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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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看到眼前白色的天花板和身上干净整洁的病号服还有头上包的严严实实的纱布时就意识到我被送进了医院，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幕幕就像噩梦一般在脑子中重演，后脑若有若无的传来一阵阵痛楚。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意图，但所幸的是那都结束了。现在转念又想如果那位送我来医院的好心人还没有走的话，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来给我换药的护士，也不是别人，而是伊万。
“今天早上我上街去帮妈妈买东西，在华人街附近的时候扑倒在我身上，看你受伤了，脑门后面都是血，我就把你带医院来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我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反倒是伊万先解释了起来，而脸上带着的依旧是昨晚的那个笑容。不过在了解到伊万就是那位好心人时，与他刚见面时的那份不喜感就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彻心的感激之情。
“嗯，谢谢。”不是我不想多说话，实在是脑后的疼痛感疼的使我张不开嘴。
“嘿，我觉得你的父母一定都长得很好看吧。”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银发碧眼的青年。
“我说，笙，你长得很白，眼睛也很好看，长得很像我印象中的亚洲女人，就连头发也软软的......”说完把手顺势攀上了我的额头很轻的揉着。对于这样亲昵的举动我当然很反感，但是考虑到对方的立场我还是忍了下来。
“当时你倒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位漂亮的女士。”大概时察觉到了我的不悦，伊万手上的动作也随即停了下来。但还是脸含笑意。被说成是女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会不开心吧。外国人果然都是直肠子，说话之间都没有委婉之词。
“伊万，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后天我要去上学的。”好不容易才进的学校，我是不可能浪费任何一天的时间的。
“笙想什么时候出院都可以，医生说你只是后脑的外伤，没有伤到脑子，不过最好还是呆在医院里比较好。”
“那我今天就能走吗？”早上的那件事使我不安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回到租的公寓里，然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等待周一的到来。
“可以啊，等下我还要去公司送点资料，送完我送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想到伊万有事还在这里照顾我，不免的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我并没有拒绝伊万要送我的事，多一个人保护也是好的，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离开医院后随着伊万来到了他工作所属的公司。说真的如果伊万不带我去他们公司的话，我对伊万的看法可能永远都不会改变。
N.S.A，跻身全球五百强的新生企业。几乎所有的业内人士都听说过在过去的五年里，有家从事制药业的公司在无声无息中逐渐发展起来。没有人愿意给一家毫无成绩的新生药物公司注资，更何况它还没有任何的实力可言。而这家公司之所以能快速的发展起来靠的不是它雄厚的经济资产，而是它背后强大的政治背景。具体的操作人当然也不会对外公开。
对于伊万为何能进入这样的公司我并没有感到诧异，相反，伊万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应该在这里工作的感觉。也许也是因为房东夫妇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们的精英儿子让我有了这种想法。
伊万没有让我和他一起上楼而是让我在底楼的会客厅等他，然后拿着一叠资料上楼了。我在大厅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位子坐了下来开始玩手机。也许是资料核对费了点时间，伊万上楼后一刻钟都没有下来。正想给他打电话时，正前方的电梯门开了，出来的不是伊万，而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张熟悉但记忆模糊的脸。
从电梯里出来的是个四十来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眉宇之间的威严之气的无时不透露着他的精干。不记得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但却又对这个人感到莫名的熟悉与恐惧。
大概又过了有一刻钟，那个中年男人总算走了，伊万也下来了，但他的脸上却是多了一抹疲倦之色。我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公事，即使我问了也没有什么好帮忙的。
回去的路上，伊万沉默不语，开着车的同时又好像在想着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在刚才因为伊万的又一次分神差点闯红绿灯后，我知道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伊万，刚刚从公司出来后你就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之后便是沉默。伊万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做任何的举动，依旧是默默的开着车。在他家门前把我放下后又开着车走了。
或许真的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不方便说吧，我只是这样想着。
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房东夫妇也快回来了，我放下背包卷起袖子开始帮贝拉太太洗菜，方便她回来就可以做晚饭。
还在我考虑要帮夫人准备什么食材的时候，玄关处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看来安德烈先生还是改不了忘带钥匙的坏习惯。不过好在我和贝拉夫人总有一个会比他先回到家。
但是在我走到玄关后我又改变了去开门主意。
我很清楚此时站在门后的不是安德烈先生，也不是贝拉太太，更不是才离开不久的伊万，而是一个身形更为高大修长的男性。门对面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敲着门，只是每次敲门的力道都比上一下要沉重很多，像锤子般，仿佛他敲的不是眼前的这扇门，而是我的那道精神防线。
不要说话，只要不发出声音他一定会觉得家里没人然后离开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却总也掩盖不了随着敲门声越来越大而心慌的事实。
眼不见为净！
自动无视眼前即将发展成砸门的事快速的跑向房间关上门，耳机里难得的放起了重金属的音乐。既然皇祁给过我警告，那肯定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能避免的事那就最好不要搭边才是。可是任凭我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却还是盖不住那该死的砸门声，听这样子似乎事愈演愈烈了。我猜如果接下来还是没有人给他开门的话，外面的那个男人估计就要开始采取措施硬闯了吧。
很快我就知道我的乌鸦嘴是有多灵了。
我摘下耳机，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样子早已没有耐心的男人停止了单一的敲门动作，转而变成了用自己的身子开始撞门。看样子他今天不进来是不会罢休了。正想掏出手机报警时，撞门的声音在那时瞬间停止，之后便是一片安静。
放弃了吗？不过很快就响起了钥匙转动开门的动静。之后又响起了贝拉太太和她丈夫的谈话声，似乎是男人知道房东夫妇回来了，便也放弃了破门而入的念头吧。看来如果房东夫妇再晚一点回来的话，门就要禁受不住暴力而倒下了。一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颤。
至于刚刚想破门而入的那位先生，还有袭击我的那位先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哪怕不是他，也和那个人有关系。我不去确认，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认为可能那并不是他的借口吧。
我没有和房东夫妇说起这件事，一方面也是也是怕他们担心，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就快搬走了，不说这件事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暂时和房东夫妇俩说了下我要搬走的事，夫妻俩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无论如何我只是个租客而已。
搬走的时间定在学校暑假期间，馆长为了我能够一直登台就在华人街帮我找了间屋子，房租什么的对于我这个学生来说也可以说非常合理，所以我并没有考虑很久就答应了馆长。不过现在离学校放暑假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那个人能躲就躲吧，这个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自从经过了前两件事后的后果就是我现在完全放弃了走任何夜路和小路的机会，可以说现在出门倒个垃圾都得贝拉太太代劳，自己则是完全不敢出门的状态，因为哪怕只是出门倒个垃圾的功夫我都有可能被那个小子逮到。实在是要出门买什么东西的话也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蹿，这样也算是保护了我的后脑壳吧。
即将搬去华人街的这件事我没有在房东夫妇面前提过，不是怕他们泄露，因为到现在位置我都还不是知道是谁把我住在这里的地址给了那个小鬼，毕竟除了皇祁梦山还有爸爸之外是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地址，所以对于一切我都很小心。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莫萧对我的执着来自于哪里，毕竟我不是个女人，也不是他的什么仇人。至于以前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所做的一切我权当是小孩子的占有欲而已，现在他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了，却还是个小孩子的脾气。对于这点，我没有一点头绪。
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期间莫萧来过一次，可我依旧没有让他见到我，至于做法，那自然是在他找上门的时候跳窗逃走了。我不是不想见他，只是觉得莫萧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和我见面的话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比如说我再次被他打伤然后送进医院。我只想好好的念完这四年大学，然后顺利毕业。可能会考虑在国外发展，留下来当个美术老师或者开一个画廊什么的，业余时间还是唱唱戏，顺便谈个恋爱，最后再成家过完这一生。
不过我都躲开他这么多次了，他也该知道我不想见他的意思了吧，我只想让他知难而退。
很快就到了学校放暑假的前一天。上完了早上的两节课之后下午就清闲了，于是我决定去馆长给我准备的新房子看看。
学校离华人街的公寓也不算远坐公交车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馆长为我准备的公寓在离戏馆不远的一栋高层建筑的17楼，装修风格就和我之前住的房子一样都是简约风格的。房间朝东有一个落地窗，站在窗前能看到这座城市很远的地方，如果起得早说不定还能每天都欣赏到日出，可以说是个不错的设计。房间里的家具是我为了不在搬家的时候搞出太大动静而让朋友联系搬家公司一点一点帮我搬过来的，现在大概已经全部都搬好了吧。
放下背包，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给许久没有联系的皇祁打了个电话，并告诉了他今年暑假会回来的事。既然那个小鬼选择呆在俄罗斯找我，那么中国便没有莫萧这个人了，那我回中国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便开始在还没有呆多久的新家里收拾行李。然后订了一张明天回国的机票后舒舒服服的再次躺回沙发上，然后很不争气的睡着了。只是这一夜有点睡得似乎不太舒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疼，洗漱的时候还看到脖子的那块似乎有被虫子咬过的痕迹，虽然很淡，远看几乎看不清，我还是下意识的把衬衫的衣领往上拉了一点。
早些年练功养成的生物钟在这时候就有了它的作用了，哪怕昨天晚上并没有设闹钟，我依旧能在6点前醒来并穿戴好出门去机场。
俄罗斯与中国是邻国，所以在天上没有待多少时间我就已回到中国的境内了。今天的爸爸一句没空，来接我的也依旧是花姨，花姨依旧是花姨，除了她身上那件旗袍越来越花，开的衩越来越高之外，没有什么变化，毕竟只是一年小一年没见而已。和花姨寒暄了两句后便把我带回了我和爸爸住的那个公寓。
回到家后给我们开门的是皇祁。
“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你爸把你朋友都叫了过来待会出去吃顿好的。”花姨在一边说着一边把我领进屋。
“哟，我可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我和梦山都快成望夫石了，呸呸呸......‘望笙石’。”进门后皇祁一下扑在我身上给我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去去去，男男授受不亲，要抱也该是梦山抱我啊，哪里轮得到你。”边把皇祁笑得像猴脸一样的脑袋往外推边往里屋走去。一整个下午便在与皇猴子的打闹中混了过去。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也没有看见爸爸，如果不是花姨说爸爸已经在饭店定好位子在等我们过去了，我都怀疑我爸是不是工作到休克在工作台上了。父亲定的是在市中心一家叫花江的高档餐厅。路上花姨顺路回了趟她家换了条衩更高的旗袍顺带补了个妆。
你能想象一个穿着高衩旗袍，脚踩15厘米高跟鞋的女人开着辆跑车在市里飙车的场景吗。花姨今天这样的装束让坐在副驾驶的皇祁一路上都不知道该把眼睛往那个地方瞟。
以花姨飙车的速度，我门很快就到了爸爸说的那个饭店。找到了短信里写的房间，发现阮梦山已经早我们之前到了，此时正坐在位子上和爸爸谈笑风生。要不是知道梦山是莫萧那个小子的未婚妻，我就认为这是公公和儿媳妇的谈笑风生的场景了。
说是把我的朋友都找来其实也就只有皇祁和阮梦山这两个人。菜点的不多，但各个都是我喜欢菜。想想都知道肯定是爸爸看我在国外一直吃些半熟的食物，所以点的都是我特别爱吃的家常菜。不过仔细又想想，在高档餐厅吃宫保鸡丁，酱鸡腊肉什么的还是挺违和的。
在国外的这一年我吃的净是些牛排鱼子酱什么的半熟食物，说实话我都快吐了，今天好不容易回了趟家，一定要把在俄罗斯吃的那些生食都压下去。
整个饭局大概就是我们晚辈负责吃，长辈负责谈天说地，倒是阮梦山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了。一桌子的菜她下筷子的次数不超过5次，连带着吃的像饕餮的我和皇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在我怀疑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准备再点一些梦山喜欢吃的甜品时，阮梦山拉着我绕过皇祁离开了房间包厢。
“听阿祁说莫萧去找你了，你见到他了吗？”梦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奔向主题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看来那小子来找我这件事算是传开了，当然波及的范围自是也包括包厢里的两位家长。只是还没等我开口，阮梦山又接上了一句：“以后离他远点吧，他那种人不是我们这些平民能招惹的。”
“那你还不是他的未婚妻呢吗，你又有什么好怕的。”说实话，今天一天梦山都很奇怪，总是心不在焉，像是在神游一般。
“未婚妻？！我父亲坐牢了！你猜，是谁做的好事？”说到这里，梦山冷笑一声，接着又继续说道：“在你离开了一个月后，我父亲因贪污罪被逮捕了，法庭上说由于涉嫌的数额巨大，我父亲由原本只要坐牢的刑罚变成了死刑。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为人，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于是我就去找莫萧，因为我知道他家有一定的政治背景，现在也只有他能够救爸爸了，毕竟那也是他未来的岳父不是吗。不过等我找到他后你猜他说什么？”说到这里，梦山原本你好看的脸已经愤恨的渐渐开始有点扭曲了，变成了与她原本清秀好看的面孔截然不同的样子。
“他说除非我告诉他你在哪，他才会考虑找关系给我父亲减刑。我知道阿笙你最近在躲他，我们把保密工作做的密不透风，除了我和皇祁还有你的父亲外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哪怕是花姨也一样。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父亲坐牢的那件事肯定就是莫萧干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我们套出你的行踪。他不断给我们家施压，无奈之下我把你在国外的地址告诉了那个混蛋。不过我的父亲依旧不能离开监狱，因为莫萧只是把我父亲的刑罚从死刑改成了无期徒刑罢了。而我再次找到他时他却甩给我这样句话‘一份关于北笙的情报换一次你父亲的减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