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妖之魑》觋月

78、第四章07.

　　07.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发生着，覦甍在闇谲家借住，甚至都有了自己的“客房”。覦渊为了确认真实性，一问起来，闇谲也帮忙圆了场，这才没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而覦甍在学校里的成绩却突飞猛进，或许是因为闇谲的帮助，又或者有了真正坚定的理想，覦甍也不知道，只是少了许多玩闹的时间，更多的拿出来在学校里学习。
　　种种的关心，让覦甍对闇谲的看法改变了许多，甚至认为这个人还不错。
　　覦甍有个小毛病，和所有女孩子一样的毛病。
　　喜欢收集各种奇怪的小东西。上到丰都只此一张的灵符，下到普普通通的耳坠项链。
　　最近覦甍看到一个项链，就如同琉璃样的材质，摸起来却是玉一样光滑，有些暗淡的红色划出符咒的模样。覦甍一眼就瞄上了这个项链。
　　在黑市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灵符项链罢了，便问了价。没想到，这样区区一个项链，却要千金之价。
　　而那个店家居然还神神秘秘的说有什么特殊的功能，覦甍更加好奇了。
　　覦甍很是喜欢，却可惜的看了又看，好奇终究只能是好奇，最终还是因为价格的高昂而离开了。
　　看了那么多的东西，出门时天居然已经黑了。
　　覦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每次逛这样的地方，都不知疲倦，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
　　还是快点回去吧。
　　覦甍这样想着，黑市的外面恰巧是丰都有名的花街。已经是黑夜，花街的灯光自然已经亮了起来，恰是纸醉金迷的场景，晃得覦甍有些失神。
　　第一次看到这个时候的花街呢。
　　食物和香粉的浓烈味道席卷了覦甍的整个大脑。
　　“去买点吃的吧……”虽然覦甍觉得去酒馆青楼，却只是买吃的会有点傻。可是食欲还是战胜了羞耻心。
　　覦甍一边想着吃什么好，一边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覦甍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同于这花街庸俗的气息，是丰都唯一的特殊味道。
　　曾经，在某人的房间里，床榻上，闻到过的味道。
　　覦甍一惊，抬头看去，却是一座青楼。
　　闇谲他……在里面吗？
　　不知为何，覦甍的心里腾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是嫉妒，又好像不是，让人难过的感情像滴进水里的黑色墨汁，瞬间染黑了整个心脏。
　　覦甍下意识揪紧了正在奇怪的悸痛的胸襟。
　　不是吧？这样的感情，从来没有过，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出现呢？
　　那个随时都游刃有余地微笑着的男人，是……自己憎恨的人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夺取自己自由的憎恨就像是在一点一点被抽离一般，取而代之的，是这样子，奇怪的感情。
　　存在着恨，却又同时存在着这样奇异的感情么？
　　就像就此离开，可莫名地，覦甍走进了这座青楼。
　　门口的人没有阻止，覦甍走在映出黑色影子的房间中，耳畔是莺歌燕语，推杯换盏的欢笑声音。
　　走着走着，那样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
　　覦甍在最里面的房间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那样浓烈的感情，又再一次出现了，驱使着覦甍的手，就这样猛然间拉开了禁闭的门来。
　　那金色如同太阳一样耀眼招摇的色彩，如同平常似的傲然笑着的神情，一下子映入眼来。
　　身旁两个浓妆艳抹的妖艳的女子愕然看着自己的到来，而闇谲却是如同早就计划好的一样游刃有余，依旧啜饮着杯中的美酒。
　　看到抹着浓郁香粉的妖艳女人，闇谲望着被愤怒席卷的覦甍，露出了无比浓艳的笑容。
　　覦甍心里腾升起愤怒，不明所以的愤怒，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如同一把火焰，一下子点燃了覦甍眼中的火种。
　　“你……”覦甍压抑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明明知道他以前就流连于这种花街柳巷，明明，明明，对他完全没有感情，连好感都称不上。那么这样的感情，又是什么？
　　为什么，如此愤怒？
　　闇谲笑着看着说不出话的覦甍，“怎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像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的对着闇谲叫了出来。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
　　依旧是那平平淡淡，没有起伏的声音，“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更何况，你根本没打算跟随我不是么？我为何要对你忠诚？”
　　是的，自己早就知道了，也没有打算过和这个男人一起走下去的打算。
　　只是，这一次，莫名地，无法忍受下去！
　　“那你就这样吧！永远，堕落下去就好了！”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我的大小姐……乱发脾气，可不是好习惯哦。”就像是故意的，不，这就是故意的，闇谲故意的着重的，叫着“我的，大小姐”。
　　没有……自己没有……
　　明知道是故意的，覦甍内心的怒火却因为这话，瞬间变成了悲伤，不断地，不断地，转化着。
　　之前的温柔，那种不可置信，令人迷醉的温柔，果然都是假的！帮助自己逃离，仅仅只是为了和女人能不受限制！
　　想要逃离，逃离这个地方，就好了。
　　这样子的一切，就都能消失了吧？
　　覦甍夺门而出，跑出了房间，跑出青楼，内心却有什么在膨胀着，不断地生长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某些东西已经被替代了，替代成了没用的东西。
　　被这样的东西所摆布，还是第一次。
　　温热的东西溢出眼眶，覦甍却闭上眼睛，径直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