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予苏杭》玉橙

83、她在避孕

　　萧钰本不在意这个，正欲往前走，却见赵苏杭惨白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地上散落的白色小药丸。萧钰心中惊疑，却故作无意地问：“怎地了？”

　　“无事。”赵苏杭回过神来，满不在意地笑笑，“又要麻烦秋月收拾了。”

　　萧钰神色莫名的笑笑，这才继续往前走。赵苏杭也不在挣扎，似是认了命。接下来的整个过程任由萧钰折腾也毫无怨言。赵苏杭看似极其配合，可萧钰又怎会感觉不到她的不专心？

　　萧钰走时，赵苏杭看似平静，实则一直偷偷注意着萧钰的动静。待他出了门，她探出脑袋往外看，看见地上还是一片狼藉，略微松了口气。又过了片刻，她穿好衣服下床，刚走几步，便觉得腿软的不行。她不禁暗骂萧钰不懂怜香惜玉，今日直像发了疯，与往日的温柔细致大相径庭。

　　她艰难地走至梳妆桌前，先倒了一杯水，这才捡起一颗地上的白色小药丸，用衣袖擦了擦，紧皱着眉头放进嘴里。今日情况紧急，只好将就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多，再买又要花不少钱。她把药丸收拾干净，又把药瓶藏起来，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萧钰不曾注意到，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回床上的赵苏杭不知她这一切动作都被窗外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亦不知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

　　萧钰的书房，有人推门进来。
　　萧钰立在窗前，神色淡漠，只有一双眼睛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戾气。

　　“公子。”齐悦躬身行礼，他能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能惹公子如此生气的只有少夫人了。

　　“人找来了吗？”萧钰淡淡问。
　　“是！”齐悦应道。
　　“让他进来！”萧钰转身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
　　齐悦应了声“是”开门出去，没多久带了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进来。萧钰示意齐悦退下，齐悦眼中闪过挣扎，却也不敢违抗。

　　“不知大人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害怕，低头哈腰地与萧钰打招呼。
　　“张大夫莫怕。”萧钰一笑，“本官找你前来是有事相问。”
　　“不敢不敢。”张大夫擦擦额头的冷汗，恭维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萧钰不置可否，轻轻摊开手在张大夫面前，道：“麻烦张大夫辨认这是何物。”
　　看着眼前的白色小药丸，张大夫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盛。
　　在萧钰的眼神下，他诚惶诚恐地捏起药丸，放在唇边细细闻了闻，又轻轻舔了舔，心中不免大惊。

　　看他脸色萧钰便知其中必有蹊跷，虽然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却强作镇定道：“可有看出什么？”
　　“回大人。”张大夫全身湿透，却不得不说，“此药中含有熏草。”

　　“熏草？”

　　“是！”额头的汗都快溜进眼睛里了，张大夫也不敢伸手擦一下，战战兢兢地回话：“此种药物可以避孕，女子长期服用会绝孕。”

　　他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大气也不敢出。

　　“避孕哪！”不知过多久，他听到那位少年知州低低的笑声响起。后又听他问：“服用多久会绝孕？”
　　“这个不能确定。”张大夫如实回答，“要看服用的频度与时日长短。”
　　“嗯。”萧钰表面已恢复正常，吩咐道：“你便先在此处小住几日。”

　　张大夫能说不行吗？

　　只是知州府住进来一个郎中之事，赵苏杭并不知情。

　　是夜，萧钰一身酒气的回来，倒是让赵苏杭吃了一惊，他何时醉酒过。

　　“你去哪里了？”赵苏杭用尽全身力气才架起萧钰，“这么这么种的酒气？”
　　“来，给本公子笑一个！”萧钰似乎醉的不清，右手食指挑起苏杭的下巴，邪笑道。

　　“啪！”赵苏杭一下拍掉他的手，问送萧钰回来的齐悦，“你们公子去了哪家大人府上？怎地身上一股脂粉味儿？”

　　“回少夫人。”齐悦毫不隐瞒，“公子去了怡红院。”
　　“怡红院？”赵苏杭一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等到齐悦肯定地点头，她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呵呵笑道：“我说咋这么重的脂粉味呢！”

　　齐悦抿了抿唇，心中的不悦不曾表现在脸上。公子何曾借酒浇愁过，今日更是在从不曾踏足过的青楼待了整整一日。

　　赵苏杭把萧钰拖回床上时，已是筋疲力尽。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床上，头枕在萧钰的胸口上，指责道：“我今早还没喂饱你吗，竟还要去青楼。”

　　“起开！”萧钰发酒疯，一把推开赵苏杭，嘴里不停地嚷嚷，“你们这些丑女人离本公子远些！”

　　赵苏杭先是一愣，接着“噗嗤”笑出声来。又停萧钰接着叫嚷：“我要我的杭儿！”
　　赵苏杭被他这难得的孩子气逗笑了，可还没笑出声，却又听他嘟囔：“不能让你们近本公子的身，否则杭儿就不要我了。”

　　赵苏杭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眼睛涩涩的，竟然想流泪。

　　“杭儿！”萧钰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杭儿生气了？”萧钰轻轻捧起赵苏杭的脸，吮掉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我发誓不让别的女子近为夫的身，杭儿不气好不好？”萧钰细碎的吻落在她脸上，说出的话也带有讨好的意味。
　　“我没生气。”不知为何，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她眼泪流的更凶了。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怕自己不要他。

　　“杭儿。”萧钰伸手解赵苏杭的衣服，讨好道，“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好！”赵苏杭闭上眼任由他动作，眼角一滴晶莹溢出，转瞬被萧钰吻去。

　　翌日，日上三竿之时，门外等了许久得秋月都未听到里面有动静传来，也不敢敲门进去。

　　床上的男子突然皱了下眉，接着一手捂着脑袋艰难地坐起。几经人事的他敏感地感觉到了不同，垂眸瞥见自己身上满布的吻痕与齿印，他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他怎能不知发生了何事。他努力地搜寻记忆，可脑海里只有他去怡红院的画面，只有那些怡红院的莺莺燕燕惹他心烦的画面。醉酒后的他究竟做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只知他发了疯似的与人欢好的画面，那女子似乎是苏杭，又似乎不是。若真是苏杭，他怎会那么不知轻重地伤害她呢？

　　他嘴角溢出苦笑，难道他与苏杭真的完了吗？她都不愿同他生孩子，而今他又“背叛”了她，怕是她更嫌恶自己了吧。

　　“嘶”的抽气声传来，响在萧钰耳边如听仙音，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他惊愕地回头，看见赵苏杭光着上身双眼紧闭，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被灼灼的目光盯着，赵苏杭勉强睁开眼睛，只露出一条细细的缝，她看见萧钰又惊又喜的眼神，微微扯了扯唇角，算是一笑。

　　“你醒了？”赵苏杭开口说话，这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声音像蚊子哼。
　　看着她满身青青紫紫，眼泡红肿，萧钰既心疼又自责。

　　他拉过被子把她包起来，满是愧疚道：“对不起。”
　　赵苏杭扯了扯唇，轻轻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拒绝？”萧钰又问。
　　赵苏杭再次扯唇，笑容略有几分无奈。

　　萧钰也知自己问了废话，心中更是愧疚。他保证道：“日后不会了。”
　　赵苏杭轻轻点头，算作回应。

　　萧钰收拾好一切去找齐悦，问他：“昨日都发生了什么？”
　　“昨夜公子喝醉后，一直唤少夫人的名字，齐悦便把您带回来了。”齐悦道。
　　“也就是说不曾有别的事发生？”萧钰又问。
　　“不曾。”齐悦摇头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萧钰竟然傻傻地笑了。
　　“少夫人知您去了怡红院。”齐悦适时地打击。

　　“什么？！”

　　“您昨夜醉的狠了，还把少夫人当成青楼姑娘调戏。”齐悦见他家公子心情似乎不错，难得调侃他一下。

　　“什么？！”萧钰果然如他所料那般暴跳如雷，“你怎么不拦着我？”
　　“齐悦尚未来得及。”齐悦无辜道。
　　“我还做了什么？”萧钰无奈抚额。
　　“公子不记得了？”齐悦惊讶道。
　　萧钰摇摇头，昨夜他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是真的都不记得了。

　　“后来您被少夫人扶进屋，发生了何事齐悦亦不知。”齐悦老实道。

　　萧钰无奈地叹息，不得不感叹一句“喝酒果然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