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亲闺女》暖鲤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沧海桑田，天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曾经青睐过不同的种族。
　　世人皆道，天道无情。
　　可实际上，唯有人族得到了天道一直以来的偏爱。

　　无论是上古洪荒，还是科技时代，人族一直流传，从类人到智人，再到如今的人族，始终都在。
　　反观曾经叱咤风云，无人能试其锋芒的上古神兽各族，都已经在无尽的岁月里，只余下了零星传说。

　　凌兮便是在最后一次神魔大战中出世的，作为神族最后的龙女，她本不应出生。
　　凌兮的母亲，神龙族的公主是在战场上生下的她，凌兮甫一出世，神龙族的公主便陷入了沉睡。

　　这个没有母亲照料的龙女自然是被神龙族的天后亲自教养，可是因为先天不足，又在出生时便受了战场魔气，凌兮在周岁时，便引来了千百年未再现世的弑神雷劫。

　　这一次的雷劫是由天后的其他几个儿子结阵拦下。
　　之后，神龙天帝感应天道对神龙族已经不再独爱，不久后，果真如他所料，凤羽一族所庇护的众多鸟族长老神仙纷纷应劫羽化。

　　为保住神龙族的诸位少君，神界众仙上书，祈求诸位神龙少君下界应劫，以待日后重振天界。
　　天帝本不愿用众位仙家的血肉来瞒过天道，但不料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后不过千年，天帝的几个儿子纷纷应劫，下落不明。
　　神龙一族的后辈只剩凌兮和天帝的三个孙子。

　　凌兮千岁之时，天界正因失去了几位龙子而愁云惨淡，谁也没想到，凌兮竟又迎来了她的弑神雷劫。
　　天帝应变不及，只能临时封印凌兮的神龙血脉，将她放逐出神龙天界。

　　封印了血脉的凌兮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被启命司主人所酒，成为她座下第一位弟子。
　　取名为凌然，意为凌然众人命运之上。

　　之后的沢鸢和织夜则是在启命司主人闭关之时，凌然自己做主收下的弟子。
　　启命司主人闭关数年，直到凌然这个身份死了，也没再见过她。

　　而沢鸢和织夜两人，一是她在人魔边界随手救下，另一个则是青丘小狐狸下山历练，差点被人骗成祭品，凌兮被她蠢得受不了，便也留在了身边。
　　凌然死前，沢鸢下落不明，而织夜却是为她而死。

　　这大概也是凌兮发现秦陌便是织夜时，几乎落荒而逃的原因了。

　　深夜的京大校园里，凌兮一个人孤零零走在路灯下的小路上。
　　路边的草木摇晃，影影绰绰，似乎隐藏了很多东西。
　　凌兮拎着毛团走着，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当初她刚出幽冥陵的模样，一袭红衣。

　　“喵~”

　　白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校园里，轻巧的落在凌兮前面的路口，乖巧地叫唤着。
　　凌兮抬头看了眼它，也不上前，只是安静地和它对视。

　　须臾之间，白猫身影淡去，只剩下淡淡余烟。
　　“滚出来。”

　　话音落下，一只白狐狸出现在了白猫所停之处，尽管身形瑟瑟发抖，却不敢逃离。
　　凌兮拎起狐狸后颈，扫了眼她蓬松的大尾巴。

　　“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您，您从祖姑奶奶屋里出来时候。”

　　“为什么跟着我？”
　　“祖姑奶奶怕，怕您出事。”

　　凌兮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身上红衣淡去，又变回了现代装的模样，只是拎着狐狸后脖颈的手丝毫没松，眨眼之间便到了教学楼的顶楼。

　　楼顶有个女孩一直在重复跳楼的动作，凌兮扫了眼便不再多管。
　　这魂魄已经没了灵智，要不了多久，地府就会察觉到，她没必要多管闲事。

　　偏偏这小狐狸身为妖族，却是个怕鬼的，本来她只是战战兢兢，看到那女孩后，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凌兮见状，便打出一个幽冥印，很快便有鬼差来将这女鬼带走。
　　所有冤屈，自有判官定夺。

　　凌兮重新看向小狐狸，“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你祖姑奶奶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我岁数小，知道得也不多，只听说过，祖姑奶奶年轻时候受过一次劫难，根基被毁，就连自己的命格都丢了。”

　　小狐狸口中的命格类似于契约，丢了命格便意味着她不再是自由身。
　　凌兮愣了下，便明白过来。

　　她其实有想过启命司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地处偏僻不说，就是和神界的联系，也只有司命星君而已。
　　或许，那便是所谓的邪仙所在。

　　神仙有散仙，妖仙，魔仙，鬼仙，人仙和天生仙胎之分，有的修士在修炼的路上走了野路子，虽说也成了仙，却不为正道认可，便是邪仙了。

　　启命司干的是交换魂魄的行当，自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这么一来，凌兮便也想明白，好好地她为什么还会被天降正义。
　　她先天魂魄不全，拜启命司所赐，用那些交换的魂魄中的因果补全了自己的人魂爱魄。

　　得了这邪仙路子的好处，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那她为什么执意要断了和顾时筠的姻缘？”
　　小狐狸抖了抖尾巴：“祖姑奶奶说，他们是孽缘，害人害己。”

　　再多的，小狐狸也不知道了。
　　凌兮挥了挥手，便放过她了，却不料这小东西却又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她手里的毛团：“这是我的护身法器，您能给我吗？”

　　凌兮看了眼毛团，扔给了小狐狸。
　　小狐狸抬起前爪抱住毛团，脆生生地道了谢：“谢谢您。”

　　这么一折腾，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借着缕缕晨光，凌兮觉得这是她沉睡醒来后最明白的时刻了。
　　趁着天未全亮，凌兮重新回到路北大街的理发店门口，恰好殷诚在凌兮走后也没再去睡，卷帘门半拉着，隐约能从底下看到里面的模样。

　　殷诚察觉门口有人，过来一看，发现是凌兮，想起她昨晚才放过狠话，这会儿来找他怕不是好事。

　　果然——
　　“幽冥宫的万灵册还在吗？”

　　殷诚露出一丝惊讶：“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
　　“你要万灵册做什么？”
　　“查点东西。”

　　殷诚点点头，不再多问，“万灵册在幽冥塌陷的时候被损，已经没有以前好用了。”
　　凌兮的记忆里没有幽冥塌陷这一段，但她明白，幽冥塌陷怕是龙族陨落的一部分。

　　凌兮跟着殷诚走进理发店的后院，殷诚的后院里和凌兮的小院子差不多大，只是比她那儿多了一口井。
　　“我把这口井和幽冥宫连了起来，我给你权限，以后你要是想去幽冥宫，就直接过来就行。”

　　凌兮望向那一口小井，一晚上运转的脑袋有些卡顿：“你把井连到幽冥的事情，特办处知道吗？”
　　“我又不没事找事。”他见凌兮一副三观动荡的模样，淡定解释道：“放心吧，这条街基本都是老油条了，每家都有点小违规，无伤大雅。”

　　凌兮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模样很像乖学生目睹别人抄作业还没被老师发现，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

　　殷诚在前面先跳了井，凌兮迟疑了下，也跳了下去。
　　一阵下落后，脚底终于有了实物感，只是四周却是一片漆黑。

　　凌兮正不知方向，垂着的手掌却被握住了。
　　“直接往前走就行。”

　　凌兮跟着他，一步步向前走，不需要辨别方向，尽管四周一片漆黑，无风却又一股刺骨的阴凉，全身的热量来源只有被握住的手掌。

　　不知走了多久，凌兮突然感觉到了面前横了一道结界，殷诚带着她穿了过去，眼睛便被一只手挡住了：“先缓一缓。”
　　凌兮从露出的缝隙里看到了外面刺目的白光，过了一会，殷诚等她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才慢慢放下。

　　“这是哪儿？”
　　“幽冥。”

　　凌兮看着眼前的一片荒凉，完全不似记忆里的那般生机。
　　“幽冥塌陷时，整个幽冥宫都塌了。”

　　幽冥宫是幽冥的腹地，更是幽冥的支柱，数万年来一直巍峨矗立，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它竟也会轰然倒塌。

　　“走吧。”
　　殷诚拉着凌兮的手朝着深处走去，凌兮也忘了挣脱。
　　不知又走了多久，一路上也不知又见了多少废墟，他们才站在已然破败的幽冥宫面前。

　　凌兮循着眼前倒塌的宫殿，再难和记忆里那隐隐约约的幽冥宫重合。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记得了，或许以后会想起来吧。”

　　说完，殷诚便带着凌兮绕过地上的废墟，朝着宫殿内走去。
　　“你为什么不把这儿重建。”
　　殷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凌兮，露出一抹苦笑：“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回来过了。”

　　更何况，曾经宫殿里的许多人都不在了，重建又有什么意义。

　　凌兮沉默了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殷诚带着她到了放置万灵册的藏书阁，推开门时，厚重的灰尘从门框上落下，直接把两个人变得灰头土脸。
　　凌兮看了眼瞬间变花猫的殷诚，一路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殷诚看她扬起了嘴角，忍不住伸手抹了把她的脸：“你不也是个小花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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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