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的剑]路边的妖艳货色》向日

5、第 5 章

　　晓月收拾好后，看到燕十三又在给自己做棺材，晓月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能苦笑着向燕十三道谢。
　　“谢谢燕大侠收留，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晓月看着似乎毫无反应的燕十三，咬了咬嘴唇，转身打算走。
　　“夜路不好走，留下吧。”
　　晓月虽说很想留下，但是如果留下今晚肯定又会想留下明晚，越来越想留下，趁着现在还没有到离不开的地步赶紧走。
　　“谢过燕大侠，孤男寡女不方便，奴家就此别过，大侠……保重。”晓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木寮。
　　这时一直在做棺材的燕十三停下了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棺材可以明天做，坟也可以明天挖，但是燕十三总是害怕看晓月的眼睛，那双水汪汪的秋水眸里装着的情感他害怕，害怕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心软。南山夜路不好走是真的，路上虽然鲜有豺狼虎豹，但却有不少猎人的陷阱，一不小心就会着道。燕十三本想随她去吧，越牵扯越难理清，但是听到外面的狼嚎，最终还是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凭地是名剑客也斩不断的是尘缘。

　　晓月后悔了，夜路不好走是真的呀。坐在泥水大坑里，貌美的花魁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泥人，浑身上下唯一能看得清的只有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老天爷开开眼呐，你看看信女刘晓月现在有多惨。英年早逝，重生还沦落青楼，喜欢上的人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还快死了，快死了也就算了还对她爱答不理的。这回回晓月楼之后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怎么就这么惨呐。
　　晓月自怨自艾一会儿又开始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但是奈何坑太深，晓月手脚太短，没办法出去。
　　“有人吗？”晓月大声呼救，同时也希望某某人可能会放心不下跟出来并且发现她，但想想怎么可能呢？人家更在意自己的棺材够不够舒服，坟挖的够不够深。
　　就在晓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根绳子被甩了下来。
　　“把绳子系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晓月觉得窝心，明明以为他不会来的，结果他还是来了，为什么过来，怜香惜玉？亦或是……
　　燕十三将晓月拉上来之后，看见出门还白生生的晓月，先下只看得到眼睛了，不觉有些失笑。
　　晓月难得如此狼狈，还是在这个人面前，不禁恼羞成怒。
　　“笑屁啦！”说完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还是骂了自己，一时沮丧。好在燕十三也没有笑很久，扛起晓月就往木寮方向走去。
　　晓月被燕十三扛在肩上，身上的泥水往鼻子里灌，差点没呛死，而燕十三似乎不察，也并没有换个姿势的意思，任由被呛得说不出话的晓月死命地挣扎。晓月奄奄一息间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人喜欢。
　　好在燕十三速度较快，赶在晓月憋死之前回到了木寮，毫不温柔地将晓月丢上木榻。
　　“哈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我……有仇？”晓月指着燕十三，拍着胸脯断断续续地道。
　　“我说过，夜路不好走。”说完往木寮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晓月皱眉问。
　　又要去做他的棺材，还是挖他的坟，干脆现在就睡进去好啦，一了百了！
　　燕十三仿佛猜到晓月的想法，挑眉一笑。
　　“去给你烧水沐浴。”
　　“哦、哦，谢谢。”晓月没想到燕十三会为她考虑这个，她还以为她得自己烧水洗澡呢。

　　木寮本就简陋，并没有专门的浴间，燕十三和晓月沐浴的木桶就只隔着一块布帘。晓月虽说有些羞窘，但是还是只能脱下满是泥水的衣服，滑进木桶里。像是把裹满淤泥的莲藕洗净一般。淤泥褪尽之后就是新鲜白嫩的莲藕，又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粉白透亮。就算是隔着帘子，燕十三却无法隔绝自己的臆想。那些滑腻的、柔软的、温润如白玉一般，细腻得像琼脂一样的触感他都体会过，他的手，他的唇都从那里划过，拂过。放任自己思想乱跑的结果就是，身体不受自己意志控制的地方昂然起来了，要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燕十三不会压抑自己，他本来就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从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不一样。
　　晓月，轻轻两个字只要从嘴里说出就仿佛一道咒语一般，在空气中辗转盘旋，化作香气萦绕不去，变成薄雾，飘散周围，甩不脱，逃不掉，也不想逃掉。晓月晓月晓月晓月。
　　“晓月。”不知不觉燕十三竟然第一次将她的名字唤出，不由得抚上胸口，心间干枯的地方仿佛春雨滋润，变得柔软，几乎忘记了自己将要死去的事实。燕十三闭了闭眼睛，来天若是真有眼，为何要让这个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出现在他什么都无法挽留、无法握住的时候。
　　“燕大侠！”晓月的声音打断了燕十三的沉思。
　　“什么事？”燕十三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对不起，我衣服都湿了。”晓月倒是不在乎冷，但是在他身边赤身裸体就不好了。
　　燕十三收回心思，将自己闲置的外袍丢给晓月。
　　“这里没有女子的衣服，你将就一晚吧。”
　　晓月抱着那男子的外袍，一股刀剑凌冽的气息和山间松木的香气融合在一起，晓月深深地把头埋进外袍里轻嗅，嗅完又傻傻地笑了，燕十三的气味。殊不知她这番动作早就被一帘之隔的燕十三尽收眼底，燕十三看着晓月自以为天地不知地闻他的衣物，嘴边扯起了一抹连自己都察觉不了的笑容。
　　晓月磨磨蹭蹭地穿好衣物，看见燕十三早已躺在榻上休息了。晓月不知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慢慢地裹着他的衣物，坐在他的榻前，最后偎进他的怀里。燕十三当然没睡，就算是他睡了，这样一个大活人睡到自己身边他还不醒，那他早八百年就死了。但是他却没拒绝，怎么拒绝一个如此这般的女子，对她绝情做不到，伤害她更做不到，怎么拒绝？
　　不知燕十三在想什么的晓月却在某人的怀抱里安稳地睡了，山间夜凉，晓月睡得有些不安稳，某人将女子往怀里裹了裹，然后闻着女子的香气，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晓月在燕十三的榻上醒过来时，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晓月心中失落地想：这种感觉真不好。
　　坐起来以后发现昨夜洗净的衣物已放在木榻上，晓月抱着衣服想：这种感觉其实还行。穿好衣物之后，晓月看到燕十三坐在木寮前，苦海镇南村的村民们都聚集在木寮外，像是在请求他帮什么忙。
　　苗子将一把剑呈给燕十三，恳求燕十三教阿吉武功，燕十三拔出剑一看，这把锈迹斑斑的兵器也能叫剑？
　　燕十三眼睛斜觑着苗子，一副“你玩儿我？”的表情，晓月从未见过燕十三冷漠和讥笑以外的神情，觉得新鲜又有趣。
　　燕十三拿着这把锈迹斑斑姑且叫做剑的兵器走近阿吉。说道：“砍我。”
　　谁料阿吉完全不接剑。于是燕十三作势要将剑砍向阿吉，阿吉也只是拿起自己的斗笠来遮挡，燕十三叹到：“果真是没用的阿吉，教不了。”说完回到木寮，将剑弃于一旁。
　　苗子看到燕十三不愿意教阿吉剑法，嚷道：“你要是不愿意教阿吉，就是不愿意帮我们这些穷人去对付大老板那些富人。”
　　晓月本来不想出去，因为整个苦海镇都知道她，要是让人知道她和燕十三在一起，会给燕十三带来麻烦。可是听到这句话，晓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这些人完全在道德绑架，凭什么燕十三懂武功就一定要帮助他们，燕十三懂武功也只是自保而已，太从未对人动过手，况且他本就是将死之躯，这些人人多势众不用自己的双手去对抗反而这样来逼迫一个病人，简直可恶。
　　“燕十三也只是略懂武功而已，你们何苦这样逼他！”晓月从木寮里出来。村民看见晓月楼的花魁竟然从燕十三的卧房里出来，一时浮想联翩。
　　这是一个村民大喊：“这燕十三分明就是被大老板收买了，这个晓月楼的花魁肯定就是大老板送给他的！”
　　晓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坏事了，这群村民不会听她解释，只会看到一点端倪就捕风捉影，歪曲事实。
　　“不是这样的，他是好人，是我勾引他不成，正打算走。”晓月不想燕十三卷入纠纷，只好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果然，村民听到晓月这样说都闭了嘴，晓月也只能赶紧下山，不和燕十三再有瓜葛。却没料到一直没说话的燕十三大吼到：“滚！”村民们赶紧作鸟兽散，小丽看向晓月，说了声抱歉也拉上阿吉，跟上村民们走了。
　　晓月看了一眼燕十三，默默地说了声再见，转身要走时，却被燕十三拉住。
　　“为何维护我？”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要保全他的名声，明明连燕十三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般维护于他？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大老板不是一般的恶人，他和邪教有勾结，你又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大英雄，保护好自己就好。”说完晓月握住燕十三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轻轻挣开。
　　“再见，燕十三，保重。”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燕十三是个好人，真是个傻瓜，燕十三怎么会是好人？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