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北冥者

3、【第三章】暗潮

　　因是半夜才入睡，次日醒来已是下午。我见窗外阳光正好，想到凌枫的皇宫比北燕要恢宏许多不知这御花园是否也大有不同呢？
　　思及此，便整了整衣裳，唤了昨夜认识的贴身太监阿聿跟着。
　　“右相大人。”刚踏出殿门，就听见阿聿恭敬地行礼声。我不经意抬头，见一俊秀的身影迎面而来。他着一袭华丽官服，神态恣傲，身影绰约，微风扬起他耳侧的青丝，露出瘦削的脸庞，一双本应多情的桃花眼中却满是轻蔑。
　　想来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右相大人北廷辰了，听说他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与当今圣上自小相识，自是一身傲气，桀骜无比。与他的高傲同样闻名的是他艳绝天下的美貌，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就是那赫赫有名的燕太子？”他欺身前近，眼底满是傲慢的神色。我正欲说话，他却步步紧逼：“当真是一副花容月貌，生来就是要魅惑人的呢。”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右相大人，今日是什么风，将您吹到这新殿来了？”我注定插不了嘴，一个轻佻不羁之声于身后响起。
　　我微微侧身，只见身后男子身着与右相相比稍色彩暗淡的华丽官服，翩然而立，虽面如冠玉，目似星辰，却始终有一股风流之气围绕在身边。
　　“左丞相，”相比于来人的悠闲自若，右相却显得并不那么轻松，脸色微变，却一瞬间换上浅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道：“看您说的，早听闻燕太子貌美无双，且另皇上也倾心不已，我自是要来亲自拜望一下。”
　　右相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直视来人，来人只是含笑，却并不作声，转身向我，躬身行礼，“燕太子。”
　　“左相大人。”我回礼道。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遂而笑道：“殿下当真是美人，这天下怕是未有几人能与之比肩。”言语中是由衷的赞美。
　　“大人谬赞了。”我浅浅一笑道。
　　不知什么缘故，右相见我们相谈甚欢，竟生出些退意，“看来两位是一见如故，在下殿中还积了些事务仍需处理，就先告辞了。”左相却不容他退缩，依旧是那轻佻的语气，顺着话道：“呀，不巧，前两日我偷懒留了些公务，眼下也该回去处理处理了，不然我那书童怕是要哭鼻子了。太子殿下，下官也不多做叨扰了。”简简地作了个揖，伸手拉上正欲转身的右相，挂上不正经的笑容，“右相大人，我们正好顺路，一起走吧。”说着，似不见右相的铁青脸色，笑呵呵地向外走去。
　　“大人慢走。”我笑着回了一礼，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玩味。
　　这两人，怕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过往呢。
　　“殿下，我们现在还去御花园吗？”待两人走远后，身后的阿聿小心翼翼地问。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触及我戏谑的目光，吓得不敢抬头。这年头的太监都如此胆小吗？都还没有我贴身内侍的一半胆量，我心道。
　　看他年岁稍小我一些，也不愿多为难，便笑着道：“去，当然要去，带路吧。”
　　阿聿连连点头，上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