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那一个你》莲心无衣

27、Part 27 感恩节礼物

　　Part 27 感恩节礼物
　　11月23日，感恩节。
　　在永安大厦的一间宽敞明亮的楼房里，一个白里透红的可爱的小孩，正踮着套着白色袜子的小脚丫，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嘴里喃喃自语，似是在念叨着什么，咿咿呀呀的儿语。在他身后，一个穿着打扮比较时髦的女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温柔而充满慈爱地看着他，嘴角边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个小孩叫小星，身后守护着的正是他的妈妈——梁静姝，此时他们正在等待着一个人——安神父。
　　今天是感恩节，安神父说过要来给他送礼物的。
　　“妈妈，我的脚都麻了，安神父还不来。”小星鼓着肉嘟嘟的小嘴，回头问道，小手仍然攀着窗台。
　　梁静姝轻盈地走过来，纤手拨拨他额上几缕稀疏的发丝，声音柔柔地应道，“先下来，安神父不是跟小星打过电话了吗，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很快就到的，还叫我数那个钟的圈圈，他说等我数到18圈他就到了。”小星指着墙上粉红色的挂钟，天真地转述着他们刚才通话的内容，听得梁静姝眼里心里都是笑。
　　“是吗，那你数到多少了？”梁静姝摸摸他的头，刚刚还拨弄好的发型又让她弄乱了，嗤嗤笑着。
　　“8……9……7……9……”小星伸出食指，低着头念念有词地数着，无奈地叹一声，眼帘里仿佛透着莫名的失落，“……哎，我都忘了。”
　　梁静姝屈身整理一下小星的衣领，安慰道，“再等等，再等等安神父就到啦。”
　　果然，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清脆的按铃声声——悦耳的音乐声。
　　“我去……我去开门……”小星风一般地冲过去开门，尖声嚷着，“安神父！”
　　“小星，是你开门呐。”安神父拉起他的手往里走。
　　短暂的欢喜之后，小星不再理会他，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安神父身后跟着进来的一个人——徐寒雪，小星不认识她，也不管她。他只是眼光直直地盯在她手上抱着的一个镶着蓝色大眼睛，仿佛闪耀着精光的机器人玩具——超能战士。
　　那是安神父承诺买过他的礼物，怎么会到了她的手里，小星望着徐寒雪，不自觉地握起了小拳头，木讷般的退后一小步，眼神带着一丝丝“敌意”。
　　看着小星这般奇怪的表情，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徐寒雪将超能战士放到他怀里，摸摸他稚嫩的小脸，轻声道，“看，超能战士，这是安神父买给小星的礼物。”
　　礼物其实是徐寒雪买的——她是在逛商场时偶遇到安神父的，听说他是在给小星准备礼物，她一时心血来潮，爽快地表达了自己希望一起过来的想法，然后自告奋勇地去挑了一个又大漂亮的又玩具。
　　徐寒雪满心欢喜地以为买了礼物就可以马上过来了，可是她却大出意外地发现，安神父居然还慢悠悠地带着他转了大半个商场，走到她脚直发酸。
　　“还要买什么东西吗？”她故意晃晃手上的玩具，暗示他礼物已经买到了。
　　“那只是小星准备的礼物。”安神父不紧不慢地答道，扫描仪似的看向四周。
　　“难道……还要买给谁吗？”她有点后悔自己兴奋得太早，竟没听他把话说完整，“好像……还没给静姝姐准备。”
　　“不只是她。”
　　“不只……还有谁？”徐寒雪很好奇，安神父都给哪些人准备礼物。
　　“不是还有你吗？”安神父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他仅看她一眼，便不经意般转过去，继续扫射着四周。
　　“我……送给我……”徐寒雪先是一愣，然后喜出望外地问道，“是真的？”
　　半晌过后，安神父买到了送给徐寒雪的礼物，那是一枚深色的琥珀石，外装是一只看着甚是精美的盒子，他说是在她刚才上厕所那片刻买到的。
　　“哇，很好看。”徐寒雪上下翻转着，好一会儿，她才把琥珀石放回盒子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安神父，这个……哪买的，是不是很贵的？”
　　“就是那里。”安神父伸手指着前面一间名为“珍好”的石器店，门口上方挂着一张“低至三折”横幅，颜色鲜艳显眼，补充道，“有点贵的，要好几十块的。”
　　好几十块，这也算贵？徐寒雪扑哧一声笑，盒子上虽然没有明码标价，但底下却是贴着一张“珍好”的标签，崭新。
　　“那……给静姝姐的礼物是什么呐？”她一时兴起问道，那欢快的心情就像邻居家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女孩，天真可爱。
　　安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事，同样款色的盒子，同样的标签，打开一看，是一枚雕刻得有棱有角的石头——夜光石。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在同一家店里买的。
　　小星“面无表情”地接过超能战士，静静地走到安神父身边依偎着，低头津津有味地把玩着手里的机器人。
　　“寒雪，来，进来坐。”梁静姝迎上去，拉过徐寒雪的手——安神父事先已告诉她，徐寒雪也随行而来——她自是满心欢喜，她俩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就像阳台上的盆景仙客来一样，悄无声息地绽开着。
　　梁静姝打开储物间，指着两个大纸箱对安神父说，“这是昨天下午送来的。”
　　安神父掏出一串钥匙，俯身划开包装的胶布，只见两个纸箱之中，整齐有序地叠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相框，还有五颜六色的仿真花。徐寒雪顿时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
　　她本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可是现在她的好奇心就像上浮的鱼鳔，已经吊到了喉咙——看样子这两箱子东西应该是安神父的，她知道安神父和梁静姝的关系很好，他把东西放在她这里也很正常，可是她想不明白安神父买这些东西做什么，莫不是也是用来送人吧？可是用得着送这么多吗？莫非要送给很多人吗？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从储物室里退出来，梁静姝回头望望房里躬身整理相册和假花的安神父，然后看向徐寒雪，说道，“每年的感恩节，安神父都会给小区里的老人送一些小礼物，去年他送的是盆景和墙画。”
　　今年送什么，梁静姝没有明说，但徐寒雪已心知肚明，一目了然。蓦然间，她似是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穿梭，感觉很温暖——她回头看着安神父的背影，目光很柔和，她忽然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为什么这么说，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就是这样的感觉——用杨晶晶的话来说就是，“他总是做着各种有意思的事”。
　　“他都是自己去送？”忽然，徐寒雪脑海里闪过一个年头。
　　“那我不知道了，不过在一年前的那一次我也跟着去。”梁静姝道来一杯茶。她没有说，那时她情绪处于人生的困难期，情绪不稳定，是安神父让她过去帮忙的。
　　“多一个人，效率也许会高一些。要是你有时间，不如一起过来派礼物吧。”想起当初的情境，梁静姝就感到莫大的安慰和感动。
　　“那我……可不可以也跟着一起去？”徐寒雪询问道。
　　“当然可以啦，刚刚安神父还答应我带上小星了呢，他还说，要是你愿意，也请你过去帮帮忙呢。”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徐寒雪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连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