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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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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至中午才从山上下来,回到家门前看见娘亲房门虚掩着似乎是有什么人来拜访娘亲了。
两人也没敢直接偷听便提着菜篮子进了厨房准备着晚饭。
宋姌拿起灶头上的锈刀在磨刀石上稍作打磨,切着蔬菜一边无心提起:"我看见村里的媒婆向娘亲提亲了,你只需要从几位书香世家中选一位嫁去就能够认书识字不用过穷苦日子了。"
两人不约而同起了偷听的心,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偷听着。
"我说您又何必这么着急呢,两位姑娘尚未及笄呢。"只见里面有个姑子穿着大红袍子鬓上簪着一朵红花,手握攥着手绢估摸就是媒婆了。
母亲咳嗽几声轻抚着胸口,直起手臂吃力地撑起身子言:"孩子的爹死的早我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清楚的,我是撑不了多久了,孩子们找到归宿了我也就安心去了。"
"胡说什么呢"媒婆也觉得有些不妥,轻拂了拂手中帕子眉心微蹙,虽说有生意是好但这贫苦人家未及笄嫁去的女儿要么就是为人小妾要么便是童养媳,与宋家也是交好自然不希望宋家双姝年纪轻轻便被绑在深深宅院里等死。
"拜托了..."
母亲依旧放心不下两个女儿,自怨自艾自己不争气连累女儿们。
媒婆看母亲怪可怜也就应允下来了,想着若是有一天真的病殁了两个姑娘也不至于无依无靠,道:"好好好我也体谅这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婠儿那儿有几家提过就是姌儿...我会再帮你物色到合适的人家..."
宋氏姐妹听罢觉得无趣就离开了。
回到厨房宋姌察觉宋婠似乎有点不开心,看着宋婠拿着菜刀咚咚咚地切菜快把砧板给震碎了。
"婠儿你不开心?"宋姌偏了偏头,望向宋婠。
宋婠回过神来放下菜刀,努努小嘴很是不忿:"姐姐你就甘心嫁给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过一辈子?"
宋姌无奈摇摇头,道:"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孝道和礼道这是不可违的道理。"
宋婠却是百般不情愿,将切好的菜放进竹篮又一边叨叨起来:"娘的苦心我明白,但是我要嫁也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要很有钱学富五车的男人。"
宋姌宠溺地摸摸宋婠的头,希望如此吧。
嫁得如何都是命不是么,还是生计最重要。
宋婠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宋姌捧着邻村大户人家的衣服在河边洗着,几个小混混少年突然围坐在宋姌身边用着挑逗的动作捉弄宋姌。
"姌儿妹妹,陪我去玩会儿呗。"一个穿着青衣的富态小哥走来,抬手轻挑女子下巴,笑得猥亵。
宋姌自知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反抗不了只能本能往后缩缩表示拒绝,双臂挡在身前往后退了两步。
"哗~"
一盆水正中混混少年头上原来是宋婠呢,姑娘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气势汹汹看着混混少年。
"你别看我姐姐善良就老欺负人,你是不是活腻了,我姐善良不愿意惹事,但我宋婠不是好惹的。"
"婠儿妹妹!"混混少年挑衅着,眼神从头打量着宋婠啧啧道,"你学学人家姌儿吧,整天凶神恶煞似的以后你还怎么嫁人啊。"
宋婠瞪了瞪眼转身拿起竹筒往池子中舀水欲再泼他一身水,怒气冲冲将人斥开:"不要你管,赶快给我滚开!"
少年被吓退只能够离开了。
宋姌松了口气这才开始盘问起宋婠:"你一早去哪儿了都快吓死我了"
宋婠伸出手手里是几副药嬉皮笑脸:"去给娘抓药了啊"
"我们哪儿来钱,卖花的钱都交房租了,还赊欠药房不少钱人家怎么还给你抓药啊?"宋姌质问道着。
"放心吧我的好姐姐,我呐在后山摘花拿到镇上买不仅将账还清还抓了三包药。"宋婠解释着,看着姐姐一脸担心很是不惯,连哄着人,"放心吧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宋姌拍拍妹妹的头,也都松了口气。
陵县,陆府。
压抑的气氛,一声声哽咽的哭泣声,黑白的相框里慈祥女人照片赫然立在那里,燃烧的蜡烛晕开阵阵烟雾环绕黑白相片,惨白的花朵衬托此时死去的人,很安详很无忧无虑的离开了。
"老爷,老太太已经去世了,夏小姐的孩子..."
穿麻戴孝的中年男子缓缓起身,只低了低头一副思索样子,良思后侧身向身旁管家交代道:"去把孩子找回来...我欠翠翠的要加倍偿还"
陆府派出寻找孩子的人找到了宋家的住址,只见门楣挂着白花黑绸很是悲凉。
"请问是何忆甜的家么..."
"是...不过我娘亲不日前去世了。"
老人点点头表示很可惜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是何忆甜的故友,你们娘亲生前写信告知道她将不久人世,托付我照顾你们二人。"
宋姌感觉很害怕便把宋婠拉到屋内,在她耳边小心问着 :"婠儿他们会不会是坏人啊..."
"放心吧,那信的确是娘亲的字迹,何况我们家境贫苦他们又能贪图我们什么呢。"宋婠安慰着宋姌,纤手轻拍姐姐手背拉起一抹微笑。
"婠儿会保护姐姐的。"
随后,一穿戴华丽的中年男人步入屋内,那人高大挺拔颇有贵气。他穿着一身墨绿长袍,头发已经不复壮年乌黑两鬓已经斑白了,身上有着一股不同于兰麝木头的香味,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的璞玉玉佩,他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二人望着挂在堂中的黑白遗像。
只见那男人脸上蒙上一层哀思,已经生出细纹的眼角挂着泪,后缓缓合上双眸泪滴才顺着流落在脸庞之上,他拿起祭台上的烟火在香烛上点燃,屈身拜了拜才插入香炉中。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条金香玉项链,微微弯腰看着眼前两个女娃娃,问道:"你们二人可否见过此物?"
二人仔细看着项链,只见宋婠端详着他手中项链只过顷刻她就道:"见过"
"关于项链,你们娘亲说了些什么。"男人紧紧追问着,眼睛里闪着光。
宋婠抿了抿唇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姐姐,仔细回忆后怯怯道:"娘亲临终前把项链交给我,只说让我把项链交给一个叫陆风棠的人,说他会照顾我们姐妹俩。"
"还有呢.."
"娘...娘亲还说这项链是夏姨娘留给我的,若遇上陆风棠要告知她夏姨娘已经去世了。"宋婠将全部知道的事实全盘托出。
中年男人呼了口气后便泪流满脸,转身看着灰色遗像似自言自语一般,"翠翠我对不起你..."后一把拉过宋婠伸臂将人搂入怀中轻抚她后背略带哭腔,"孩子,她不是你夏姨娘,而是你亲生母亲!"
宋婠有些吃惊,眸子里是惊恐和不知所措,她有些害怕现状突然被改变,但是又很欣喜这一切终于有了改变。她心心念念想要摆脱不堪的身世与生活,欣喜着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的归属,她可以和姐姐一块儿有新的生活。
"婠儿...你该认祖归宗才是。"
宋姌莞尔一笑,替认亲的妹妹感到高兴之余,眼眸是冷淡和漠然,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仍旧自我安慰着,宋婠是她妹妹就算有了好日子也不会忘了自己。
她相信她的妹妹,绝不会亏待自己。
陆府的人决定留住一夜,次日再回府。
宋姌和宋婠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宋婠应该庆幸能够拜托穷苦的生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害怕,或许是患得患失吧,因为太不真实。
"婠儿...你放心去陆府认亲吧,我相信娘亲是希望你认回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宋姌先说了些话,宋婠听的出来宋姌语气里有些不舍和落寞。
"姐姐...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姐妹。"宋婠拉住宋姌的手,在浓浓黑暗中依旧可以看见姐姐双眸,她很害怕姐姐会因此对自己失望,她不能失去姐姐。
"嗯...我们永远是....姐妹.....。"
宋婠听见宋姌的话也就安心地入睡了,侧过身子拉过被子便沉沉睡去了,而宋姌侧过身子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紧紧抓住床单,泪水浸湿了被单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很是不甘心,得到这一切宋婠没有付出任何,但自己呢?
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得到这一切,为什么老天爷只会眷顾你....
双生花,相似的花朵,一朵洁白如玉干净优雅,一朵妖艳似火渗着毒液。
不同的一切,却是相同的命运。
不甘心,是应该的。
次日一早陆家人就张罗着让宋姌宋婠启程离开,但是宋婠说有一个要求,完成了才能跟他们回陆家。
陆家跟来的家丁都在忙着帮归府的小姐收拾行李,几个丫头跟在陆风棠身后走进宋家姐妹的房间。
"我要知道我亲娘到底为何被赶出陆府的。"宋婠很是坚决地提出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但是不了解事情经过,她也不会安心离开的。
陆风棠似乎有些逃避,毕竟夏翠翠的死与自己有关,把一切告诉自己女儿也是理所当然的,本来就不盼望女儿有多亲近自己,只希望能够让她认祖归宗尽量补偿对夏翠翠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