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皆北》虞轩然

1、01序幕

　　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掌
　　能不能赐予我你的胸膛
　　我爱的人像是北方的一匹野马
　　你爱的仿佛恋人手中一支苍凉的玫瑰
　　我的爱若即若离无法自拔
　　你说我有穿越天空的能力
　　我说你有我一生无法企及的魔力
　　我孤独的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你却一步未移
　　我饮过世间最烈的酒
　　那就是你心尖藏好的毒
　　——念斐
　　2003年。广东佛山。
　　那一年我六岁，还不太懂什么人情世故与寻常别离。
　　在SARS肆虐流行的时候，我茫然无助的这里徘徊，破旧的小巷仿若无人顾及的山洞，黑黝黝的，脏兮兮的。
　　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现，只听妈妈说在北京有一房表亲，政商军皆有极其崇高的地位。
　　我在二楼小小的阳台和妈妈相拥在一起，不久便听到爸爸去世的噩耗。那时候，死亡如此可怕，连爸爸的遗体火化时，我都害怕的没去看。
　　妈妈经常咳嗽，街坊常常不出远门，我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着几乎苍白的太阳，画漫画的纸张总会被我用力的搓揉，再扔进垃圾桶。
　　我不管有什么可怕的疾病，我只要一家人可以好好在一起。
　　三月份很快过去。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妈妈就在不经意间发高烧。那时的她不停的咳嗽，输几天盐水都没用。
　　后来，便是医生的一份诊断书，重度SARS患者。
　　妈妈的面色苍白，却还要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来，说“囡囡乖，等顾叔叔来了，就接你走好不好？”
　　我拼命的摇头，执拗的拉着妈妈的手掌。
　　那时候，你知道吗，我竟然不会说话，我只会摇头与点头。
　　5月份，就在这样一个人心惶惶的月份，妈妈口中的顾叔叔终于来接我了，也就是，你。
　　你带着一身冷硬冰冷的气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掩着漆黑的墨镜，把立体的五官凑到我的面前，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
　　你缓缓的蹲下来，把手掌伸出来，里面放着一小玻璃瓶的糖。
　　你说，“囡囡乖，和叔叔走。”
　　病床上的妈妈露出感激的神情，你却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我暴露出狂躁的一面，手脚并用的用力踢打着你，你并没有多余的耐心，直接扛起我便朝门口走去，我一直记着你那时候的头发香味，带着清凉的仿若冰雪的气息。
　　我一直不哭，一直打你，你直接带我上了医院的天台，抱着我便上了直升飞机。
　　我记得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囡囡，答应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你给妈妈安排了最好的治疗，却不肯多看她一眼。
　　这是为什么吗，后来，在你的家里我才明白了一切的始末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