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没有翅膀的蛋蛋

2、如眉篇

　　窗外樱花零星飘落，已经过了繁花似锦的时候，没有了微风掠过急雨般的流离。春末，心总是发酵着淡淡的酸楚，这么多年了，胸口的疼痛还是不曾治愈，留下来的人总是最痛的如我，如王。

　　喝着若芽治的菊花茶，她终究还是太青涩，终究还是无法体会菊花微凉的性情。看着若芽眉宇间的熟悉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想着你的一颦一笑，想着你的莲步轻移，想着你的温柔苍凉，想着你看透一切的倦色。我倾其所有的传授着若芽，只是希望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你的影子，看到你的重现，看到王的如愿。我知道这样自私的可以，她只是个孩子，却被提早牵涉进我们成人的世界，而我身不由己。
　　在宫中，王只喝我治的菊花茶，品着我日渐成熟的技艺：“如眉，你愈加和她相似了，只是还是缺了她看透一切的倦色，就如你的茶，少了她的苍凉。”
　　“因为我至始至终都不是她，也体会不到她治菊时的心情。”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跟她之间始终都有道我无法逾越的关坎，我过不去，而你也始终无法放下，所以你的温柔中总是有着一目了然的悲凉。

　　若芽成长着，如王的期待般成长着，她真的会变成琉璃宫中最璀璨的花朵，会真真切切地成为另一个你，只是没了你看透一切的倦色，而是多了丝游离的漠然，但我知道她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这样，王你是否可以放下了吗？而我是否终于补偿够了，我是否可以放下一切，我是否可以如你单年孑然一身的远离？

　　若芽出师的那天，也该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这么多年我依旧还是不能原谅自己那夜的放纵，唯一一次的袒露心迹却换来如何都挽回不了的结局……王对若芽委以重任：作为十三皇子啸坤的贴身侍卫。而我对若芽的教授也到头了，能教的我已经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是命令也好，是补偿也好，是栽培也好，之后的路该是那孩子独自继续了，原谅我的自私，好吗，若芽？
　　而王，让我看着心痛的王，再看他一眼，我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能眷顾那从不曾属于我的温柔，再也不能做任何努力去抚平他不由自主皱起的眉头，即使我从未做到。我已经找不出任何留下来的理由，我终究还是得离开这个至始至终都不属于我的地方，只是很多东西早已经嵌入肌骨，在很多年之后想起依旧会让我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