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做女人系列》君子心

144、二.太平公主（9）自由的巧合

　　群里曾经就南宋靖康之耻发生过一次争论，当时很多宫妃帝姬做了金人发泄□□的工具，根据现代的人道主义观点，忍辱偷生确实值得同情，因为在生死面前，那些恩怨情仇显得如此脆弱，生命之上，一无所有。

　　但是有一个朋友提出质问：她们为什么不自杀？

　　她的提法，笔者开始也是诧异的，因为在意想里她们本来已经是受迫害的弱女子，为什么还要强求她们去讲究气节，这跟《烈女传》里的道德强迫有什么区别呢？！可是她提出一个让人深思的理由：如果她们是群普通老百姓，当然值得可怜，可是她们是帝姬，是王妃，代表着国家的尊严，金人对她们的侮辱，并不单单是为了欲望，而是对于这个王朝的亵渎——她们应该自杀殉节……

　　写太平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这位朋友的说法，权利与义务。

　　明星。

　　表面上他们似乎拥有普通人所羡慕的一切：巨大的财富、声誉……，但是在那令人羡慕的光环背后，则是另外一些基本权利的丧失——一个泛娱乐的时代，明星只是满足了大众种种欲望的符号（偶像崇拜、窥私、八卦等等）——他们是讲不起隐私权的，从当上明星的那天起，个人的自由就已经出卖给了公众——这是他们所必须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一个嚷嚷着维护隐私的明星是可笑的。

　　公主

　　似乎是每个女孩的梦想，但是，公主就能幸福吗？

　　太平拥有父母的宠爱，皇室的尊贵，天资聪明，貌美多才，令人羡慕的一切，她都有了，更为甚者，她甚至可以拥有自由，可以自主择夫，而且夫妻恩爱，七年生了四个孩子，人生如意莫过于此……——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她是公主，太平公主。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都粉碎了。

　　她突然发现，这也是因为，自己是一名公主。

　　等我们真正的成熟了的时候，我们就能发现，在这个矛盾博弈的世界里，上帝，其实是悲悯而公平的。

　　在表面上看来，公主拥有高贵的出身、无上的权势与丰厚的资产，可是这一切的背后，却被皇权所操纵，她们也只不过是政权的附属物而已，她们的命运，不是小户人家父母和宗族的掺杂，而是皇室同勋贵集团、士人官僚集团、藩镇官僚集团与少数民族上层集团之间的交换物——当政权这个怪物给予你巨大的财富与尊贵的同时，它也剥夺了你最可贵的人之为人的权利，世界很公平。

　　她嫁给了薛绍，自己选择了自己的夫婿，尽管违背了母亲的旨意，命运还是让她如愿以偿。

　　她以为，自己拥有了自由。

　　她以为，自己是可以决定自己的。

　　可是她不知道，之所以能嫁给薛绍，不是因为是她太平的选择，而是因为薛绍姓薛——当初他们李家的开拓疆土建功立业，与胡汉勋贵与关中士族的大力支持是密不可分的，现在王朝建立不久，政权需要巩固，因此公主联姻的基本取向就是跟现有的功臣士族联合，形成新兴的门阀贵族（打击排斥他们的山东士族集团），而薛绍的薛家正好是关中旧族“韦、裴、柳、薛”四大士族之一。

　　因此，太平之所以有自由成功，是因为恰好符合了当时的国家政策——“王妃主婿皆取勋贵名臣家”（《新唐书、高俭传》）

　　幸福，原来只是因为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