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无人生还之后》白马驮沙

4、Chapter 4

　　不，她不会杀人。她连蟑螂都不敢打，曾经杀掉的最大的东西大概是苍蝇。她不会杀人。她不是薇拉。
　　薇拉深呼吸了一口，心情略微放松地开始吃新上的牛肉。她不会杀人，如果她是凶手，那么惨案根本不会发生；如果她不是，起码她有一个盟友菲利普。她刚刚想起来好友似乎有说菲利普本来可以活下来的。所以，她不杀菲利普，她和菲利普起码能活到最后，两个人一起面对凶手。
　　饭桌上似乎开始谈论什么罐头食物和战争，男人爱谈的话题果然不分年代和国界。戴维斯正在侃侃而谈，说他是和欧文夫妇做罐头生意的。托尼·马斯顿侧过身翻了个白眼，嘟嚷着，“又来。”薇拉觉得这骚包的小伙子有点直率的可爱，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她现在心情和之前相比算得上轻松，一边吃着牛肉，一边观察其他人。
　　“阿姆斯特朗医生原来供职于皇家陆军军队吧？”将军问。
　　“是的没错。我在比利时和法国先后去过救护站和医院。”
　　“噢那你也许也要被采访了。”将军说着笑起来。
　　“将军，什么采访？”法官问。
　　“噢，欧文先生是个知识丰富的业余军事史学家，他正在写1917年前线的大规模决战……”
　　薇拉似乎知道了将军被请过来所用的借口。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并没有什么“欧文先生”，这一切都是预谋，杀人的预谋。他们谈起了所谓的主人“欧文夫妇”，薇拉抿着嘴，不发表任何意见。
　　最后一道甜点被送上桌。薇拉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吃着，真的很好吃。希望凶手是她本人，这样她就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如果不是，她真心希望罗杰斯夫人晚点去世。她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薇拉也想过直接说出一切，但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说不定会一起把她扭送到疯人院。而她记得接下来的日子，岛上都只会有十个人，不管活的还是死的——也就是说，他们十个人将在封闭的环境待在一起，天数未知。如果她贸贸然开口，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届时不光没人相信她，一旦有人开始死亡，她也会变成众矢之的，说不准死得更快更惨。
　　薇拉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大家正在称赞罗杰斯夫人的手艺，薇拉也随着应和了一声。托尼·马斯顿说：“她看起来虽然像个活死人，但厨艺真是一流。”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他。这句话真是太失礼了——薇拉收回对马斯顿可爱直率的评价。
　　布朗特女士岔开话题，向罗杰斯询问欧文夫妇何时能来，是否曾有电话过来。罗杰斯回复说，岛上并没有电话。每天早上，纳拉科特先生会过来送新鲜的食材和信件。
　　薇拉知道那个水手不会过来的。这让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一直没有人来岛上，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什么材料能造船？竹筏也行啊……
　　“那个，戴维斯，欧文夫妇……”马斯顿轻晃着身子，双手随意做着手势，“他们是喜爱玩乐的人吗？”
　　“喜爱玩乐？”
　　“是啊，因为这事儿有点怪，我收到的邀请是来参加一个别墅派对，”马斯顿发现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于是挥舞着双手解释道，“年轻姑娘啊，香槟啊，音乐什么的，你们懂吗？”然后他望向菲利普，“但除了隆巴德看起来像是个会玩的主，你们剩下的人看起来不像是喜爱玩乐开派对的人啊！”说完，他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当然了，这些人全都是用不同的借口请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来被谋杀的，薇拉吃了一口甜点，看着阿姆斯特朗医生因为来的路上被马斯顿超车导致差点发生车祸的事和马斯顿理论起来，马斯顿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的，对此似乎毫无印象，并且大声嘲笑医生的车技太差。将军在局面变得更糟之前开口让他们握手言和，法官也参与了调解。在两位年长绅士的调解下，医生和马斯顿握了手，但看起来依然咬牙切齿。
　　饭后，男士们留在餐桌上喝酒抽烟，薇拉跟着布朗特女士到小客厅喝茶。布朗特女士拿出了毛线开始织围巾，薇拉坐在边上，觉得很尴尬。
　　她害怕布朗特女士问她她的工作或者往事，或者任何约定俗成的社会行为——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相应的文化背景。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她在餐桌上的小意外，布朗特女士似乎把她当成了急需教导的那一类不够规矩的淑女，一边织一边喋喋不休的教育她礼义廉耻。薇拉不得不低着头聆听教导，时不时附和两句，心里想着第一夜能不能平安度过。
　　广播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布朗特女士的教导。
　　“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
　　“那是谁？”布朗特女士问。薇拉的心又开始狂跳。
　　“……你们面临如下指控：爱德华·乔治·阿姆斯特朗，你谋杀了路易莎·玛丽·克里斯。艾米丽·卡洛琳·布朗特，你谋杀了碧翠丝·泰勒……”
　　布朗特女士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薇拉跟在她后面走去了大厅，听到广播的男人们也纷纷走了出来。
　　“……威廉·亨利·布洛尔，你谋杀了詹姆斯·斯蒂芬·兰德。薇拉·伊丽莎白·克莱索恩，你谋杀了西里尔·奥格尔维·汉密尔顿……”
　　薇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知道这些肯定是真的，这些就是他们被邀请到这座岛上被谋杀的原因，所以，这具身体，薇拉·伊丽莎白·克莱索恩，她一定真的杀了西里尔……虽然她不知道西里尔到底是谁。
　　“……菲利普·隆巴德，你谋杀了东非部落二十一个人。约翰·戈登·麦克阿瑟，你谋杀了亨利·里士满……”
　　“这声音从哪里来的？”医生问。罗杰斯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一脸惊恐地指了指地下室。男人们开始往地下室走，薇拉跟在后面。
　　“……安东尼·詹姆斯·马斯顿，你谋杀了约翰和露西·库姆斯。劳伦斯·约翰·沃格雷夫，你谋杀了爱德华·西顿。托马斯和艾瑟尔·罗杰斯，你们谋杀了詹妮弗·布雷迪……”
　　他们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前，菲利普推开想拿钥匙开门的罗杰斯，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里发出了女人的抽泣。是罗杰斯夫人。
　　“……庭下犯人，你们是否认罪？”
　　菲利普一脚踹开房间门，房间里是一座留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