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呼吸》苏城不谶

6、第五章 午夜间交谈

　　我实在是无力吐槽叶珩涧了，幼稚可笑。这么大的人了，身为警察，却来学一些歪门邪道恐吓别人。
　　等我的火发完了，身体却还是僵硬的手心也全是冷汗。我用叶珩涧当时狠毒的眼神回盯着他，看我不把你盯一个洞出来。
　　他用手蒙着嘴咳嗽了几声。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这么胆小吗。”
　　我望着他眼里充满了质疑，这事怪我吗？怪我吗？！手里的圆珠笔笔芯被我按出来又按进去，发出咔咔的声音。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错？是我经不起吓，是我的错？”
　　他有些语塞，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就是那个意思。”他为了让我更好理解，两只手比着动作，有些滑稽。
　　我气极反笑，觉得这人有点智障。手中的笔摁的越来越快。他咽了一口唾沫，站在我旁边越发安静了。
　　整个店铺就只剩下我按笔的声音和屋外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
　　我把笔扔在地上，那笔又记住力弹到叶珩涧脚底下去。他捡起来，双手递过了我。
　　事情也就这么完了，没必要因为一个玩笑闹的彼此关系变差。
　　我摸了摸后颈，刚刚叶珩涧扑过的地方，烫烫的。皮肤更火烧的一样，也不知道他看见没。要是看见了，那就丢人丢大了。
　　斜了他一眼，想阴阳怪气的嘲讽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吞回去比较好。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小黄人时钟。
　　11:32，好家伙，都这么晚了才注意到。
　　“能回去吗？”我捂着后颈，盘问着他。
　　他有些病殃殃的，抬起头又垂下去。
　　“很远，在郊外……”
　　后面的我实在是没听清，他说话的声音就和蚊子嗡嗡的声音一样。不过看样子就是回不去了。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苦肉计。还以为我不知道。
　　看他一身水的，那就肯定没开车过来，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按着他的头顶“走吧，楼上说话。”
　　他点了点头，我没来得及收手，他的发丝划给我的手心，滑溜溜的软软的。
　　叶珩涧四处张望了一下，就看到角落的木梯。也没问我就轻车熟路的走过去，脱了鞋子爬了上去。
　　我站在原地，盯着手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手掌也有些烫了呢。
　　……
　　就是他头发上有水，噫，回神，若无其事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我检查了一下门锁紧了才关掉店铺的灯。提着打包的小吃慢慢摸到楼梯口上。楼上的灯已经打开了，下面也有些光亮，看的清一些东西的轮廓，顺势借着着一点光爬上去。
　　刚准备爬时，看见叶珩涧扔在一旁的鞋子。心里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季小余，你怎么能踩别人的鞋子了？哦，我又不是好人，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踩踩踩踩。看着那粘着泥土的黑色皮鞋被我踩的灰不溜秋的，心里无比开心。
　　爬上去的时候，叶珩涧已经不见了身影。隔壁浴室的门关上了。
　　恐怕已经去洗澡了吧。
　　把手机钥匙和小吃放在小茶几上也就没管了。
　　我在柜子里找出许久没穿的衣服裤子和一沓新毛巾，拿出两条毛巾，一条蓝色得和一条粉色的。用蓝色的毛巾沾了沾身上身上的雨水。
　　衣服裤子叠好粉嫩嫩的毛巾放在最上面，免得等下卧室也全部是水，把衣裤送到浴室门口，刚一过去，浴室门就开了……
　　我看到了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事。
　　“叶珩涧我终于敢肯定你自来熟了，你妈没教过你不要用其他人的私人用品吗？”他上半身裸着，有肌肉不错，养眼。但是这不关我的事。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我没看错的话，这条就是跟了我一年多的浴巾……除了我它还真没和其他人接触过，更没和其他人的这么私密的地方接触过。
　　他刚刚一定看见我踩他鞋子了，否则为什么这么报复我，人心难测。
　　叶珩涧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模棱两可，而是肯定的用单纯的眼神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那一瞬间心情就复杂了，感觉自己的浴巾被坏人玷污了。就和自家的黄花大闺女被□□了一样
　　虽然我没有闺女。
　　他没有在意已经石化的我，向卧室瞟了几眼，忽然绽开笑颜，望着我怀里的毛巾，伸手。
　　“谢谢啊。”他提起毛巾在我眼前晃了晃，毫不在意那毛巾什么颜色就顶在了头上。
　　“叶珩涧……”
　　“啊？”乖巧。
　　“你有病？”
　　叶珩涧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没病，我每年都去医院检查身体”说完又朝我挤眉弄眼“季小余你挺关注我私生活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心里有些闷，有气发不出来了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脑的把衣服裤子塞进他怀里，准备去浴室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浴室的门是半透明的，一旦开灯外面就看的到里面的轮廓。刚刚叶珩涧洗澡的时候没开灯就是因为这个吧，还挺聪明的。
　　冷水溅起散在手臂上，只觉得很刺激，头皮发麻。调了调水温，我也效仿着叶珩涧不开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清，还瘆得慌，总觉得周围什么东西就要扑出来撕咬我。
　　一咬牙，冲到花洒下淋了个透，也没仔细洗洗，任由着温热的水从头顶流到脚底。
　　叶珩涧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窸窸窣窣的。我很好奇他在干什么，想着如果我出去的时候他还没穿衣服，我就真的要实行暴力措施了。
　　为什么有这个勇气？真是个有趣的问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是我的家，他在我屋檐下。
　　摸黑穿好衣服，就听见叶珩涧在外面喊到“小余，这个盒子里装的什么啊？”
　　我头脑一热，直接回答道“吃的。”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完了，我的宵夜没了。
　　他沉默了一会，我打开门走出来，叶珩涧从床旁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前。见我出来，可怜兮兮的盯着我“我饿了。”
　　我摆摆手，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确实吃不下了“吃吧吃吧。”
　　从小冰柜里拿出一听可乐，冰冰凉凉的，解热。也就还给叶珩涧拿了一瓶丢了过去，他反手接住，也不客气，打开盖子就咕嘟咕嘟喝下去了。
　　看的出来叶珩涧家教特别好，吃饭的样子都极为文雅，也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不像我，吃个饭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
　　他吃完了，用纸擦了擦嘴，朝我问道“怎么睡？”
　　“没地方给你打地铺，就这么睡。”我淡淡道。
　　“好啊好啊”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极为高兴。一个飞跃就钻进了被窝，跟个黄鼠狼一样，我心里暗骂着。
　　他忽然又直起身来，指着床头柜问“这是什么？”
　　我有些无聊的抬起头看了看，原本无神的眼睛也变得有精神了。快速的走了过去，拿起叶珩涧问的东西仔细端详着。
　　“这是……项链吧？”我有些疑惑，我当然认出这是项链，但是不是我的。我没有佩戴项链的习惯，所以发出了疑问。
　　望向叶珩涧，他也在望我，拿过我手中的项链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的。”
　　他这话一说完，轮到我们两个同时惊讶了。这是他第一次到我家来，为什么会发现他的项链？而且我还毫无印象。
　　他上次来的时候确实带了一条项链，只是没看到吊坠，来的时候在他脖子上，走的时候也在。那这床头柜上的……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放在这里的？”
　　“不是”他极快的否认，然后才放慢了语气解释“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它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紧张“呵……呵，我是个正直的人，偷鸡摸狗的事我可干不来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望着我，我们都有些警惕。
　　他先是思考了一会，才张嘴说道“…我看见你了。”
　　看见我了？什么时候？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昨天下午，西陵区那块没有修好的公路上……”
　　这次轮到我快速反驳了“我没有”
　　他抬了抬手，叫我别说下去。
　　“昨天西陵区发生抢劫案，就在那个偏僻的位置，也是下午。我看见你了，你从那条小道上穿过。”
　　我没有说话，用眼神抵抗着他的说法。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继续说道“我开始挺惊讶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男人？”
　　“对，就是男人……等我安抚好周围居民的情绪再去找你时，你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去拍了一下你的肩，你反手就给了我一爪子，然后跑开。”
　　叶珩涧停顿了一会“我连你正面都没看到。”
　　我已经忍不住了，质问他是不是看错人了。
　　他揉了揉头发，“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就知道那肯定是你！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的事，今天傍晚又出事了！”
　　我嘴巴有些干，心脏也砰砰直跳。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紧张的都已口齿不清了“什么……事事？”
　　“昨天没仔细勘察现场，今天傍晚下了场雨，尸体出来了。”
　　“等等这事和尸体有什么关系？”
　　“大约是昨天下午有人杀人，埋在西陵区的那块泥土地下，埋的太浅，傍晚下雨之后，尸体有一半露出来了，混合着泥土……和血迹。”
　　听了他说的话，脑海中自动脑补出了场景，胃里有些泛酸，想吐。这不就是还没烧制的红色兵马俑吗？
　　“顺便说一句，死相极其扭曲，头朝天，后颈明显的被折断，手臂向后程不自然弯曲90°”
　　我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叫他停下别说了，这都那跟那。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
　　“这和我……”
　　“我怀疑过你”他打断我为自己的辩解“你有明确的时间作案，但是随后我就去调查了你隔壁包子铺的录像。你确实在，而且安静的坐了一天。”
　　“但是，意外的，这起案件和上次一样……没有任何指纹，专业设备一个都没有任何检测成功的。唯一发现的，就是现场的鞋印……但是现场忘记保护，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只有我留意过，是帆布鞋。”
　　“所以我晚上来找你，确认了你得鞋子是帆布鞋，确认了你刚才不在。我就想试一下，你会不会瞬间转移。”
　　我听他絮絮叨叨了一晚上，只能关于也知道了他的目的。却一定也不气……反而真的在怀疑自己了。但我肯定我没去过哪里……
　　但是，项链怎么说？他试探我的目的也非常奇怪，竟然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瞬间转移，幼稚真幼稚。
　　渐渐地沉入梦乡……不去理会身后远无休止的话语。
　　好困。
　　冷好冷…天台上的风……好大……身体都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