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追夫记》两乡明月

10、第 10 章

　　情节十
　　我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只是让泪水染得模糊了。--张爱玲
　　每个玩世不恭的人背后都有一段难言的故事，那个故事发生的时间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但总会有痕迹留下。有一天，某个人不小心把它铺展开来，那些被遗忘的大段大段时光会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猝不及防打碎你满面张狂的笑容。
　　顾一安把公主送回去以后，烦闷的心情无法纾解，于是驱车跑去江边吹风。
　　他想起刚才见到的白琉璃，眉眼、笑容、声音一层未变，只是他知道，他们都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可以单纯的、快乐的、无畏的、小心翼翼地拥抱着，那些都不会发生了。
　　忽然他特别想抽烟，可是摸口袋的时候却想起五年前他就已经戒了，正值年少轻狂，却因为一个人活出了干净的样子。
　　顾一安想自己应该去便利店买一包，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她曾说过，比起烟味，身上带香味的男孩更有魅力。
　　在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心情并没有变得好受一点儿，顾一安想了想，给迟意拨了一个电话：“把白琉璃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诶，怎么了，刚才在场的时候你不理人家，现在怎么热心起来想要关心人了？”迟意觉得顾一安真是莫名其妙。
　　“给不给？”
　　“马上发，还不行吗？”迟意说完，还没说其他的，就听那边挂了电话。
　　顾一安挂上电话，一会儿就收到了迟意的讯息，上面有电话和地址。没想到她现在并没有在白家住。
　　顾一安开车来到白琉璃的住处，靠在车上数着楼层和窗户，看过去，并没有灯亮着，难道她已经休息了？他记得，她怕黑，天黑不敢一个人出门，晚上不敢关灯睡觉。
　　“一安，你怎么在这儿？”
　　顾一安扭头看去，白琉璃已经轻声慢步来到面前。
　　顾一安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是啊，他怎么会来这儿，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事吗？”白琉璃问。
　　从刚才的聚会上出来，顾一安对她的态度，白琉璃想不到顾一安会来到她的住处，不上去，只是看着她住所窗户的方向。她总是不清楚顾一安的态度，虽然那些情义被她藏在心头，没有人知道。
　　“我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白琉璃很想说不好，从离开他的那一刻，她一直没有好过，但那是情人之间会说的话，说不好的那个人知道对方会心疼，可她在顾一安心里是个坚强的女孩，即使失去全世界好像都不会难过，甩下心头的泪意，换一副面孔。白琉璃笑着说：“我过得很好啊。”
　　“过得很好，那就好。”
　　顾一安就知道白琉璃这一点一直不会变，这一点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那你呢？”
　　“我也很好啊。我怎么可能不好。”
　　白琉璃看着灯光下这个温文尔雅、冷静自持的男人，心想：是啊，他怎么可能不好，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家二少爷，有整个顾家帮他撑腰，怎么可能会像她一样，不能轻易失去，爱情算什么，丢了，马上就会有新的，更合适的，而他也会喜欢的。
　　相对无言，寒风中顾一安感到了一丝寒意，对白琉璃说：“很晚了，你上去休息吧，我走了。”
　　最后在心里勾勒了一遍他们初次见面，白琉璃的样子，顾一安发动车子走了。
　　白琉璃看着顾一安远走，直至不见。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淌下面颊，她紧紧地抓住胸口衣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难道那些青春年华，挥之不去的时光，只有自己一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吗？
　　顾一安把车子开出去很远，才意识过来，他走的不是回去的路。
　　其实他和白琉璃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一直觉得莫名其妙，本来大家做好朋友一直好好的，没问题，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个害羞的女孩跑来说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他刚开始的时候不愿意，觉得这种关系太尴尬了，并且他真的对她没什么感觉，她说没关系，可以从好朋友做起，她也一直以一个朋友自居，但总会非常照顾他，他虽然觉得别扭，但看在白流斐的面子上也默许了。只是时间长了，大家也认为他们两个是情侣，而他依然在那种别扭里挣扎。
　　在白琉璃19岁生日的晚会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他跳第一支舞，他接受了；切蛋糕的时候，她说她许下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让他成为她的男朋友，她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可他还是放开了。
　　后来在英国她们再次遇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好像被当众拒绝的那个女孩不是她一样，就这样过了两年，顾一安虽然依旧玩心很重，可也能分得清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他终于同意了让白琉璃做他的女朋友，后来双方家长也同意他们在一起，本来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后来的订婚典礼上，白琉璃却没有出现，她发来一条讯息说：他们不适合。
　　白琉璃说的，顾一安难道不明白吗？他只是觉得如果不能遇见一个他动心的女孩，那白琉璃就是最适合他过一生的人。他玩了那么久，觉得在感情的道路上也就这样了吧，他可以对白琉璃很好，可以和她在一起，虽然他并不爱她，有点儿委屈她了；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难道她在他身上花了那么长时间，只是为了证明他们不适合吗？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她，只是她从订婚典礼上消失以后，一直飘荡在国外。
　　他们在一起那么年，有些话没有说清楚，总觉得有遗憾；可是真的碰上了，有机会说清楚弄明白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所以顾一安才觉得惆怅。他不希望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过得不幸福，即使他不是她的幸福。
　　可是现在好像他们都还没有真正整理好心情，能够正视对方的眼睛，说一声依旧是朋友。
　　那既然白琉璃已经回来了，以后能不见面还是尽量保持距离吧。这样对关心他们的人都好。对他们两个也好。
　　顾一安这样决定了以后，看了一眼表上的指针，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今天晚上就在“ANF”传媒住下吧。明天一早又能见到相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