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鸟》查拉图斯特拉如是不说

9、chapter 9 解

　　“我想要记住却又想要忘记。”那边出神的男人突然张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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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向男人，用带有鼓舞的眼神想让男人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毕竟有时候，人们缺少的就是交流吧。缺乏交流的两个人，就算再如何相似，就算是兄弟姐妹，也无法明了对方心中的所思所想。于是，他希望这个男人能说出来。也许能够排解他的一点忧虑，也许……他能够帮他找到解脱并且代价少的途径？

　　许是看到了他那带着鼓舞的眼神，男人说起了自己故事。

　　一个老派的日本小家庭，仍然遵守着旧式的规则制度。于是，在他18岁的那一年，他的父母擅自就帮他决定了婚姻。但是，那时候的他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而对方，也对他有意。他本来以为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自己爱的人爱自己，还有什么更美好的巧合呢？可是，他的家族那严苛的制度却击落了他高高飞翔着的翅膀。

　　他抗议，他绝食，甚至扬言要自杀，都没有人理睬他，仿佛他只是为了体制儿诞生的道具。于是他把家传的瓷器给摔了，层层叠叠的云朵围绕着一对比翼鸟飞翔的瓷器碎成了无数不同的碎片。如果他不能和心爱的人终成眷属，那这个家传宝贝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上面的两个比翼鸟不是想要他和爱人自己飞翔的意思吗？

　　他之后便和爱人私奔了。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奔，就奔到了中国。

　　在中国一开始的日子里，他们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幸福。两个人，尽管有各种语言、文字、经济方面的困难阻止着他们，但是没有什么比两个人能够在一起更幸福的了。

　　他的爱人是个工匠，平时也会做一些小小的家具、瓷器之类，而他也会设计一些模型。于是，他们一直会在出租的房间里一起工作、挣钱，以养活整个家庭。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在他们快乐仍在进行的某一刻，一句话突然令这小小的幸福戛然而止。他从赴华留学的一个远房亲戚那边得知，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就突然间脑溢血死了。而他那孤苦伶仃的母亲，在没有的丈夫也不知道自己孩子的踪迹，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情况下，整个人也都崩溃了。第二年便葬在了自己丈夫的身边。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一声不吭。巨大的愧疚之感几近压倒了他。他想起了那时候砸碎的瓷器，内心更是无与伦比的愧疚与悔恨。

　　于是爱人便对他说，我们在做一个一样的瓷器吧。开端是它，那结尾也应该是它。

　　从那天开始，他便和自己的爱人开始设计，但是，那对比翼鸟的造型他却怎么都无法想起。他整天都陷于这样苦闷的境地，看到这样的他，爱人便自己独自承担了所有的任务，开始不间断的进行创作。那时候，他便会一边看着爱人，一边回忆自己的幸福，一边想到那充满了内疚与谴责的自己……

　　爱人突然因为劳累过度倒下，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都被击垮了。于是……他开始酗酒，把一切爱人曾经存在的证明都一点点抹去，像是为了抹去那曾经美好到令人痛心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