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蝶[科幻推理]》梦落遗尘

16、解剖现场

　　“气味？”靳默隐看着魏相叶。
　　“烧焦的气味？”魏相叶望向靳默隐。
　　罗肃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走吧。”
　　罗肃甩了一下白大褂，招呼手下人把尸体抬走。
　　“解剖？”魏相叶轻声问道。
　　“对。”靳默隐轻声答道。
　　罗肃又翻了一个白眼。
　　“我说你们两个，我清早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挖出来，放着胸大屁股翘的美女一个人在房间，就为了这具连原形都看不出的焦尸！说到底还是你不行啊靳默隐，如果你早点破案，那么……”
　　“那么刑事科还会有其他的案件要交给你这位权威的法医来处理。”魏相叶淡淡接口。
　　罗肃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靳默隐一眼。
　　“护短的好媳妇。”
　　靳默隐觑他一眼，“谢谢夸奖。”
　　魏相叶低下头，脸慢慢红了。
　　罗肃还是没忍住，再次翻了一个白眼。
　　靳默隐这个人和他真的不对盘，非常不对盘！
　　不过也有那种不打不相识的交情，越吵感情越好的交情。
　　靳默隐和罗肃的性格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但是似乎在一起……还挺互补的。
　　罗肃就这样，带着一具焦尸和两个大活人回解剖室。
　　解剖室对魏相叶来说，是个很不好的地方。
　　她能闻到许多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
　　这个地方再怎么清理，都无法彻底抹去那些血腥味、尸臭、不同化学药剂混合的味道。
　　魏相叶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口罩。”靳默隐对罗肃道。
　　罗肃看了魏相叶一眼，“果然上帝都是公平的。”
　　任何事，都有利弊。
　　没有绝对的完美，也没有绝对的残缺。
　　太过敏锐，有时候会反受其害。
　　所以魏相叶其实很讨厌人多的地方。
　　她能听到太多不和谐的声音，闻到太多腐朽的气味。
　　轻薄的布料盖上魏相叶的唇，两根橡皮筋套住她的耳朵。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
　　罗肃在一旁看着，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说起来，魏相叶此刻的模样也挺吓人的。
　　白色的眼罩，白色的口罩。
　　就像木乃伊一样，整张脸几乎都被包住了。
　　罗肃可不敢笑，万一靳默隐恼羞成怒直接掏枪怎么办？
　　“好多了，谢谢。”
　　看不到。
　　魏相叶整张脸都找不见了，她的表情是真的完完全全看不到了。
　　“开始吧。”靳默隐看向罗肃。
　　罗肃耸了耸肩，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
　　外层都被烧焦了，提取不到什么。
　　只能把这具焦尸完全拆分，找出保留完整DNA组织的部分。
　　这时候，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就不成了。
　　罗肃面对那具团成一个球的尸体有些无语。
　　半晌后，他放下手术刀，拿起了锯子。
　　靳默隐看了魏相叶一眼。
　　幸亏她看不见。
　　尸体的状况是什么样的呢。
　　简单来说，一个人蹲下，双手抱膝，把头埋进大腿和肚子之间。
　　是的，一般人只会把头埋入双臂，除非身体足够柔韧……而且癖好特殊，否则谁会用腿和肚子夹住自己的头？
　　这具尸体的脖子和脊柱都是断裂的，这就证明他是被人硬生生坳成这个造型。
　　而且，到底是生前还是死后，这一点还有待确认。
　　如果是还活着的时候这么做……那就真的太残忍了。
　　罗肃把尸体的双手锯开，因为他需要给尸体做开颅。
　　真正死因不明的尸体，特别是死状凄惨的尸体，真的要解剖是非常繁复的。
　　因为不知道哪里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烧焦的尸体，找不到伤口，找不到血迹，连辨认身份的东西也找不到。
　　罗肃就像个变态一样将尸体肢解成一块一块。
　　人的生理反应是没办法控制的。
　　罗肃干法医那么多年了，心理上的确早就麻木了。
　　可是那种恶心的味道和恶心的景象，很难不让人有反胃的感觉。
　　所以，那边两位站得那么远，是仗着自己一个眼力好一个听力好？
　　什么同甘共苦的战友那全是狗屁！
　　罗肃将尸体的大脑取出来了。
　　“等等。”魏相叶突然道。
　　罗肃就捧着一个大脑站在原地……看起来真的很像变态。
　　“怎么了？”靳默隐问。
　　“味道不对。”魏相叶说。
　　“哪里不对？”罗肃看了看手中的大脑。
　　解剖工作有时候不会做的那么那么细。
　　法医检查过大脑，没有损伤，没有肿瘤，大约就排除了因为大脑造成的死因。
　　之前有说过，警犬的鼻子能闻出癌变细胞的味道。
　　那么，魏相叶……难道也闻到了这种味道？
　　“我说不上来，但是这个气味很诡异。不像人体自然发出的味道，更像是……药剂混合之后……创造出了新的大脑。”
　　靳默隐蹙眉。
　　罗肃满脸震惊，觉得她的话简直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这个脑袋被药水浸泡过了？”
　　罗肃是开玩笑的。
　　但魏相叶不是。
　　“你可以去化验，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
　　“我说，魏相叶同志……”
　　“照她说的去做。”靳默隐截断他的话。
　　“这种事……好好，我会化验的。不过结果可能要几天后才出来。”
　　罗肃一见靳默隐的冷脸，就知道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几天后我们再来。”靳默隐握住魏相叶的手。
　　“亲自来？就为了一个大脑？”罗肃夸张的挑眉。
　　“不是一个。”魏相叶拿下口罩，朝他微笑道，“是所有的尸体，都需要化验。”
　　法医的化验，主要目的还是找出死者的死因。
　　但是魏相叶的目的不在于此。
　　他们要更深入的，去研究那个组织到底想干什么，在干什么。
　　死因根本不重要。
　　反而死后做的处理才更加有研究的价值。
　　“喂，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司法人员，甚至连警方家属都不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就凭一见面你就被人家掏了家底。罗肃，如果你想要更快的破案，以后相叶说什么，你照做就好。出了任何事，我担着。”靳默隐看着他，满脸认真。
　　罗肃投降般的举起双手，“好，你是老大，都听你的。”
　　只不过，早已入土为安的尸体再刨出来解剖？
　　说难……倒是也不难。
　　因为，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死者，似乎都是……
　　“孤身一人。”
　　罗肃转头。
　　魏相叶正望着他。
　　“如果对方真的在做实验，找孤独的流浪者是最好的。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会去报案。这一系列的杀人毁尸，太有计划性，应该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想，如果警方深入调查，不仅仅把关注点放在死亡人口，而扩大到失踪人口的话……你们会有意外收获的。”
　　虽然只是推理，所有的证据都是状况证据，没有直接证据。
　　但是，起码，如果推理符合，警方就有了调查的方向。
　　没有人报案的失踪人口，不好查。
　　特别是，任何一座城市，都不能排除有黑户的存在。
　　还有，也许案子不仅仅存在于这个城市。
　　“其他事我会吩咐下去。罗肃，照相叶的话去做。我不想再重复这句话。”
　　罗肃深深叹息，“遵命，靳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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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罗肃八百里加急的把靳默隐和魏相叶请到自己的办公室。
　　真的是“请”，而且注明要带上魏相叶。
　　看来结果，不言而喻了。
　　彼时，靳默隐和魏相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没什么关心的听罗肃滔滔不绝。
　　“简直太神奇了！你知不知道那些细胞一旦活化，将对人类的大脑有怎样的影响！人类的大脑使用率不到百分之二，而那些细胞可以激发人类的潜能！人类成为超人绝对不是梦想！”
　　靳默隐全程冷漠脸。
　　魏相叶面带微笑，但是看不到眼睛，也就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你们要咖啡还是茶？”
　　半个小时后，罗肃终于意识到，两位客人进来到现在，他除了说话，没有干任何该干的事。
　　比如招呼客人。
　　“老规矩。”靳默隐睨了他一眼。
　　“加奶加糖，谢谢。”魏相叶冲他点点头。
　　罗肃走到简易吧台前，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了……
　　广口瓶、试管、燃烧匙、漏斗、烧杯、铁架台、石棉网、还有酒精灯。
　　靳默隐铁面无私的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广口瓶里装的是咖啡粉。
　　罗肃的表情很严谨，就像在做什么精密的科学实验。
　　他打开广口瓶，用燃烧匙从中挖去咖啡粉放入试管。
　　确定是他要的分量之后，盖紧广口瓶，将试管里的咖啡粉倒入烧杯。
　　幸亏水和牛奶都是从小冰箱里拿出来的。
　　铁架台、石棉网和酒精灯全副武装好，把加满水的烧杯放上去，开煮。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在用化学仪器煮咖啡？”魏相叶歪着头问。
　　“你要是不敢喝，也可以不喝。”罗肃笑了笑。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会不会用解剖完的手术刀切菜、解剖完的镊子拔鱼鳞挑刺、解剖完的不锈钢勺煮汤、解剖完的指甲剪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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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叶。”
　　罗肃没有说话，但是靳默隐开口了。
　　“什么？”
　　“你为什么会知道法医的解剖工具。”
　　魏相叶和他面对面。
　　如果魏相叶看得见，是不是还能如此坦然的与他对视。
　　可是又怎么知道，不能坦然对视的，一定是魏相叶呢？
　　忽而，魏相叶轻笑一声。
　　“我以为你知道的，你不是查过了么？我爸爸妈妈都是医生。”
　　靳默隐转过头。
　　“只是突然忘了。”
　　魏相叶又笑了一声。
　　“我明白。”
　　只是试探。
　　罗肃抿着唇，觉得这种时候不是他可以插嘴的。
　　怎么莫名有一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他们的关系不是已经到了“你闯祸，我担着”的地步了？
　　还是说，靳默隐当真只是把魏相叶当成一个非常好用的……刑侦工具？
　　咖啡煮好了。
　　罗肃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两个小烧杯，还有另一个广口瓶——里面装的是糖。
　　两杯颜色不一的咖啡被端上了桌。
　　魏相叶再次冲他点头，“谢谢。”
　　“不用。”罗肃走向办公桌，“至于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不会。因为我的生活环境，身边常备这些仪器，用起来倒也方便。而且医院和警局定期会替我采购新的器材，多了也是浪费，还省了我去买生活用品的钱和时间。有什么不好的呢？”
　　魏相叶毫无芥蒂的拿起烧杯，吹开浮在表面的热气，慢慢尝了一口，“手艺真好。”
　　罗肃这次是真的心情愉悦的笑了，“你品位也不错。”
　　靳默隐冷漠的看着他。
　　罗肃嗤笑一声，“护犊子。”
　　“报告。”靳默隐更加冷漠的看着他。
　　“知道了，我的靳大警官。”
　　罗肃从加了密的抽屉里取出厚厚一沓文件，然后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
　　先来一句开场白吧。
　　“魏相叶小姐，你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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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不跟你们开玩笑，到目前为止，还都是科学的→_→前几天还看了一部犯罪的电影，开颅一锯子就这么下去了……哦，脑子疼_(:3」∠)_
→_→话说回来，我觉得这小说还不算科幻→_→嗯，很多科学实验还是生化武器什么的，的确有人在研究，还真的研究出什么了→_→然而这都是不能说的秘密→_→
→_→话说中国美国日本的警局配置都不一样→_→我按我喜欢的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