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来自不列颠的小偷》平底锅上的蛋黄

24、丑闻(可怜的桂妮薇儿、兰斯洛特)

　　梅雅是一名负责王后起居杂物的女仆之一。

　　其中一项工作是清洗王后的衣物。

　　这个下午，她站在王后寝殿门口敲了三次门，但没人应门准她进去。

　　她记得克莉丝刚才说王后在房里读诗，可能是睡着了。她猜想并犹豫了下，但又想起总管常训她手脚慢爱偷懒，她便推门进去了。

　　王后的卧房格局是整座宫殿最特别的，国王陛下为了王后的需要，将这楼层长廊最底部原本的两间房打通，正门进房时，首先会到小客厅，王后不常用来宴客，而是时常在这里阅读、用餐，里头那一间则是正式的卧房。卧房内床铺、梳妆台、壁炉之外，国王又命人打造了阳台，阳台摆了一套桌椅，采光良好，位置可以眺望庭院，春天时可以看见花台栽满了王后喜欢的鸢尾花。王后有时会在午后坐在那欣赏风景、一面晒太阳小憩，梅雅见过几次王后睡在椅子上又不肯离开，国王便拿了毯子悄悄为王后盖上的情景。而从小客厅的位置往里头看去，未完全打掉的隔墙起到了遮挡的作用，只能看见一幅十字架挂毯及矮柜上的一台风琴，她想这也是出于桂妮薇儿王后的喜好，王后不喜欢人打扰。

　　门边的藤篮放着换洗衣物，她该抱着篮子就离开了，但她注意到篮子比平时沉，篮子裏最上面是一条水蓝色的长裙、裙摆有玫瑰金丝刺绣，她记得今早侍女官在王后指挥下换上了这套，现在就要洗，脏了吗？她有新些疑惑，随意翻了翻——

　　「……」她除了发现了一条男士用的一指宽的牛皮细腰带、男士亚麻衬衫……还有未乾的精.液，她低声咒骂，沾到的手往围裙上抹了好几把。

　　难道是国王陛下的？她想。

　　犹豫了下，她把皮带丢回篮子，抬头、眼角余光发现卧室地面有不少来自庭院梧桐树的叶片，想必是王后在阳台晒太阳所以阳台门没关，风给吹进来了。

　　不管地上的枯叶晚点肯定又会被训一顿，她小心翼翼的喊：「殿下，风把叶子都吹进房里，我收拾一下——啊！！！」她赶忙捂住嘴。

　　王后不在阳台。

　　王后和她的侍卫队长躺在床上。

　　浑身赤.裸。

　　两人睡得很沉，没有因为她的大叫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倒是走廊经过的卫兵听见、以为王后遇上危险，她还没回神，他们三两下闯进房，看见瘫坐在地的她，接着被床上的二人下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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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卡美洛王都，市民在有心人士的恶意操纵下相当不满。前阵子桂妮薇儿王后与她的近卫队长兰斯洛特偷.情早已不是新鲜事了，他们惊讶于骄傲、看似忠贞的王后竟也屈服于欲.望背叛了亚瑟王。当时他们的国王则选择原谅，没有人遭到处分，国王甚至反去训斥其他人的冒犯。

　　一年不到，王后又犯了同样错误不说，这回铁证如山，宫里头不少人亲眼看见桂妮薇儿、兰斯洛特酣战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再来时最近几年王后娘家卡米雷亚德刚换了位国王，狄伦尼斯，是桂妮薇儿王后的表亲，但对卡美洛并不友好，而王后沉默、不喜热闹的性格习惯在宫廷中被视为冷漠疏离，这些一再加深民众的怒火，他们认为桂妮薇儿配不上国王，虔诚的基督徒要求主教白德文批准王室夫妇和离，并惩罚通.奸的二人。

　　通.奸罪按照古法，国王可以对妻子施以严刑、火刑，这是私人行为，亦即不需要任何人同意，亚瑟王可以直接处死不忠的桂妮薇儿，不过古法已甚少有人行使，乌瑟王统治时惩罚了不少认为妻子不忠而虐待妻子的贵族；或者遵照罗马那套复杂的法典，奥古斯都皇帝制订的婚姻法规范也是相当严厉，但最多没收财产、终身流放，不至于死人。

　　不管按照哪一种来审判，臣民希望有个结果，换一个王后——大臣可以列出十几页的清单供国王陛下选择——，或许还能马上解决国王多年婚姻无嗣的问题。

　　但时间中心，“受害者”、他们可怜的国王亚瑟没有任何动静，也中断了原先的工作——国王近期打算在卡美洛墙外再筑一道外墙将旧有、暴露在城外而倚墙搭建的基督教教堂、诸神信仰神殿囊括其中，因此这一阵子时常能在城外近郊看见国王及几位工匠在外观察地势、测量、圈界。

　　但丑闻爆发，国王便把自己关在宫殿中没有任何消息了。

　　※※※

　　「有些人还真是坐不住了，」阿尔托莉亚虽然把自己锁在卧房，但臣民的情况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卡铎尔亲王不知从哪儿找到的证明表示我和格温是近亲乱.伦，我是不是该再等等，看还会有哪些人站出来呢？」

　　「我不建议您这么做，」坐在角落的白德文主教说：「每天教堂都被不满的群众淹没，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失控。陛下该尽快做出决断了。」

　　格里弗莱爵士注意到国王并不因此困扰，反倒有些坦然，「陛下有什么想法了吗？」

　　「没错，他们或者说他们幕后的那个人认为这是在逼迫我，对我造成威胁，但她错了，我其实并不在意真相示人，顶多是有些麻烦。所以他们要审判？那么便来吧。」阿尔托莉亚转头对格里弗莱爵士说：「你晚点去找罗格爵士，让他带着口信到科里尼翁，告诉莫德雷德亚瑟在找他的母亲，要摩根夫人来卡美洛找我。」

　　贝迪威尔第一个反应过来，「陛下，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格里弗莱和欧文爵士不解。

　　阿尔托莉亚问白德文，「主教大人，不知道病逝的科雷森主教过去有没有打破誓言告诉你这个秘密？」

　　「关于什么？」白德文摇头，「他不爱说闲话、直到蒙主召唤前思绪还是相当清明，应该不会随意泄漏你们的机密。」

　　阿尔托莉亚淡淡的说：「我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