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Page18·进行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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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M.的船队溃散速度比正常预想的要慢。
身处那鲱鱼群一般的船队之中的人们或许还没有发现，但是站在外围的人中脑子清醒的那些应该都已经看出来了。
当然，绝对不包括那个和疯了一样的夏瓦娜·哥拜尔。
面对着投影在自己眼前的大幅光屏，伊本哈德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也幸好那个女人看不出来。
信仰YVV的男人忧虑地看了眼还趴在窗户上看起来跟发癫没什么差别的美艳女郎，偷偷摸摸在自己桌子下面摸出了一个小型精神场屏蔽器。
——等一会儿这家伙真的看出什么问题来了，我是先跑还是先打开屏蔽器装作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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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阿德尔一点儿也不知道在对面的飞船中有个人是这么想的。
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分心去想这些东西。
就算S.G.M.的船队在某个不知名的突然爆发了指挥天赋的家伙的引导下在ISR的攻击中成功并且艰难地保持住了大体的阵型（说真的林娜挺佩服这家伙，毕竟S.G.M.这群船长和领航员都是逃跑的能手而不是战斗的），但也只是大体上的阵型没有溃散而已。
对于那些已经冲进S.G.M.的阵型，完全凭借着飞船之间可以说是代差的性能区别进行破坏的，这位年轻的指挥官还没找到什么可行的应对方法——
现在对抗这些破坏者的，还只是被规划为自由火力点的飞船。
例如，青霜号。
目前的情况倒是没有必须让林娜离船，但是也不是Ⅸ一个人工智能能够成功解决的情况——并非它的计算量不够，而是青霜号自己的能量储备达不到能让它通过一个炮击计划的程度（通常一架小型间谍飞船也不可能有达到Ⅸ要求的储备量）。
所以只能林娜自己上。
或者说得好听一点，哨兵在信息接收和处理上的敏锐度是人工智能还达不到的程度？
不过自己上真的不是什么舒服事情。
先不提在接收到人工智能通过芯片传来的大量信息时大脑来不来得及处理完，随着大量信息的冲击而来的自控能力下降才是哨兵们真正头疼的问题。
自控能力下降就意味着哨兵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会不可控制地敏锐起来，偏偏自己刚从一次差不多击溃精神领域的伤害中恢复没多久，现在连排除来自身体感官的干扰都是……
熟悉至极的羽毛触感包裹住了哨兵的后背。
正闭着眼睛的哨兵看不见什么东西，直接连入脑中的景象是青霜号放置在船外的接收系统接收到的黑暗战场。只不过，有什么……本来应该不在意却真的非常在意的存在在背后。
那是一只纯白的美丽鸟儿。
在拒绝接收身边信息的哨兵周围，只有人工智能能通过特质透镜观察到这只只属于精神的天鹅。
而接下来，一只手落上了哨兵绞紧的眉梢。
在热感投影中，Ⅸ“看见”指挥官的表情以人类能清晰观察到的速度放松了。
——从热感投影得到的体型轮廓可知，这是西茜娅·李……女士。
在外界看来始终沉睡在自己意识深处的人，也是只有Ⅸ才会发现其实正在缓慢挣脱塔给予她的控制的向导。
——行为目的……未知……
一时间，指挥室中的所有摄像头全部调转方向，指向站在舰长椅之后，正伸手揉按哨兵眉头的女子。
然后，在人工智能的疏忽中出现在了操作室的向导极为僵硬又缓慢地偏过头，向着一个摄像头看了过去，很是缓慢地——
举起了空闲的一只手，将食指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与此同时，那张始终空洞呆板的脸上也以几乎不像是人类的缓慢速度弯起了嘴唇和眼角，露出了一个在影像记录对比中极端具有冲击性的笑容。
代替向导拥抱住哨兵的天鹅猛然展翅，巨大一片的白色遮掩住了西茜娅·李脸上那极端美丽却又以接近非人的僵硬缓慢褪去的笑容。
但这绝对不代表Ⅸ不理解向导想要表达出的意思。
操作室内的摄像头转了好几转，最后才缓慢又不甘心地转回了原本的位置。
就像是人工智能自己也在不开心地抗议向导的命令一样。
不过现在位于操作室中的人都没有在意人工智能的不快。
西茜娅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的手掩住眉眼部分的林娜。
哨兵似乎已经从外界的干扰中挣脱出来，脸上没有了随时可能进入感官过载时的痛苦表情。除了偶尔会露出思考时的严肃神色之外，此刻安静得像是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这才是哨兵在通过体内芯片和飞船相连时应该的正常模样——在有向导帮助分担压力并提供一部分精神领域协助运算的时候的正常模样。
只要有向导在身边，那么这个数量的信息最多只会让哨兵没有额外的心思分心外界，仅此而已。
西茜娅注视着蜷在舰长椅上的林娜，在看见那张娃娃脸上的神色恢复平淡之后，满意似的舒展了眉梢。
看起来，似乎比她刚才对着摄像头展露的笑容更生动柔和，像是个活人。
在她注视林娜的时候，天鹅收起了羽翼——顺带着，把一只刚才还在哨兵肩头不安挣动的小猫头鹰带了回来，掩在了自己翅膀下面。
人的姿态和精神向导的互动……
都像是一对真正亲昵的哨向组合一样。
Ⅸ无声地截下了一张摄像头传来的影像，又在被林娜发现之前删掉了。
——人工智能不应该思考指挥官的个人问题。
只要优秀地、没有任何缺憾地完成指挥官完成起来会很麻烦的计算部分，再将指挥官的命令完美地、甚至超出地完成就行了。
这就是人工智能该干的事情。
当然啦，其中包括随时监控指挥官的身体数据、自己偷偷摸摸跑去研究所谓“政治”问题，但绝对不包括关注眼前这一位向导。
这位向导做什么都是指挥官的个人问题。嗯，个人问题。
Ⅸ依照林娜的最新指令调整青霜号的飞行轨道，再用中等功率的舰炮冲着一家ISR飞船的动力部分打了过去。
——作为人工智能，Ⅸ现在只考虑如何完美地完成指挥官的命令。
——就是这样。
于是人工智能不仅把关注指挥官身体指数的运算全部调走，还顺带着关上了操作室里的所有监控设备。
在作为指挥官的林娜·阿德尔完全没有空闲经历注意到的情况下。
不过现在操作室里也没有人正在在意这个。
没谁知道正在注视林娜的西茜娅正在想些什么，而林娜自己在脑中所见的也是青霜号之外的战场和炮火。
——……意外之外的推进速度。
林娜在脑中艰难重整被人工智能传入的信息，用被芯片转换成只有哨兵能接受的特殊频率电信号在脑中搭建出青霜号之外的战场。
说真的，青霜号能这样接收到的信息也只局限在船体之外一小圈的部分，和船队现在通知下来的实时地图比起来也只有实时性更好这一个优点了。
但她也只需要这一个优点。
通过总是有那么几分钟误差的实时地图确定整体战况决定青霜号到底怎么补位，再用Ⅸ带来的信息决定现在怎么打……没有一个靠谱的指挥官，林娜也只能自己努力。
努力维持这一小部分的阵型，多了她也做不到。
——不过看刚更新过的地图，船队现在没有溃散的危险，两个小时之后，应该可以进入星门了。
——唔……或许误差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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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需要两三个小时吧……”
在两艘位置不同的飞船上，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青霜号上，正猫在一个小型救生舱里的曾奕星轻声念了出来，同时华夏青年还正在敲打救生舱的金属内壁。
在反映着外界战况的光屏带来的微光下面，自称是个医生的青年人脸上神色轻松地这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而在另一艘飞船上，正把着通讯系统的人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就没有曾奕星的轻松和肯定，听起来满满的都是虚弱和迟疑。
那是属于生手被赶鸭子上架之后，对自己做出的一切都不慎肯定的时候的迟疑语气。
不过阿弗烈自己觉得还能说出话来就已经是自己很坚强这一点的证明了。
毕竟——
——之前阿弗烈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把自己折腾到迁移船队的行进指挥这种位置上来啊！
他真的只是一个负责提出建议的职员而已……真的！
这艘飞船也不是什么负责联络和总体调度指挥的功能船，只能算是一个中转站——阿弗烈原本所在的飞船被冲入阵型的ISR飞船打穿，在紧急维修和救援之后他就浑浑噩噩地混到了紧急合并的这艘船上，然后又因为接受他们的这艘船上不少人员也因为船体破损而受伤甚至失踪被丢到了信息传送员的岗位上——
接着就是因为在不合适的时间偷摸多了两句嘴而被信号另一端的上级干脆地任命为指挥员。
好吧总体目标怎么干还不是阿弗烈需要思考的，他就是负责根据眼前这张红点旅店混杂得乱七八糟的星图把信号那段的上级下达的要“保持阵型地跑进星门”这个命令具体实现——他觉得自己负责的部分好像更难。
但是这四个多小时他也算是撑下来了。
甚至在知道了各种不同颜色的绿点代表什么之后开始尝试性地调动那些代表着佣兵和战斗舰船的，把它们调动到应该打通或者展开战斗的地方，而不是一味地保持这个最基本不过的球形阵。
现在还模模糊糊地开始有了点时间上的意识，开始尝试来估算一下船队能不能移动到星门……
“等过了星门我就能回归正常工作了吧……”
顺带着用一丁点虔诚的心情祈祷。
——应该……应该能通过星门的，起码船队的绝大部分能……
看起来圆圆糯糯的男人在心里念叨，两只手都在他念叨的同时用一个节奏在目前还没有再一次更新的实时地图上戳戳点点。
——等通过了星门之后，就给玛丽塔和艾特兰塔都买一个超级豪华经典版本撒金箔的沙哈蛋糕吧，这次活动可比结婚纪念日和女儿的生日都有意义多了……不过船刚才可是被轰漏了，现在还能有物资吗……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Page18·进行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