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唯爱温柔

5、第五章

　　“咳咳，我好的差不多了。”我拍拍麝月的手背，感冒到中后期都会这样，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咳嗽难以好完。
　　“我知道了，但是药还是要喝的。”麝月拿着手帕擦擦我的嘴角，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根本就不考虑我想停止喝药的建议。
　　我孩子气的皱了皱眉，想着病去如抽丝，还要喝几天的药，想想嘴里更加苦。
　　“哈哈。”麝月看着我的表情，笑出了声音，“以前你比袭人还要正经，说到喝药你才露出那么点不一样的表情。”
　　我笑而不语。
　　比袭人还正经？我要不是在原来的社会活了那么多年，又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活下去，绝不会正经起来。袭人可真是事事多一个心眼之人，处事圆滑，让我都汗颜，果然早熟的孩子早当家。
　　又瞟了一眼麝月，她又何尝是个真正的善人，在这个吃人的社会谁也不会是犯傻。
　　她把碗放在托盘里，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手里拿着一盘点心进来。
　　“二爷说药苦，特意留了一盘点心给你。”她把盘子端在我的面前。
　　我摇摇头，我真不爱吃贾宝玉他们的小糕点，纯粹是口味差异。
　　“不爱吃也吃点呗，你不是嫌药苦。”麝月用手捏了一块放在我的嘴边，我无奈地咬了一小口，再也不吃了。
　　麝月只好放下点心盘，脱下外衣上床陪我睡，“这几天为了照顾你可没睡好，累死我了。”
　　“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侧着身子抱住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
　　“晴雯，你以后一直会在府里吗？是否会有人赎你回去？”麝月睁着眼睛看着我的眼睛问。
　　麝月的外貌在贾府不算出众一类，但她的眼睛漂亮，要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睛很会洞察人心，看似不够“伶俐”，其实是最懂得是非黑白。
　　在这么一双眼睛面前是说不了谎的，说出来她也会明白真假，信不信取决于她。还好我不打算对她说谎，而且我也想把她带去贾府，只是不确定她会不会跟我出去，毕竟在结局中她留在了贾府，并没有离开。
　　“我么。”我可以停顿一下，看麝月一脸正经的样子，想猜测麝月的意思，选择性地说，“大概是没有人来赎我，但我想存一点钱让二爷放我出去。”
　　“出去？”麝月对我答案感到惊讶，撑起一只手臂问我。
　　就知道麝月是这个表情，贾府现在可不是结局后的落败家族，现在蒸蒸日上，在贾府当一个丫环比外面生活不知道好了几倍，更何况我们还是贾宝玉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每月发的月钱就不少。要是出去了，还能在哪里找到这么一份好生活。
　　我勾着嘴角又想到另一种可能，要是被贾宝玉收到房中做个姨娘，日子也好过不少，就算小妾没多大身份，可也比丫鬟好多了。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想到以后王夫人可能会有的刁难，我就不会留下来，更何况贾府也盛不了多久，等着贾宝玉随便指一个人将我佩给他，我情愿被赶出去，凭我这些年练得手艺，换一个地方我大概能活下去。
　　“是呀，我想出去看看。”我平躺在床上，神色自然地说，仿佛这不是一件大事。
　　麝月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我闭着眼睛也准备睡觉，她突然冒出一句：“二爷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她的语气很笃定，她一切都明了。
　　不知道是不是晴雯和贾宝玉天生有牵绊，我就算刻意与贾宝玉保持距离，好像真的也没起多大作用，哎！看来要提早想个招让贾宝玉放我走，如果不能的话，就要试试王夫人那条路了，被撵出去也是一件麻烦事，此也是下下策，不到万一我不太想用。
　　“总有办法的。”我接了一句自己都犹豫地话。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麝月翻下身将灯熄灭，搂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睡觉，我却因为她的一席话睡不着。
　　夜半三更，外面传来秦可卿死了的消息，里间更是兵荒马乱。
　　我与麝月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赶紧起身将衣服穿上，到里间服侍贾宝玉。
　　“快点快点，你们的手脚怎么这么慢？”贾宝玉也在一旁动作，反而越帮越忙，心情愈发焦躁。
　　“二爷，大晚上的你不能去。”袭人一边为贾宝玉穿衣服一边劝告，使了一个眼色给我和麝月，让我们快点禀报老太太。
　　麝月拦下要出去的我，将我推到贾宝玉的身边，自己跑了出去。
　　“晴雯，快点给我梳发。”贾宝玉坐在凳子上，把梳子递给我。
　　我自然是要动作缓慢一些，要让麝月把老太太请来，但是我又不能让贾宝玉看出来，还好这一回袭人也不想让贾宝玉出去，在一旁协助我捣乱。
　　要是让贾宝玉出去，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要遭一次秧不可。
　　最后好歹老太太赶来了，但是贾母一直宠爱贾宝玉，让人跟着他走。
　　刚刚在慌忙中度过还没什么，但是一停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
　　我想到秦可卿最后还是死了，那么我呢？
　　我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还是没逃离死亡，今天才和麝月谈了以后想要的生活，就来了这么一出，难免会让我怀疑命运的安排。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难看，麝月赶紧扶住我坐到椅子上，担忧地问我：“你可怎么呢？”
　　我摇了摇头，她不懂，不懂我处处留心，处处算计想摆脱书中命运，却又被当头一棒的感觉，真是心如死灰。
　　“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麝月抱住我，在我耳边不停地安慰。
　　我窝在这个怀里，哪怕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我也感到有一丝温暖，有时候不能说的那么早不是？
　　不到最后还是要给自己一点希望，哪怕在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