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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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方直被赵默默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仿佛告白这件事花光了方直所有的力气，赵默默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方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听懂了。”方直紧张地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与赵默默对视，“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赵默默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一秒她还沉浸在美好幻想被打破的难过之中，下一秒就被向往多时的告白砸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如果告白后对方沉默，往往不是因为太过惊喜而说不出话，而是在斟酌怎样回复才能既不让对方难堪，又不损害朋友关系。
赵默默此时恐怕也是后一种吧？方直内心慌乱不已，本来性子就急，这会忍不住开口催促：“你说话啊！”
“我……”赵默默咬住下唇，“我们都是女生……怎么能谈恋爱？”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戏！方直眼中黯淡下去的光又重新亮起来，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两个女生也可以相爱的，你可以慢慢适应，给我一个机会。”
赵默默也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异性恋的，只不过脑子里明白是一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又是另一回事。她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同性恋的潜质，更未怀疑过身边的同学中是否有同性恋。
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好朋友，现在那个好朋友却告诉她她是同性恋，而且还喜欢着她。
这怎么能不让赵默默吃惊。
赵默默：“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无法接受……”
方直不甘心，急切地追问道：“为什么？”
赵默默瞅了瞅方直利落的短发：“你说你是女同，可你的行为举止一点不像女孩子，我没办法把你当作女朋友来看待。如果和你交往了，那你到底是我女朋友还是我男朋友？”
换言之，你在我眼里既不像女生也不像男生。
方直沉默了。这一直是她与赵默默之间难以化解的矛盾点，她追求随心所欲的生活，而赵默默却视为不伦不类。
赵默默觉得自己拒绝得挺委婉的了，却没想到那个大大咧咧的人突如其来地流下两行泪，滑过脸颊，滴入泥里，砸在心尖。
胸口一阵闷痛，赵默默想道歉却怔怔地说不出来话。
天边的月亮那么大，却照不亮人生的阴晴圆缺。
——
第二天方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来寝室找她一起上课，和往常一样贴心地给她带了早饭。
赵默默忐忑地收下这份关怀，一路上都在偷瞄方直。方直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赵默默松了口气，极力压下心头升起的一丝丝失落。
既然被拒绝的一方都表现出不在意了，那她也不好再回避。
这份岌岌可危的友情悬崖勒马回归正轨。
赵默默还是和方直一起上下学，一起逛街，一起看吃饭，日子似乎与往常无异，却又在某些细微的地方产生了悄然无息的改变。
——方直开始留起了头发。
连从不离身的束胸也不穿了，努力地克服换上胸罩的不适。赵默默将这点滴变化看在眼里，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情人节那天，两人闲着无事，于是在校园里散步。
垂于身侧的手突然被方直握住，赵默默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
手的主人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握得更紧。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成双成对的身影，她们手牵着手混于其中，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方直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轻声道：“这回你没有拒绝我。”
“只是握手而已……”赵默默顿了一下，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朋友之间也是可以牵手的，我们都是女生。”
“是吗？”方直低下头，看到赵默默红起来的耳朵，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赵默默抬头看月亮来掩饰自己激烈的心跳，下一刻嘴巴就被覆盖住，方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咚咚咚，咚咚咚。有什么即将冲破桎梏跳出胸腔。
——
赵默默开始躲着方直。
成天窝在寝室不出来，甚至连课都不去上了，三餐让室友帮忙带。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室友把饭放到她桌上，赵默默感恩戴德地付钱给她。
另一个室友看不过眼，劝她：“你待在寝室也只是看书玩手机，干嘛不去上课？今天老师点名了，差点逮到你。”
赵默默有苦难言，谢谢她们帮她答到，打开饭盒不说话了。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传递只有她们才懂的眼神。
赵默默饭吃到一半收到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你就是赵默默？离方直远一点，她是我的。”
赵默默盯着那条短信，脑子有点懵。
赵默默：你是谁？
对方回得很快。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长得比你漂亮，比你更配方直就行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敌意，寥寥几句透出的信息量巨大，赵默默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把那两段话截屏发给了方直。
她都干了什么！
赵默默慌忙按撤回，然而已经超过两分钟了撤回无效。
设置禁止接受对方消息，然后退出Q|Q，赵默默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一点，寝室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方直拿着手机冲进来，眼疾手快地抓住想要关上阳台门的赵默默。
“你是不是吃醋了？”方直把对话页面展示给赵默默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没有。”赵默默咬住下唇，抵死不承认。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发截屏？”方直将赵默默压到墙角。
赵默默退无可退，头偏过去，就是不说话。
僵持了一会，方直垂下眼，看起来失望到了极点：“默默，追了你这么久，我累了。”
赵默默心里咯噔一下。
“或许你真的不喜欢我吧，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打算放手了。希望你幸福。”
赵默默瞪大眼，方直要放弃她了？去追那个发短信的陌生女孩了吗？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吗？不要……
方直松开困住她的手，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不要……她不要……
赵默默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方直的腰，死死地箍住不让她走：“我也喜欢你，你别去找那个女生。”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根本没有什么暗恋我的女生，哈哈哈。”
……嗯？
赵默默抬头，方直的眼里满是狡黠。
室友们悄悄探出头来，其中一个俏皮地对赵默默吐了吐舌头：“给你发短信的是方直室友，我们都知道啦，这下终于可以说了，可把我憋死了。”
“你竟然敢骗我，你……唔。”赵默默又羞又窘，谴责到一半嘴巴被人堵住。
围观人员自动退散，过了好一会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甜蜜的氛围萦绕，方直凝视着赵默默的眼里满是幸福：“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当赔礼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青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