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予苏杭》玉橙

58、苏杭失踪

　　两人在这边唉声叹气，楼上客房里，萧钰方拿起筷子准备用餐。
　　“公子，我们何时出发？”楚鹤看着刚夹起一筷子鸡肉的萧钰问。
　　萧钰看着鸡肉皱了皱眉，又放回盘子里，道:“通知宋姑娘，早饭过后便出发。”
　　楚鹤应了声“是”便开门出去，到另一间上房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梅香。楚鹤道：“早饭后启程！”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走了，回到原来的房间时，萧钰已不在桌边坐着了。
　　看着只有一碗粥有动过的痕迹，楚鹤道：“公子，要不属下去趟厨房吧。”
　　“不必了，赶路要紧。”萧钰淡淡道。

　　楚鹤只好作罢，只是公子昨夜便不曾吃过什么东西，本想着让店家做些好吃的，可如今……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是极好，怎吃的惯这里的粗茶淡饭。

　　没多久，楚鹤与萧钰一同下楼，刚好碰到店小二从宋水婳的房间出来。看了一眼小二端着的食案，楚鹤问站在门口的梅香:“宋姑娘不曾进食？”

　　梅香摇摇头，“姑娘说不饿。”
　　楚鹤闻言点了点头，走在前面的萧钰却微勾了下唇角，极细微的动作，并无人注意到。

　　几人下了楼，店家迎上前，舔着脸恭维道：“哎呦，客官，您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楚鹤上前一步，隔开他的靠近，冷着一张脸看他一眼，店家骇了一跳，又见楚鹤把手伸进怀里，便巴巴地瞅着，终于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银子。

　　客栈外守着的人看见萧钰他们出来，立马肃了面容，齐唤了一声“公子”。一名侍卫牵着一匹栗色的马到萧钰面前，萧钰接过缰绳，正欲翻身上马，却听到远处有呼唤声传来。转头看去，一匹马从南面跑来，越来越近。

　　马背上一名男子狠狠地抽着马屁股，自己也是气喘吁吁，好容易跑到萧钰面前，翻身下马时，马儿却突然跪在了地上，男子也不慎从马背上滑落。他也顾不得口吐白沫的马，又迅速爬起，单膝跪地，上气不接下气道：“公……公子……”

　　此番情景令一众人惊愕不已，萧钰手下的人何时如此慌张过。
　　“慢慢讲。”萧钰淡淡道。
　　“公子……公子……”侍卫缓了口气，也不敢抬头看萧钰，吞吞吐吐道：“公子，少夫人……少夫人……”
　　萧钰本一副淡漠的神情，却在听到他提起苏杭时瞬间变了脸色，他皱着一双眉，沉声道：“少夫人如何了？”

　　“少夫人……”侍卫惨白着一张脸，道，“少夫人失踪了！”

　　“你说什么？”萧钰紧盯着他，语气平淡，“你方才说什么，我不曾听清，再说一遍！”

　　侍卫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们都是追随萧钰多年之人，怎会不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他又不敢不回答，只能把头埋的更低，道：“少夫人失踪了。”

　　客栈前的一条小道陷入了死寂，只有呼呼的风刮过，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而今，他们只觉得这春风吹在人脸上，如刀子般划过皮肤。

　　萧钰盯着仍跪在地上的侍卫许久许久，久到众人觉得如过了一个轮回一般，好似他们会一直这个姿势下去，直到最后变成雕塑。却见萧钰忽然翻身上马，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下飞奔而去。却不是前往凉州，而是方才那侍卫来的方向。

　　“公子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也没人顾得上说话之人，皆翻身上马，往萧钰消失的方向狂奔。

　　宋水婳看着尘土扬起又落下，低头见地上还跪着一人，遂问道：“发生何事了？”

　　侍卫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不知为何，宋水婳只觉得这侍卫看她那一眼，有说不出来的不屑与……怨气？

　　“齐侍卫，究竟发生何事了？”一旁的梅香感觉到气氛尴尬，遂出声问道，“公子不是吩咐要即刻启程吗？”

　　侍卫复抬头看她一眼，眼神较之往日冷淡许多，梅香本以为他亦不会回答自己，出乎意料的，却听到了他的回答：“找少夫人。”

　　“少夫人？”宋水婳与梅香皆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一眼，梅香又问：“少夫人在何处？”
　　侍卫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宋水婳与梅香也只得作罢。

　　再说追着萧钰而去的侍卫们，因萧钰的马跑得快，他们本以为会一直追不上他，却在过了一个小坡后便看见了萧钰的人影。
　　一人一马立在了无人烟的山道上，风吹衣袂翻飞，竟让人品出几分萧索的味道。

　　楚鹤打马上前，顺着萧钰的目光看去，却只能看见无边的田地。许久许久，楚鹤正欲出声询问，却见萧钰掉转了马头。楚鹤不解，却也不再敢出声，只因萧钰的脸色太差，冰冷中带着狠意。

　　一群人回到客栈前，宋水婳笑着上前，想要问问他方才发生了何事，而萧钰却像没看到她一样，看了一眼尚跪在地上的侍卫，淡淡道：“齐一，你随我进来！”
　　齐一应了声“是”，连忙站起，在同伴们担忧的眼神下跟着萧钰进了客栈。

　　他们站在门口许久，客栈老板自是知晓，而今见他又进来，正欲上前恭维几句，却被萧钰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

　　“依你之言，少夫人是自己偷溜出府的？”萧钰待齐一讲出其中原委后问道。
　　“属下不知，只是齐统领如此猜测，是以……”齐一斟酌着言辞道。
　　“嗯。”萧钰淡淡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又道：“唤楚鹤进来！”
　　齐一领命出去，没多久，又与楚鹤一同进了厢房。

　　“公子。”楚鹤行了礼，立在一旁，等着萧钰的吩咐。
　　“吩咐下去，暂停赶路，都出去找少夫人。”萧钰淡淡道。
　　楚鹤吃了一惊，急忙道：“可是……”
　　“没有可是！”萧钰打断他要出口的话。
　　楚鹤张着嘴愣了片刻，又问：“那公子您呢？”
　　“我？”萧钰冷笑了一声，“我就在此处等消息。”

　　待楚鹤与齐一出去后，萧钰踱步至窗前，望着南方，呢喃道：“苏杭，你竟敢离我而去吗？”

　　“小姐，为何我们要绕这么多路？直接往北走不行吗？”一条不起眼的小道上，一辆大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疑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你如何知晓我们要往北去？”赵苏杭略有有些吃惊道。

　　冬雪得意地笑笑，“这些时日，虽说我们一直在绕路，可却一直没有偏离一个方向，那便是北方。”
　　“哟！”赵苏杭也笑，“你这丫头怎地如此聪慧？”

　　冬雪被她揶揄的眼神看着，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挤眉弄眼道：“小姐是不是太过思念姑爷了，是以才偷溜出来，想去凉州寻姑爷？”
　　赵苏杭撇撇嘴，“谁想他！”

　　而冬雪显然不信，赵苏杭也不在意她那副“您就别逞强了”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是因萧钰才去凉州的，这本是早就决定好的事，她是一定要去凉州的。如前世一样，萧钰未带苏杭前往凉州，苏杭在萧府苦等三年，日日盼君君不归，最后等来的却是……唉！赵苏杭想到这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古多少痴情女，芳心错付，孤苦一生啊！

　　“小姐，您为何叹气？”秋月自是注意到了赵苏杭的神情变化，她那满脸的同情与不认同又是为哪般？
　　赵苏杭摇摇头，“无事！”

　　冬雪却笑道：“小姐是怕姑爷责怪您吗？”在赵苏杭不解的眼神下，解释道，“小姐无需担心，姑爷看到您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计较您偷溜出来？”

　　赵苏杭明白她什么意思，摇头失笑道：“我既如此做了，自是不怕他责怪。”

　　“那……”冬雪的话尚未说完，便听车外另一个声音传来：“二少夫人！有情况。”

　　马里静了片刻，赵苏杭沉稳的声音才响起：“何事？可是有人追来？”

　　驭夫摇摇头，道：“暂时还不太清楚，应不是萧府的人。”萧府的侍卫不会有如此乱的脚步，速度也应更快些。

　　“小姐。”冬雪和秋月都担忧地看着苏杭，冬雪更是一步跨到马车门前，道：“小姐不必怕，有冬雪在，一定不会让您出事的。”

　　赵苏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笑地看着她。冬雪显然也看明白了她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凝重的氛围，因她这一笑，却不再同先前一样紧张了。

　　片刻的轻松过后，却是更紧绷的心弦。

　　驭夫忽然调转马头，马车又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虽说他们的马也是好马，可毕竟还拉着一辆大马车，马车上还有许多东西，速度还是比不上只骑着马的来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不熟悉地形，马车又走至一个陡坡处，驭夫一个急刹，车里的人差点撞到车壁。没多久，马车便被一群蒙面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