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清章

9、第 9 章

　　李河被梦中越来越清晰的敲门声惊醒。
　　“李河，快起来了，帮我做点事。快点啊。”王秀琼说完转身又去厨房接着忙。
　　李河抬起一边眼皮又耷下来，拢紧被子露出下巴，厨房里叮啦咣叽的声音一声不落的进了耳朵，“真是一点都不隔音！”李河低吼。
　　越睡越怵得慌，还是不情愿地起来。
　　“起来没！？”
　　李河一把拉下来卡在脑袋上的毛衣。
　　“嗯。”王秀琼满意地点头手里挥着铲子。
　　李河套上裤子，系一张毯子在腰上再把及膝的衣服放下来压住毯子。
　　李河把眼屎扣下来抹在纸巾上说：“妈，这么早就做饭啊。”
　　“早什么早，十点多了，说不定马上沈阿姨她们就来了。 ”王秀琼低头抓紧切菜。
　　李河的反应一看就是忘了。王秀琼扯她毯子催她说：“你这是什么，洗完脸去给我换了，头发弄出来塞在衣服里不嫌痒啊，快点，快点，弄完给我切菜。”
　　她暖和的毯子啊，扯下来，她暖和的头发啊，放出来，不行，没了毯子头发还是要保住。李河稍微整理一下也没梳重新塞进外衣，不乱就行了。拍拍外衣，微微凹陷又鼓起来。李河偷偷溜进王秀琼房间，头发夹到耳后，留一缕，想了想又放下来，诶，还是夹到耳后，凑近，没有眼屎，摸摸脸颊，嘿嘿，白里透红。李河满意地拍拍脸颊，站直看最后一眼转个圈偷偷出去。
　　听到动静王秀琼招呼她一起出去，李河不想。听见她们寒暄了有些时间，李河冲掉手上沾的汁水，一步一步挪。
　　“李河，快倒水。”王秀琼现在腾不出手来。
　　“好。”
　　“明天，去帮小河端下水。”沈清雁戳他腰杆。
　　王秀琼拦下宋明天， “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李河自己可以。”
　　大人之间这样的周旋让李河感到厌烦但又明白这是情理之中的，再大点必须要学。
　　“好。走吧。”前面是对沈清雁说的，后一句是看着她说的。李河耸肩不明意味。
　　李河提起刚烧好水的水壶，握着杯口。
　　“手拿开。”
　　他一直盯着她的手。
　　“我知道。”
　　李河倒了两杯，准备端一杯走。
　　“你们不喝？”
　　李河尴尬地笑， “我刚刚喝了。”
　　“倒一杯暖手吧，给你妈妈也倒一杯。”
　　她手都通红了。
　　李河听他的又倒了两杯。宋明天先她一步放下水再倒过来接她手里的。
　　“没事，我来，下面烫。”李河捏着杯子上端没水的地儿，他要是接只能忍着烫了。
　　王秀琼陪着沈清雁聊天，“李河，去把最后那个菜炒了端出来，碗筷摆上准备吃饭了。”
　　李河朝沈清雁颔首，听从命令进了厨房。
　　宋明天被叫进来帮忙，李河也不跟他客气，指使他拿碗筷，宋明天端着一摞碗出去，留李河一个人摇头晃脑。
　　一顿饭下来，就两个当妈的一直滔滔不绝，从上次帮忙的事讲到衣着服饰再讲到带孩子的艰辛再讲到孩子们的趣事。两个孩子全程聆听状，偶尔搭话，咳嗽。这顿饭吃得非常和谐，最后两个母亲约定互相学习，做菜和刺绣。
　　饭毕，两个当妈的一起收拾了东西，和和睦睦地一起洗碗去了，留下李河跟宋明天在客厅。
　　三分钟过去，没人打破沉默，五分钟过去，李河屁股都没挪过窝，有点不舒服。
　　“要下象棋吗？”
　　他看了她眼睛， “好。”
　　宋明天摆棋李河端来小板凳。
　　“你要黑色还是红色？”
　　“都可以。”
　　“那我要黑色。”相比较李河更喜欢黑色。
　　他手指摆象棋 ，没抬头，“可以。”
　　不到十分钟李河眼见就要败了。却没有听到意想中的两个字。
　　“我走错了。”宋明天再次要去挪棋。
　　“不行，落子无悔。”李河不能忍了，哪有人一换再换的，打开他想换位置的手。再有两步她就要赢了。
　　“好吧，你走。”宋明天眉尖一动。
　　......
　　“死局。”宋明天落子。
　　“严格来说该是我赢了。”
　　宋明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算了，倒也懒得跟她计较，一边归棋一边说：“是，算你赢了。”
　　“谁赢啦？”沈清雁探头。
　　“她赢了。”
　　“good job.”外加一个媚眼。
　　李河端着杯子傻笑。
　　“明天，我听你妈妈说你这次数学考的年级第一啊，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帮帮李河啊，她数学可差了，脑子也笨。”王秀琼敲她头。
　　李河笑不出来了，嘴里嘟囔：“脑子笨还不是随您。”
　　宋明天清清楚楚听到了，忙着忍笑胡乱答： “嗯，她英语还挺好的。”
　　“可数学拖后腿太严重了。”真是愁人。
　　“王姐，别担心，小河这么聪明加上明天多辅导辅导她应该没什么问题。”沈清雁安慰道。
　　“唉，那真是麻烦明天了。”
　　“没有阿姨，我还得向她请教英语呢。”
　　这下不算光占别人便宜了，王秀琼开心道：“那好，你们互相帮助。”
　　自家闺女还在摆棋，王秀琼恨铁不成钢，“李河，快现在就请明天给你看看，就知道玩。”
　　宋明天跟着李河还听见王秀琼抱怨：“这丫头，放假就没见她写过作业，一点不心急。”
　　李河面上臊得慌，不想说话。
　　“这些有答案直接抄吧。”宋明天操起笔戳开上面几本。
　　正合她意。“你也抄吗？”
　　“有答案的抄，没答案的自己写。”
　　李河明明一脸早就知道的样子说： “哇～看你挺正直的，没想到啊。”
　　“老师不会检查的，再说他们发答案就是用来查漏补缺的。”他耳朵红了一圈。小姑娘眼睛很亮，要把他吸进去。
　　宋明天抽出数学作业说：“这个你就别抄了，我看了一下，很多题还是很典型，你有必要做一下。”
　　看着就烦！
　　“那其他的你可以借我抄吗？我懒得翻答案了，又不想撕下来，那样我的书就不完整了。”
　　宋明天手比暂停，打断她的碎碎念，“好好好，但数学你真的要认真做。”
　　“ok.”其他不用费脑子了一切好说。
　　“你真要我给你补英语？你期末考了多少分儿？”
　　“比你差点儿。”多说多错，含糊其辞的好。
　　“差得不多的话也没必要补吧，你成绩不错啊，上一中都够了。”李河就是懒。
　　“我想再提高不可以吗？”宋明天转身半圈坐在她的椅子上。
　　“可以可以。”
　　“嗯，那下周别迟到。我的李老师。”
　　“好的，我的宋老师。”
　　外面的白茫茫雪照得窗户都一片白，女孩和少年立在窗前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