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寸相思》纳兰泠韵

24、情从何起（二）

　　晌午刚过，遥泠出了一身汗脸色红润，微喘地说道：“不追啦，再追我的脚就要废了。”此刻，她宁愿光着脚走路，也不愿意踩着花盆底。

　　“真是比高跟鞋还累呀”她小声嘀咕着，但是胤禟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什么是高跟鞋？”

　　遥泠扭了一下身子，抬起后脚给胤禟示意说道：“这是我给它取得新名字，你看这还不高吗？”她一边抬着一边用手测量着，没想到自己的柔韧度居然还不错呢！

　　她刚想夸一下自己，一个趔趄地往前摔去。苍天啊！大地！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祈求一下摔得不要太难看才好。

　　胤禟眼看遥泠身子前倾，眉头紧皱不再玩闹。往前奔了一步右手长臂一捞，将她一下子拽到了自己的怀里。遥泠安心地睁开了眼睛，表情轻松地嬉笑庆幸自己没有和大地亲吻。

　　“谢谢表哥”。胤禟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看着怀中的小人温顺如猫。“以后可不许这样莽撞”

　　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沉重，遥泠感觉身后如芒刺在背。听见了一声轻咳，声音透着严肃“九弟，还不放开，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胤禛的声音辨识度极高，语速平稳中透着一股子的清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遥泠打了一个激灵，推开了胤禟从怀里脱出。

　　“奴婢见过四阿哥”

　　胤禟整理了一下外袍，面带官方的微笑道：“四哥好，四哥怎么到了这？”

　　“刚巧路过”他看了看御花园中的花，表情依旧冷如冰山扫过遥泠一眼。

　　三个人走了一段，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尴尬。突然一个侍女跑过来不顾行礼，

　　“四阿哥，太后中暑了”她带着哭腔十分害怕。

　　一听见“太后”两个字，胤禟和胤禛紧张对看了一眼跑了过去，遥泠跟着他们来到了荷花池。

　　池中亭子里一个身着明黄五色云夏服的老妇，神志不清有些晕沉地被两个侍女搀扶着。她身子沉重摇晃偏倚，时刻都有摔倒的危险。

　　胤禟明显不知所措只顾着呼喊祖母，紧张担忧地看着老四。胤禛也来不及训斥奴婢，赶紧派去请太医，心知远水解不了近火便冷静地开始中暑急救。

　　“表哥你扶住太后，四阿哥你继续掐着人中，将水不停地拍撒到太后面上。”她递过桌上的一杯水，冷静镇定，声音坚决令人信任。

　　她管不得那么多了，跳进荷花池中摘了一朵荷叶灵巧地爬了上来。

　　将桌上的青葡萄一把推放到荷叶上，从头上取下两枚红木簪子开始使劲捣碎。荷叶上露珠被葡萄汁渐染，一小捧青白果汁溢出。

　　遥泠将葡萄汁与桌上的凉茶混在一个杯子里，胤禛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过还在犹豫。胤禟也拉住遥泠的袖子，不让她这么做。

　　她此刻看清了太后的面容，眼睛泛着泪花惊住了二人。这张脸为什么和她现代已过世的奶奶一模一样，那时她就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遥泠推开老四和老九，过去扶住了太后，半蹲在她身旁给她灌着果汁，眼泪滚落了出来。

　　“我相信她，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一切我承担。”胤祯出现地突然，拦住了四哥和九哥。扶住太后看着此刻无助的遥泠，语气坚定地说道。

　　她眼眶晶莹，他眸如星光。一句“我承担”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此刻遥泠忘了自己身在大清，忘了要救的是太后。没有思考，没有计较，完全出于“本能”，出于“相信”。

　　“住手，”十三带着太医赶了过来，太医训斥遥泠小跑地吼道。他还从未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宫女，一把推开了她。还好遥泠将果汁已灌入太后的口中，她跌在胤祯脚下一直注意着太后的反应。

　　“咳咳，”太后口中觉得清凉，头晕症状逐渐缓解睁开了略微苍老的眼睛。一抬眼看见一个清丽的女孩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眼神有说不清的情愫，说不出的可怜与喜欢。

　　遥泠在地上爬了过去说道：“您好了”，那关切的语气令人动容，不是装出来的。

　　“不知轻重的东西，太后怎能容你一个奴才称呼“您””？太医狐假虎威。

　　“奴婢，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她伏在地上跪拜行礼。

　　“无妨，我喜欢这孩子。”遥泠这才反应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当时只是错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祖母，如果太后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满门抄斩都不够！！！她缩在一旁不敢起身。

　　太医本就惊讶难堪，而太后的反应就是在“啪啪”的打自己的老脸。

　　“太后，您现在已无碍，只需等会移回宁寿宫。回去之后好生修养，吃一些清凉解暑的食物就好。”

　　“嗯～”

　　“孙儿，见过皇祖母。”三人异口同声道，行礼低头。

　　“张太医，既然皇祖母没有大碍，那就是说是这个奴才救了太后？”胤祯对着张太医说道，眼睛瞪着他一脸鄙夷。

　　张太医默不作声，脸色有些难看，拍马屁地说道： “太后鸿福齐天，必定得天庇佑。”

　　胤祯冷哼了一声，气的逼近了几步正要动手，被地上的遥泠拉住了衣角。

　　“好一个鸿福齐天，得天庇佑。倘若我大清都得天庇佑，凡人皆无病无痛羽化成仙，那要你有何用？”
　　康熙得知太后之事也赶了过来，在路上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当然，包括遥泠的医治办法。他也是今日上午听西洋医生提了一句这种解暑办法，没想到听到本朝太医的无用奉承之语。

　　“下去吧”隐藏怒意的康熙没有立刻斩了他，但他算是明确告诉他：你该退休了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感觉如何”康熙弓着身子，给她用刚冰的帕子擦了擦面容。

　　太后笑笑摇了摇头给康熙示意，指着遥泠说道：“你过来，抬起头来。”

　　遥泠跪在太后面前，抬头眼神不敢直视没了刚才的无畏的英雄之气。

　　“是个漂亮工整的丫头，皇帝，我刚才一瞅她还以为见到了爱哭鼻子的五公主了呢”

　　“皇帝，该赏。”她慈容笑音，太后亲自说的要赏那是无上的荣耀。

　　“奴婢不敢，”

　　“完颜遥泠救驾有功，封为一等宫女，既然太后喜欢你，就让你可以随时出入宁寿宫。”康熙语气温和没有一个君主的威严，俨然一个恭孝的儿子。

　　“母后，这样可好？”

　　她一笑，怜爱地拍了拍遥泠的手，充满慈爱的眼神，一如当年的奶奶。“起来吧”

　　“奴婢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太后这才看到，遥泠此刻旗头松散、发丝凌乱，衣服还有些潮湿，又看到桌上的两枚木簪与残存汁液的荷叶，不觉胸中暖意阵阵。

　　皇帝和太后摆驾宁寿宫，太后走时将头上尊贵的一枚东阳玉翡翠送与了遥泠，亲昵地捏捏她的脸。

　　“真是个果断聪明，无惧无畏的丫头”遥泠听后笑笑，心中汗颜。

　　众人恭送行礼。

　　“我送你回去吧”四阿哥对遥泠说道。

　　“不用麻烦四哥了。遥泠是我的表妹，还是皇弟送她回去吧。”

　　“四哥，九哥。我看这丫头还有些受宠若惊，我顺路送她回去就行。”

　　遥泠没有说话，走到了胤祯旁边。

　　“也好，十四弟好好照顾她”九阿哥关心嘱咐道，四阿哥负手而立一直无话。

　　“你没事吧”胤祯对她现在的表现很是疑问，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看见她现在六神无主的样子，就打消了念头。

　　她好像没听到的样子，一路走着无话。直到了门口她才微微缓过神来。

　　“奴婢谢过十四阿哥，”遥泠福了福身子，她才想起来刚才是十四替她担保。

　　他看遥泠终于有了精气神，嘴角一笑说道：“原来你可是个纸老虎，回去休息吧。”

　　自己可不就是个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