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风云录》护士爱打针

3、第一章

　　一大清早外边街道礼炮声响便开始响个没停，不少百姓都纷纷好奇地探出头，看着一大队似是戏班的人马从前面路过。镇上小孩子感觉十分新鲜，三五几个雀跃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去凑着热闹。
　　“今儿个这是有什么好事吗？”
　　“谁家这么大排场，还请戏班子来表演了！”
　　正在路边茶棚子里喝茶的两名女子不禁好奇出声。
　　茶棚老板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还能有谁啊？今天是镇上刘大老爷的六十寿辰，这不！府里外都摆了十几桌的宴席了，还搭了戏台子，听说可花了不少的银钱啊！”
　　整片秦州大陆土地划分现以三座城池为主，烈阳城范围占地最广，城中兵力数整片大陆上最为强大。其次是天闰，天闰地处海岸边界，物产丰富，掌握着周边海岸小岸的经商港口。最后是奉青，位于秦州大陆中心地段，地形险峻，易守难攻。
　　烈阳城主向来野心勃勃，暗地里早有着想要吞并其他两座城池统一秦州大陆的想法，自从奉青新任城主继位后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屡屡出兵触犯奉青边界的小镇。连着这几年来时局一直动荡不安，百姓们长期流离于战乱中困苦不堪。
　　丹阳城是位于奉青与烈阳边境地带的一座小城镇，刘大老爷是这个丹阳城上镇官大人的生父，这几年因为烈阳的时不时出兵前来攻打，附近许多居住的百姓都流离失所。茶棚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现在许多百姓衣不蔽体甚至有的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城郊破庙里每天饿死在那的乞丐不在少数。可这些个所谓的百姓父母官却个个富得流油，吃穿用度极其奢靡，就说这刘大老爷今天寿辰所花的银钱若是换成粮食都可以足够镇上所有百姓吃上几天了。
　　“光是一个边城小官都能贪成这样，那奉青都城里的那些该腐败成啥模样？城主暴。虐荒。淫，手下官员个个都是压榨百姓们的吸血鬼，也难怪现在连烈阳都开始肆无忌惮地来犯，我看这奉青也快...唔！”紫衣女子话为说完便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坐在她身旁的青衣女子沉声呵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你也敢说！你是嫌命太长了？”
　　“小姐...”瞥见她目光中的警告之意，那女子这才讪讪地住了嘴。
　　被唤作小姐的青衣女子端起手中的茶浅酌了一口，沉着目光看着那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不远处的刘府，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许久未见如此热闹的场面了，走吧！我们也去跟着沾沾喜气！”说着她便起身，“唰”得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晃晃悠悠地摇着朝前走去。
　　“小姐，等等我！”紫衣女子连忙掏出茶水钱搁在桌上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刘府里大院里已是宾客云集，戏台上隐隐传来音乐丝竹声被周围各种嘈杂的声音所掩盖。青衣女子皱了皱眉，似是不太适应这种异常热闹的氛围，两人找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离戏台最近的主位席坐着一位身着深红色锦缎长袍年纪约莫六旬的老者，不少宾客都上前同他敬着酒，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语让老者十分适用，面上红光满面，满是皱纹的一张脸此时晓得比花儿还要灿烂几分。女子眯起眼看着他，看来此人无疑就是今天这场盛宴的主角刘老太爷了！
　　“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戏台上突然响起一道细细的嗓音，声音如江南烟雨般细软柔和，在众多嘈杂的声音里脱颖而出，成功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整个大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一道桃红色的修长身影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戏台上，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移动在空气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纤细修长的手竖着兰花指轻轻捏着袖摆半遮着面，一对细致描绘的柳叶眉下双眸目光如水波流转，眉间锁着一丝浅浅的哀怨，她浅吟低唱，浓浓的鼻音里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在场大部分的宾客都似事受到了她情绪的感染，纷纷眉头轻皱，聚精会神地听着。那戏子缓缓放下袖摆，描绘着精致妆容的脸面若桃花绽放是的娇美，一颦一笑清纯中带着隐隐的幽怨，似是能激起人心底一丝丝的涟漪，在场众人眼中无不是惊艳之色，暗自赞叹感慨着这戏子举手投足间的不经意流露出的风华妖娆。
　　青衣女子静静地看着，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纤细的手指轻轻伸入面前的杯盏中，指尖轻弹，一滴酒珠快速飞出。
　　只听得台上传来一声痛呼声，那戏子突然膝盖一痛，整个人从台上摔了下来身子扑在主位席上。宴桌上得不少碗筷被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将旁边坐着的刘老爷子着实给吓得不轻。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发的意外吸引时，紫衣女子悄悄朝府内跑去！
　　周围瞬间一片鸦雀无声，安静得似是连针掉落在声音的地上都能听到般。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身材肥圆的中年男人突然推开人群走了出来，见到里面的情景怒喝道，“干什么吃的你们！存心在这给我捣乱是吗？”男人瞪着她，被肉挤着的一双细眼里盛着怒意。
　　“刘大人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那戏子连忙爬起身子跪在中年男人的面前不住求饶着，与之前在台上的戏腔不同，声音细软轻柔却是带着男人特有的嘶沉之色。众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身段和面容姣好的戏子竟然是个男人！就连那个刘老爷也是神情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骤得抬起脚重重地将面前的人踢到在地。
　　“大爷我花钱让你们过来不是在这给我惹晦气的！”刘大人说着还想上前揍他却被人伸手拦住。
　　“楚青，你没事吧？”一名身着蓝色粗布衣皮肤黝黑的女子推开拥挤的人群连忙上前将男人从地上扶起，神色担忧道。
　　被唤作楚青的戏子摇了摇头，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来人，“班主爷爷..”
　　阻拦他是一名身形瘦弱佝偻着背的老者，是这个戏班的老班主，他眯着眼看着面色不善的刘大人，满布皱纹的老脸上扬着讨好的笑容道，“大人，我家这小子不是存心弄砸的！刘大人你大人有大量，还请饶过他这一次吧！”
　　“刘大人，算了！老爷子今儿个大寿！”
　　“是啊！是啊！本就是个喜庆的日子，何必搞得这么不愉快！”其他的宾客也纷纷出来帮着劝着。
　　“还愣在这里干嘛？”见刘大人怒容有一丝松动的迹象，老者连忙转头朝他们喝到。那女子这才回过神，搀扶着身侧被吓懵了的男子快速朝后台方向走去。
　　直到乐声再次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各自散去，继续三五两个之间在一起谈生论笑，一切又恢复如常，让人觉得刚才的意外不过是一场幻觉般。
　　“这刘大人脾气可真够大的！”耳边传来几名宾客的窃窃私语，“不过奉青的习俗来说喜宴上突发任何意外状况是不吉利的征兆，为官仕途的人更是对此十分忌讳，也难怪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身侧的青衣女子沉默着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般，目光不经意扫过刚才人群簇拥之地似是有一点金色光点。女子眼神一暗径自起身朝着那处走了过去将那东西拾起，却见那是一枚暗金属镂空雕花而成的蝴蝶坠饰，十分繁琐精致的做工一看就不是寻常的饰物。女子细细打量着，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上面精细神秘的纹路感受着表面传来的冰冷之意，她如雾般淡然迷离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暗色。
　　刚刚离开的紫衣女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的身后，两人抬起眼在空气中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府大院后台..
　　楚青刚换下衣服走了出来如往常般无意识探向腰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咦？到哪去了？”他在身上到处摸索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东西，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跑到梳妆台前打开里面的抽屉四处寻找了起来。
　　“楚青，你在找什么？”之前那名皮肤黝黑的蓝衣女子走了过来好奇问道。
　　“阿海，我的蝴蝶坠不见了！你之前有看到我放在哪了吗？”楚青起身看着她，眉眼间难掩焦急之色。那个蝴蝶坠是他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信物，对他来说就好比性命一般重要。
　　“你别急，我帮你一起找！你那腰坠平日不是一直都寸步不离带在身上的吗？是不是掉在哪了？”
　　两人在周围仔仔细细翻了几遍却依旧没有找到那所谓的蝴蝶坠，正当两人准备出去看看有没有不小心掉落在外时，一个五六岁头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丫头突然掀开帘子跑了进来。
　　“楚青哥哥，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那小丫头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只见那嫩白的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暗金色镂空蝴蝶雕花的腰坠，暗青色的流苏缓缓落下，根根细化的丝线反射着柔柔的光晕。
　　这不正是他的那枚蝴蝶腰坠吗？楚青诧异地接过，问道，“二丫，你在哪捡到的？”
　　“这东西是一个青色衣服的漂亮姐姐让我拿过来的！”
　　楚青神色一怔，二话不说掀开帘子快速跑了出去。只见大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楚青大口喘着粗气，清澈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宴桌落座的宾客，却未曾见到二丫口中所说的身着青色衣裳的年轻女子。
　　难道人已经走了？人家帮他找回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都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声谢呢！想到这里，毅然撒开腿快速朝外面跑去。
　　道路两旁许多摆摊的小贩在大声叫卖着，紫衣女子一脸新奇地上前这里摸摸那里瞧瞧，雀跃道，“没想到这看似小小的丹阳城竟然如此热闹，小姐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不如在这歇息一晚再走怎么样？”
　　青衣女子闻言睨了她一眼，“留宿没必要，趁着天色还不算晚，你要喜欢就趁此机会多看看，但是今晚断不能再次留宿！”女子说着，沉静如水般的瞳孔闪过一丝暗色。
　　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啊！”耳边响起一道尖戏的男声，一道灰色的瘦小身影急匆匆地从青衣女子身侧擦过。
　　女子神色一暗，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高喝，“站住，你这个小偷！”
　　女子不由寻声望去，却见一道浅青色的身影从身旁飞奔而过，朝那灰色的瘦小身影快速追去，那小贼被人识破后便拼命逃跑着。
　　“小姐！”紫衣女子这次反应过来，发现自家小姐挂在腰间的钱袋不翼而飞，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该死的偷儿，竟然敢偷到小姐身上来了！”说着她正欲上前去抓人，却被女子抬手制止。
　　女子垂在身侧的手指尖突然多出了一枚极细的银针，不动神色将银针朝那小偷的腿快速掷出。下一秒便见那小偷一声哀嚎摔倒在地，楚青连忙上前将他手中的钱袋夺过快速跑回女子面前将手中的钱袋递给她好生提醒道：“这位小姐，街上人多闲杂，下次出门时切莫再将钱袋随意挂在腰上了。”
　　女子闻言抬起眼，见面前站着一名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着一身洗得泛白的粗布青衫，淡眉樱唇，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澈亮的晶光如同黑夜中最璀璨的那片星空，原本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几分透明之色，虽为男子相貌却是比寻常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谢谢！”女子勾起唇角伸手接过，如碧波般平静的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如同一粒小石子掉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人心底激起一丝浅浅的涟漪却又回味无穷。
　　楚青愣愣地转身看着她离开的纤细身影，那如墨般柔顺细腻的发丝随着拂过的微风从他脸颊轻轻扫过，留下一阵浅淡的幽香。女子的五官算不上有多么的精致和倾城绝色，只是眉眼间的淡然和周身散发出众的气质让人心旷神怡，就连路过的百姓不由地频频对她投上几眼注视的目光。
　　刘老爷子的寿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待楚青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外面天色早已是漆黑一片。
　　“他娘的！忙活了这么一整天，就得了这么一点钱！”一名身材壮实的年轻男子进了院子后愤愤将手中的旗杆扔在地上，随后陆续扛着东西进来的大伙人脸上皆是满脸掩不住的疲惫。那刘大人怎么说也是这个丹阳城的城官，平日里仗着手中的官权可没少压榨老百姓，府邸家中收藏的文物古玩哪样不是价值千金？原本以为他请他们戏班去表演能趁此机会赚一笔大财，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吝啬！付给他们的酬劳还不够他们去大街上表演赚来的多！
　　其中一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出声道，“得了吧！今天出了这么个岔子，人家还肯付钱给我们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楚青闻言身形一滞，只觉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由远至近，刚转过身体便被一双手大力推倒，整个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手掌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头顶便传来炸雷般的怒斥声，“你是怎么搞得！好歹也跟了戏班里十多年了，居然连路都走不稳，唱个戏从台上摔下来！我们是没给你饭吃吗？”壮实男子站在他面前指责，看着他垂着眼沉默不语，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每次都是这样！一说你就跟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娘们没两样！搞得我们好像在欺负你似得！”
　　“喂!阿明哥，我说你也够了吧！”皮肤黝黑的蓝衣女子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扶着楚青起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谢谢你，阿海！”楚青摇了摇头，朝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一双如水般的双睑瞬间变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为男子原本就清秀俊逸的面貌更是添色不少，如秋日晴空般明净。
　　顾海只觉面上一热原本黝黑的皮肤渐渐浮现一抹暗红，她腼腆地垂下眼，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他垂在身前的双手。只见那原本嫩白如玉的掌根处满是大大小小的红色伤痕，上面的血丝中还沾染着不少尘土砂砾，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咬着牙突然转过头，一双丽眼瞪着面前壮实的男子不满道，“楚青又不是故意的，你以为他乐意这样吗？”
　　“阿海，我...”
　　“你什么你！我才不要理你！”顾海不耐地打断阿明的出声。戏班里的人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孤儿，被好心的老班主收留在戏班学艺，一起在外靠着卖艺来维持生计，大家都有着相同的经历，彼此之间能谅解对方的不容易，也因此戏班里的人一直都相处的十分融洽，好似一个大家庭般温暖。阿明是老班主的儿子，脾气是暴躁了点，可平日里待戏班里的人都还算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就是看楚青不顺眼事事针对于他。为了这件事，她没少跟他呛过声，三头两日拌拌嘴，对此情景众人也就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最近与烈阳国的战乱不断，城里许多人都朝都城的方向迁离了，看戏的百姓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大家的温饱都是个问题。”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老班主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手中举着一根长长的烟杆时不时吸上一口，然后长吁着将那些白色的烟雾不断从口鼻中喷出，满是皱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唇边悠悠发出一声轻叹感慨着现下世间百姓艰辛生存的无奈。
　　众人闻言神色瞬间变得黯然一片，自奉青这位女城主继位后五年来暴政荒淫无道，早已引起诸多将领的不满，近两年来纷纷投靠于其他两城的越来越多，烈阳国的气焰随之见长。楚青不由地叹了口气道，“如果当年继任新城主是老城主的长女，如今会不会又是截然不同一番景象？”奉青老城主膝下育有两女，长女名为凤若君，其次便是现任城主凤枭。凤若君自小聪明伶俐，胆识过人！以前烈阳屡次来犯，皆是凤若君亲自带着士兵们上阵杀敌，所向披靡，让烈阳的人闻风丧胆视其为克星！直到五年前老城主突然病逝，次女凤枭继承城主之位后，凤若君就这么销声匿迹了。再后来民间便有传闻，说是在与烈阳的一次激战中失去了踪迹，生死未卜！
　　顾海道：“这种事已经是很不现实的了！去年在客栈里你没听那说书的老头说起吗？五年前凤若君所带领的军队在山谷中遭到烈阳的围剿，五千人口无一生还！凤若君定然是命丧在那场战役之中，不然哪轮得到那个小的来坐城主之位？”
　　“是吗？可那说书之人的言论也并不全是真的啊！”楚青皱起眉头轻声辩驳着，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腰间的蝴蝶坠轻轻摩擦着，脑海里不由地浮现一个模糊的纤细身影。依稀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跟着戏班一路靠着卖艺四处流浪为生，途经奉青都城时，正巧遇到凤若君带领的军队战胜归城。他和阿海一同挤在路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无数百姓的高声欢呼里，看着那骑在黑色战马上的身着厚重暗金铠甲的小女孩缓缓朝城内走去。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沾染了泥土灰尘，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眼睛。许是因为长时间处于神情紧张戒备没有休息的缘故，眼球里满布血丝，深邃的墨瞳里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深沉和肃杀之色冰冷地从面前的众人脸色划过。
　　在外她是令人敌人闻风丧胆的杀神，所到之处皆是横尸遍野，恍若阎罗临世！到了奉青，她便是城主的长女及万千宠爱于一身，尊贵的身份和权利令人羡慕不已。楚青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十多公斤重的铠甲重重压在她瘦弱的身子上，骑在马上笔直的背脊让他心底泛起无限悲凉。世人都只知道她的风光无限，却可曾有人想过在她这个年纪，寻常百姓家的小女孩都该是在父母亲呵护下无忧无虑快乐地成长。而她..却因这所有人都羡慕的的特殊身份，小小年纪肩上却要承载着数千万人的希望和责任！
　　“好了，想这么多干嘛！谁当城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阿明不耐的声音将楚青从游离的思绪中拉扯回来，“烈阳的人很快就会打到这边来了，我们这两天就离开这里！”
　　楚青一愣，疑惑问道，“离开？去哪？”
　　阿明扫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主意，“咱们一路东行去天闰看看吧！”
　　顾海闻言眼中闪过欣喜色忍不住拍手赞同，“好啊好啊！早就听说天闰物产丰富，那里的百姓都丰衣足食较为富有，待外地之人也比较热情友好！我早就想去见识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了！”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便是赞同这个提议，众人一番商议后决定两日后便启程动身。
　　深夜缓缓降临，原本灯火通明热闹的小镇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挂在天空中的皎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整个凤栖镇渐渐被黑暗吞噬。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划向天际，“快跑啊！敌国大军杀进城啦！”小城里陷入了慌乱中，随之越来越多燃气大火的房屋，随即响起凌乱的脚步和利器插入□□的声音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接踵而来。
　　被外面百姓恐慌的呼声吵醒，楚青骤得睁开眼起身拿过床边的外衫随意披在身上便连忙朝外跑去。刚打开房门便见到戏班里的其他人在院子里来回窜走着，神情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背着包袱的顾海见到站在房门口站着的楚青，快速朝他跑来神色焦急道，“楚青你怎么还在这发呆啊！烈阳的士兵攻打来了，听说那个驻守的城官刘大人一家都被杀了！赶紧收拾东西逃吧！”
　　楚青闻言神色一惊，不等他说话，顾海便急慌慌地推着他进屋帮他收拾起常穿的几件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两人一同来到院子里。
　　屋外漆黑的天空被无数火光照亮，“人都到齐了吗？快点走吧！”顾海之四处望了眼集中在院子里的人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静。
　　“少了两个!老班主和阿明哥呢？”楚青看了看，问向身侧的的其他人。
　　阿明背着行李冲进自己父亲的房里，见他还在那收拾着压在箱子底的两套戏服，气不打一处来，“爹，快走吧，烈阳的大军都已经杀进城了！”
　　“马上就好！”老班主应声搁下手中打包好的衣服，战战巍巍地走到角落里将摆放在那儿的箱子打开来。只见箱子内红色的绒布上摆放着一套叠的十分整齐的精致红色绣花戏服，老班主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得把它们带上啊，这可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阿明听到这，直接炸毛了，“靠！命都没了，还在这搞有的没的！”他神色不耐快步朝他走去，将戏服夺过来往自己包袱里随手一塞拉着老班主直接朝外跑去。
　　阿明和老班主刚到院子里，突然嗖的一声！一道长枪突然穿破院子的大门快速插入了他们身旁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身体里。
　　“啊！小虎子！”众人不由地惊呼着，男孩惊异地睁大眼，身体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阿明和老班主只觉面上一阵湿润，鲜血不断从脸上滑落似还带着一丝丝的温热。
　　院子大门忽然被人用力踢开！众人神色一惊，只听得一个粗狂戏谑的声音响起，
　　“哼！本将军倒是要看看你们想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