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那一个你》莲心无衣

15、Part 15 Halloween Party

　　Part 15 Halloween Party
　　国内的节日和国外的节日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讲究的是虔诚之心，满满的仪式感，以及隆重感；而后者追求的是娱乐快活，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怎么疯就怎么疯，只要高兴，只求喜欢。
　　而最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两者差别的恐怕莫过于鬼节了。
　　在7月14的传统鬼节里，“鬼”就是一个敏感的忌讳，是要回避的。如果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鬼来开玩笑，那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可是，12月底的万圣节——外国人的“鬼节”，简直就是鬼的狂欢日，大多数人都会乐得像鬼一样疯癫。
　　所以，两相比较之下，西方的鬼节要更讨人喜欢，而在这些人中，最疯狂的莫过于那些追求刺激、渴望浪漫的青春狂躁的少女少男——在这一天，他们就像是千年吸血僵尸，把欢乐当僵气，传播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人不疯狂枉少年，得快乐时且快乐。杨晶晶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人物。
　　早在三四天之前，她就已跟徐寒雪郑重其事地约定好，在周六要去参加在正佳娱乐园举办的Halloween Party。而那时忙于设计的徐寒雪也点头答应了。
　　“走吧走吧，今天肯定会很惊心动魄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杨晶晶已经没有了耐心，摩拳擦掌，连连催促着徐寒雪，“寒雪，你说我画哪个鬼脸比较好玩些呢？暮光之城里面的吸血鬼都太人性化了，一点惊悚的效果都没有，真是的。”
　　为了找到一张在瞬间便能把人吓到窒息的恐怖的吸血鬼面孔，杨晶晶可说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她尽其所能地找来外国有关的吸血鬼的图片与影片，从《黑夜传说》到《第一个吸血鬼》，从百度搜索到问安神父,她就像小时候观察蜈蚣和蚯蚓背上的纹络一样精细入微地比较着。
　　徐寒雪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连场面温和的鬼片都要尖叫不敢看的人，自己怎么会主动跑过去假扮恶鬼呢，而且还是要假扮那种鬼相最惨烈、最恐怖的，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莫非这就是潜在的施虐者的特质？
　　本来，徐寒雪对这种活动并不怎么上心，相比之下，她更情愿留在家里看看《简爱》、《理智与情感》什么的，可是杨晶晶给她的理由让她顿时冒出一股红颜一怒为知己的冲动：
　　“如果这次也不去，明年我毕业，可能就很难找到机会一起这样玩了。”
　　徐寒雪想笑她傻，毕竟以后想玩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约的嘛，就像约客户一样守时简单。然而，不管在什么时刻，朋友都难以当作客户来看待，即使是真的成为了客户。
　　回想起她俩相识的六七年的时光里，徐寒雪记忆中并没有跟她一起扮鬼玩过，虽然每年的万圣节彼此都腻在一起，也参加过Halloween 之类的派对，但也仅止于露露脸而已，别无其他。
　　而这一次，对于徐寒雪而言，虽然还是以往那样可有可无的活动，年年如此，即使是过去了，还可以等下一年。但是，对于杨晶晶来说，意义恐怕远不止于此。所以，她思虑再三，决意参加了，而事实也恰恰证明，往后很多年，她们都没有这么玩乐过。
　　“我们穿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徐寒雪换好衣服走出来，自己蓝色牛仔裤配白色长袖，跟白色紧身裤配浅蓝色外套的杨晶晶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这身衣服好，十足的游魂野鬼范儿。”杨晶晶看看自己，再看看，笑到直弯腰，她不让徐寒雪回去再换了，直接挽着手就出了门。
　　“对了，等一下谁给你化妆呐，我可不会画那玩意的。”在正佳娱乐园下了车，徐寒雪恍然醒悟。
　　“不用你来，已经有特别化妆师了。”杨晶晶一脸的欢欣，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欢乐。
　　“你们来啦。”迎面走来一位女士。是她，梁静姝。
　　“静姝姐，你也在呐？”徐寒雪柳眉微杨，写满一脸的惊讶，听她的语气，仿佛大家事先就已约定好了一般——杨晶晶好像也没跟她提起过，她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这个万圣节活动好像是静姝姐他们的化妆师赞助承包的。”杨晶晶解释着。“我也是听安神父说的。”
　　“安神父？”徐寒雪下意识地联想到上周在雅芳妆品店遇到安神父的经历，她如梦初醒，大概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是的，我是偶然听到安神父提起有这么一个活动，然后就试着联系主办方，看是否能够让我们给大家化妆。”梁静姝说道。
　　“难道……安神父也是化妆师之一？那天我看到……”徐寒雪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推理，她忽然觉得，这个安神父很奇葩。
　　“没错，我也是因为他找我学化妆时才得知的。”想起一个半月前安神父让她教化妆时那难为情的模样，梁静姝就忍不住想笑，“想起……”
　　“不好意思，来迟了。”正待梁静姝意兴盎然地想跟两女爆一点安神父的笑料之际，他却如鬼魅一般飘忽而至——他疾步上前，额上微微渗露着的汗渍，隐隐中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沧桑感。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刚到。”梁静姝眼神温柔，然后从手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那无以名状的体贴让徐寒雪洛倩萍面面相觑，莫名的讶然。
　　“谢谢了。”一声谢过，安神父看向徐寒雪，“巧呐，徐小姐，杨小姐。”
　　“走吧，我们进去了。我同事应该差不多都到了。”梁静姝走在前头，轻车熟路似的带着路。
　　此刻的化妆室就像是集市一样热闹喧嚣，里面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而青年男女占多数，个个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正在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动作，或是对着全身镜，或是向着自己的同伴，时不时地发出一声粗犷狂暴的怒吼声，而眼里却是洋溢着亢奋无比的神色。
　　“好多僵尸服啊。”洛倩萍挤过人群，目不暇接地望着摆挂在靠墙一侧各式各样的服装，有中国僵尸式的、有外国吸血鬼式，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这些衣服你们等一下画完妆就可以穿啦。”梁静姝应声说明道。
　　“穿上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有点小期待。”
　　“安神父，这件……跟你穿的……”徐寒雪指着里面架上一件鬼服惊讶失语，那套衣服跟安神父身上袍服的颜色极其相似，只不过它胸前多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的图样。
　　“是很像，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人模鬼样了。”安神父风趣地打着诨。
　　“其实呢，这里最能展示衬托出鬼气鬼貌的是这些搭配。”梁静姝指着一爿架上横七竖八地用破烂不堪的碎布和大小不一的绷带拼搭起来的样式服，乍看起来仿佛是叫花子的衣服一般，散发着浓浓地邋遢感。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安神父连声表示赞同，“鬼哪会像人那么爱美的。”
　　“咦，才不要，好难看。”洛倩萍脸上是满满的嫌弃感，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烂布烂衣就好比于发霉的面包那样让人厌恶。
　　“你们过来这边吧，我们开始化妆了。”梁静姝指着化妆台前两个空位，然后从底下拿出两个化妆箱，黑色的递给安神父，粉色的放于自己身前。
　　显而易见，替徐寒雪和洛倩萍的是安神父和梁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