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Page28·变调的七重奏？ ...
-
灰色的小猫头鹰擅自落在了陈霄肩上。
陈霄不太适应地皱起了眉毛，又在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前赶快整理好了表情。
这种事情这两天越来越多了，幸好现在还没有人注意到陈霄的反常——或者说，幸好加布里埃尔·萨伏伊和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没有注意到陈霄的反常。
用“CC讨厌来自塔的一切”应对了奥黛莉娅关于观景室突然关闭的疑问之后，林娜就开始了哨兵惯用的求偶手法。具体行为为出现在陈霄身边，恐吓其他接近者；在加布里埃尔面前装酷时主动开口和陈霄说话；允许陈霄出现在默认的“林娜的哨兵领域”里……
——还真是一切由她包办啊。
林娜称其为“完全的传统的塔中的哨兵和向导结合前的行动”，表现在具体行动上，就是陈霄无时无刻都能看见那只圆头圆脑的灰林鸮出现在自己身边。
虽然林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已经长成成鸟的小灰重新退回雏鸟的模样，没长出硬羽的灰林鸮看起来和成鸟完全不同。虽然陈霄为这个很头疼，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小灰现在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要是它没有不停出现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嗯，还有西茜娅的那只天鹅。
两只鸟把陈霄的团圆都吓回了他精神领域里不敢出来，一只明明比两只鸟加起来都大的大熊猫现在只敢在精神领域里猫着，叫都叫不出来。
然后——
林娜走进了餐厅。
尽管林娜是一个领地意识不太重的强大哨兵，但是她在非必要的时候还是不怎么会出现在餐厅这种地方的——在加布里埃尔上船之前。虽然青霜号上几个人都不怎么明白为什么林娜不会来餐厅却总会出现在人也不少的观景室里。
而在加布里埃尔上船之后，林娜的出没地点一下子从操作室和观景室两点一线变成了神出鬼没。
夏梵特和陈容声还非常感兴趣地研究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一对老少搭档最后总结出了什么东西。
在陈霄思考“儿子和老音乐家在一起是不是也受了些不良影响”这个问题时，林娜坐到了他旁边。
青霜号明显是为了小队任务设计出来的军用飞船，具体表现就是设计上的简洁过头和各种明显是为了十来个人一起行动（如用餐、训练之类）做出的设计。
所以在青霜号现在只有七个人，还有一个明显是一直待在观景室不出来的情况下，青霜号的餐厅算是挺空荡的——而林娜偏偏坐到了陈霄旁边的位置上。用的不是一张桌子，但却是相邻的两张。
然后林娜冷淡着一张脸，转头看向陈霄。
“吃什么？”
“……”
陈霄筷子一顿。
从德莱拉出发开始，这几天林娜都是这个行为模式。吃饭时冷不丁来一句话，工作时突然在自己身边冒出来，休息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说真的，他真心怀疑这种方法能让人成功追到另一个人吗？因为——
‘……你这样真能吓死人的好吗！！！’
“Ⅸ做的营养餐5号。”男人茶色的眼睛一转，似笑非笑的神色演得逼真，“船上也没什么可挑的。”
然后林娜又是一阵沉默。
‘是吗？我……我看塔里那些家伙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啊？’
退化成幼鸟的灰林鸮丧气地叫了几声，而天鹅一反过去恨不得把小猫头鹰护在翅膀下不让人看见的姿态，相当傲娇地转过头。过了一会儿又悄悄转过眼珠，打量着低低鸣叫的小灰鸟。
学得和陈霄刚刚的神色十足相似。
看着这两个人的模样，夏梵特和小英杰动作一致地扬起眉毛，微微歪头，露出了(⊙o⊙)样的表情。而坐在费尔德巴赫小姐身边的加布里埃尔则是转开了视线，又抛出了一个话题继续和奥黛莉娅聊了起来。
……看起来是这样。
而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陈霄沉默地看着三只鸟的古怪僵持，觉得自己还是得想个办法保证自己不笑出来。
——不管是对林娜这十足尴尬的追求方法，还是对眼前时不时出现的三只鸟的哑剧。
在忍笑忍过整顿午饭之后，陈霄先站起来离开了餐厅，林娜以一种大概只有奥黛莉娅联想不到其他地方的速度紧随其后。
夏梵特和陈容声两个对视了一眼，接着一起站起来，回去了他们一起玩面粉和其他食物的舱室。
——————
坐到观景室的沙发上，陈霄才终于笑出了声音。
而在另一边，林娜蜷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专心，起码看起来是专心地看着船外的风景。不过明显装一时的没听见容易，但一直装下去很难。
“笑·够·了·吗。”
“没有。”陈霄在狂笑中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勉勉强强压住了笑声，“我哧……我是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追人的……”
就连他这种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直接扯证的家伙，好歹在婚后也是做过浪漫举动的。或者说徐璐那种一心科研的科研狗，或许还没有他清楚追人的正确方法。而林娜·阿德尔现在的表现……
说句实话，比只会上交工资卡的徐璐还要糟糕。而且——
“而且，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很诡异吗哧——”男人喝了口水，压下了卷土重来的笑意，“你这两天的表现真像是中二期装酷的小鬼。”
这两天的林娜·阿德尔表现简直是诡异过头，除了没见过之前那个懒散心宽版本的加布里埃尔，也就只有心思现在都在少年向导身上的奥黛莉娅没发现了。
“呃……有吗？”
林娜说话的声音格外干涩，像是被陈霄这个形容打击到了：“明明……明明他们都是这么干的……”
“……塔里的那些哨兵都是这么干的？”
——而不是你是这么追的？那么……
茶色的眼睛往一边端坐的女子身上看过去，又转到了刚刚遭受巨大打击的哨兵身上。来来回回了好几次，让林娜想忽略陈霄的暗示都做不到。
蜷坐在沙发里的少女眼神冰冷地瞪过去，看起来简直有几分苍冷杀意。陈霄干咳了几声，自己开口换了一个话题。
“我说你这么干加布里埃尔就会放过你了？”
“你做梦呢。”
紫眼睛依旧冷冰冰的，瞪视陈霄的力道也没有半分消减：“被塔养顺了的家伙，总会想着要回去的。”
而带一个等阶至少A+的哨兵回去，他的地位自然也不会因为萨伏伊家族的倒台而受到太大影响——所以加布里埃尔·德·萨伏伊才不会放弃一个强大的哨兵呢，起码在青霜号没落地的时候，找不到其他能把林娜压下去的人，他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那你现在……”
“CC被发现了的话，他只需要把我们卖了就行。”林娜放松了一下身体，接着又把自己蜷了回去，“而要是只有我，他八成会选择朝费尔德巴赫爷俩下手，逼我和他结合。”
而要是林娜是和陈霄出于微妙的试探配合状态，加布里埃尔肯定会先选择在青霜号上拉几个盟友，然后把陈霄逼出去。
不过这个话就不用说了，男人了然的神色已经表明他想到了这一点。
“除了奥黛莉娅，小英杰可能也会被拉拢过去。”
林娜的声音在收尾时微微变调，用一点几乎听不出的上扬表现出了极为期待陈霄被儿子硬怼的心情。不过陈霄的态度倒是很坦然。
“虽然我没告诉英杰，但是他肯定能猜到。”
“……要不要这么自信啊，”
“这没办法。”陈霄笑得相当得意，连眼睛都眯成了两道缝，“我儿子就是这么聪明。”
——————
“……这就是我观察到的情况了。”
夏梵特特别认真地跟自己的小朋友分享了自己观察到的情报，然后格外期待自己的小朋友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然后你希望我以为爸爸要和林娜姐姐在一起吗。”
陈容声用死鱼眼看了回去，然后相当有范儿地耸了耸肩膀：“不可能的啦，林娜姐姐又不是科学家。我爸爸喜欢科学家。”
“呃？”
夏梵特飞快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这是个充分的理由。”
“我理解你的想法。”男孩儿看着老人的表情，安慰似的伸手在夏梵特膝盖上拍了拍，“我家其他大人也老是觉得我爸爸和我妈妈不太可能在一起，但他们还是一见钟情一直好到最后呢。所以我知道我爸妈喜欢的……人的款式啦。”
“现在的话，我觉得和那个加布里埃尔哥哥有关系。”
“你看出来了？呃，哦……”夏梵特转了下眼睛，然后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抱歉，我以为你没看出来。”
“没关系。”陈容声很简单地原谅了自己这个大朋友的错误，“我知道你们大人总是会觉得我们是笨蛋，你只是习惯了而已。”
——这个安慰……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好受啊。
不过陈容声可没有多余的脑袋用来思考自己一句话有没有让夏梵特扎心，男孩儿严肃地板着脸，上半身左摇右晃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一下板直。
“爸爸……可不喜欢这么干。他可不会简简单单就配合林娜姐姐。夏爷爷，那个加布里埃尔哥哥……是不是……是不是不是好人？”
“这我可不知道。”
老人轻声叹了口气，让男孩儿连忙把终端里舍不得让人看的星鲸投影都调出来哄自己的大朋友。夏梵特意思意思地伸出手，在半空中转弯揉乱了男孩儿的头发。
“他对我们没有主观上的恶意是真的，但是他肯定会伤奥蒂的心，这也是真的。”
“那他就不是好人！”
陈容声回应的声音干脆得简直能斩钉截铁：“我妈妈说过，玩弄别人感情的人都不是好人！”
“呃……这个……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
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完全不知道青霜号上其他人对她的担心，不过现在就算知道，词作家小姐也不太可能听得进去。对于现在的奥黛莉娅来说，倒是其他事情更重要一点。
例如，趁着青霜号离开葛兰芬星域又没到爷爷指定要去看奇特天空景象的克拉玛行星的这段时间，赶紧给加布里埃尔联系一个可靠的、能正常生活的地方。
或者，和大概还没从之前的遭遇中缓过来，精神还脆弱的少年向导聊聊天，帮助他融入青霜号目前的生活。
或许她现在的行动有些过火，但是总比让加布里埃尔变成CC那个样子要好吧？
于是奥黛莉娅现在的时间安排满得过火，就算是飞船偶尔经过信号不好的星域连不上网，也要就着终端上下载下来的资料研究研究心理学。
连过去带着小英杰和爷爷一起做些课外活动的时间都没了。
而奥黛莉娅却是直到小英杰跑过来问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再一起做点什么点心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关注着加布里埃尔一个人，把爷爷和小英杰都忽视掉了。
——而怎么看林娜和陈霄都不像是能照顾好这两个捣蛋鬼的样子……
词作家小姐看着满脸期盼的男孩儿和他背后义务给小朋友撑腰的自家爷爷，心脏虚了一瞬间——爷爷把小英杰带成这么能闹腾的样子，林娜和陈霄先生是花了多大心力才让自己这几天没被他们干扰能专心照顾加布里啊。
愧疚一起，想要专心研究些心理资料的奥黛莉娅当即划掉了自己原来的计划。
“今天我教你做玛格丽特怎么样？然后我们也带着加布里埃尔哥哥一起玩？”
陈容声相当不开心地鼓了一下腮帮。不过男孩儿还是很大度地点点头。
“好吧，他当然可以一起来，但是奥蒂姐姐，你觉得他会喜欢这些东西吗？”
奥黛莉娅的表情空了一下。
“我不知道，但是，总可以试试吧。”
“……好吧……”
——反正小四说林娜姐姐已经联系到能把那个家伙带走的人了，就忍几天好了。
陈容声一边拉着奥黛莉娅一边拉着夏梵特，脚下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着小四安排好的烘焙间走了。
不过男孩儿还是忍不住担心地时不时抬头看看奥蒂姐姐。
——嗯……要是林娜姐姐联系到的人能来得更快一点，在那个家伙没让奥蒂姐姐伤心之前就把他带走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Page28·变调的七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