
　　少女的眼神落在兄长身上──凯挤眉弄眼，表达出「大事不妙」的意思。
　　她三心二意的问：「如果这些圣物被毁掉呢？」
　　迪卢木多知道这仅是询问，却也不免因为这个问题而推展出这一可能带来的糟糕光景。
　　脸色不免沉了些，「我也不知道……或许灾厄会降临于埃林。」
　　……
　　阿尔托莉亚原以为「圣物遭窃」的事件就足够她与凯头疼了。
　　哪知道晚上凯摸黑溜进她房间时，开门见山便砸下了另一件事。
　　「没有其他人在场，我很确定。」
　　「甚么？」阿尔托莉亚愣了下。
　　「我是说，当时训练场除了我和迪卢木多，我非常肯定没有其他人。」点着了床边小圆桌上的烛火，摇曳灯光下可以看见兄长短暂的犹豫，神色也是满满的诧异与无解。
　　阿尔托莉亚选择静静等待。
　　凯还是开口了：「阿尔，我……我那时候其实只是要用几个简单的魔法攻击迪卢木多，真的没有要下重手的意思……大不了让他脸上多几道疤、几块瘀青……」耸肩，「如果可以我宁愿相信是我的幻想，或者迪利安又骗了我吃蘑菇和麻草，但没有──是真的，我用魔法把地上劈开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