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动人》留白Grace

5、第 5 章

　　赵奕炀起床时，邓楚还在熟睡，嘴角微微上扬，左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赵奕炀伸出手抚上邓楚的脸颊，右手食指正好放到酒窝处轻轻地戳了一下，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碰自己，邓楚缓缓睁开眼睛，“老公，早呀”，赵奕炀低下头在邓楚的嘴唇上烙下淡淡的一个吻，“早安，我去医院看一个病人，没事的话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愿意睡就再睡一会儿”，邓楚听完赵奕炀的话，伸出手就在自己的嘴唇上乱抹一通，然后皱着眉头苦着脸说，“没刷牙就亲我”，“胡说八道，我已经洗刷过了，我走了”。
　　赵奕炀本来是有三天婚假但是有一个病人在他结婚前一天刚做的手术，昨天突然血压升高虽然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赵奕炀不放心就决定去医院看一看。
　　赵奕炀刚走进科室办公室就看到他带的五个学生扎堆在一起全然没有发现有人走进办公室，安昱陶最显眼，左手拿着病历，右手比划着架子跟其他四个人说，“哥告诉你们，赵奕炀的媳妇比他小六七岁呢，财经大学的研究生，长得是肤白、貌美、胸大、腰细”，一个男学生最先发现在门口站着的赵奕炀，就打了安昱陶胳膊一下，提醒他，“别说了，别说了，查房了”，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颤抖，但是安昱陶竟然浑然不觉，“这才七点五十五，再聊五分钟的，老赵今天不来，别怕，哥罩着你”，说完就转过身，把手臂搭在了那个学生肩上，恍惚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安昱陶定睛一看，心里暗骂了一句“卧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奕炀。
　　安昱陶内心虽已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依旧镇静自若，笑嘻嘻的走到赵奕炀跟前，拱着手说，“赵老师新婚快乐，祝您和师娘百年好合，哈哈，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来粘粘喜气”，赵奕炀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安昱陶不死心，依旧嬉皮笑脸，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早生贵子，三年抱俩”，赵奕炀瞥了他一眼，“来医院不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倒关心起我的家事来了”，“哎呦，这您是我的导师，即是我学业上的导师，也是我生活中的导师，我不关心您我关心谁呀”，赵奕炀呷了一口学生给倒的热茶，“别贫，就你精力充沛，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个病人”。
　　赵奕炀询问了病人的一些情况又给病人做了基础性检查确认已无大碍后就离开了医院。赵奕炀和邓楚的家离医院很近，每次上下班赵奕炀都是步行，从大二那年和李莘依同居时算起，家到医院的这条路，除去在美国读博的时间，已经走了九年。
　　他曾经牵着两个女孩的手走过这条路，当年他和李莘依还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下班都会牵着手一起回家，她会撒娇让他抱着，他也会用心给她制造各种各样的小浪漫，一路上两人总是有说有笑，而邓楚显然不会撒娇卖萌，他也因为自己已经过了玩闹的年纪又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每天都心力交瘁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给邓楚制造什么惊喜，跟李莘依一对比，赵奕炀觉得亏欠邓楚，毕竟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孩子哪个不希望时不时会收到另一半的小惊喜。
　　医院的对面是一个小公园，读书时赵奕炀每周都会一个人去公园走走散散步，工作以后鲜有休息时间，每个周三个半天基本都在家睡觉洗衣了，这三天婚假已经是赵奕炀工作以来最长的假期了，掏出手机一看现在才九点钟，想邓楚这时候还不一定能醒，就迈步走进公园，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点了支烟抽起来，双眼盯着石桌发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旁边传来小女孩的笑声，他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对情侣，女孩坐在秋千上，男孩把女孩的秋千推得高高的……
　　他记起邓楚也喜欢荡秋千，多年前他也帮她推过秋千，只不过那时他的动机是吓她一下，没想到邓楚人小胆大不但不害怕还很享受，站在一旁的李莘依还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最后洗了出来给了赵奕炀一张，赵奕炀那时正在复习功课准备考试随手就把照片夹在了教科书里，那本蓝色的大布头书到现在都在家里的书架上放着，照片也还在里面，不知不觉已经跟了他这么多年。
　　刚跟邓楚处对象那会儿，李莘依一直找机会想跟他复合，他认真想了想自己心里依旧扎着一根刺，拔不出来，如此又何必去互相折磨，而他为什么会喜欢邓楚，他也很认真的思考过。
　　邓楚虽然没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但是常人有的有点她也都有，性格比较逗，和她在一起会很开心，不粘人，很善良很率真，大部分时候很懂事，基本不让人操心，长得不错，年轻，但是年轻的副作用是幼稚，思想的不成熟导致了某些行为出现了不太好的负面影响，工作和学习比较努力，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有上进心，还有就是跟邓楚表哥一起读书的11年时间里，有差不多8年时间每年都会和邓楚一起吃几顿饭，游几次江，逛几次校园，剩下的时间就是经常听妹控刘祈絮叨自家表妹的大事小事、好事糗事以及各种她自己总结出的邓氏真理，当然不乏歪理，还有她随口冒出的邓氏经典语录，偶然还要给刘祈出出主意，怎么教育教育这个妹妹，不管从正面还是侧面他都是她成长的参与者，从13岁到21岁，他经历了她整个青葱岁月，她刚上大一那年，两个人经常聊天到凌晨，刚开始他常常被她的情商所“折服”，但是赵奕炀却发现邓楚身上有一种魔力，就是让赵奕炀不忍心对她不管不顾的魔力，于是他就慢慢教导她，所以现在邓楚身上还有几分他自己的影子。
　　赵奕炀掐灭烟头，突然想起前几天邓楚说想吃医院门口那家店的榴莲泡芙，现在这个点去了应该不用排队。赵奕炀从未吃过榴莲，光那气味就让足以他望而却步了，而邓楚却爱及了榴莲，爱到了可以颠倒黑白、香臭不分的地步，她不止一次在赵奕炀面前提起到，榴莲的味道不是臭，那是一种独特的香味，甚至还说等自己坐月子的时候要天天吃榴莲，那东西大补，吓得赵奕炀做丁克的心都有了。
　　赵奕炀提着一盒泡芙从甜品店出来，正好和要进去的李莘依打了个照面。李莘依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优雅地别在了脑后，看到赵奕炀就打了个招呼，“奕炀，怎么不在家陪小楚”，赵奕炀淡淡的开口说，“来看一个病号，昨天血压不稳定，不过现在好了”，“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点嘛，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是要回科室分给同事吗”，李莘依笑着问道。“不是，我回家，她爱吃榴莲泡芙”。
　　赵奕炀说完这句话，李莘依呆在了原地，嘴里小声默默念着，“她爱吃榴莲泡芙，怪不得……”然后自嘲一般轻轻哼了一声，赵奕炀只听清“怪不得”这三个字，又见李莘依低下头不再说话，忍不住开口，“怪不得什么呀”，李莘依抬头，眼眶发红，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怪不得你明知我讨厌榴莲那年还买榴莲泡芙带回家，原来根本就不是给我是给邓楚的，可是你不知道她提前一天回家了，所以那晚你回家后发现她不在就情绪低落，我怎么哄你你都不开心，赵奕炀，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邓楚有感觉的……”
　　赵奕炀正欲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母亲打的，让他和邓楚回家吃午饭，赵奕炀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路上要是堵车可能会让父母等太久，就对李莘依说，“对不起，莘依，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回答你，我要先回家了”。赵奕炀一转身，李莘依的泪水就滑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李莘依问的问题赵奕炀也自问过好多次，总是感觉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压抑着什么，但是又未曾想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