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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就是这样的李慧,没有珍
      我叫李慧,是一个画家,曾轻微自闭,后来拥有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他叫林一木。
      我一直认为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只是一个占据了李慧珍的身体和姓名的讨厌鬼,直到林一木的出现,他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他会故意做些搞怪的动作,说些逗我玩儿的话,看我单纯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可是,明知道他是在捉弄自己,我还是很喜欢看到他,假装自己是笨笨的李慧珍,假装自己被他捉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就是爱吗?可是,我的室友夏乔告诉我,这只是占有欲。为此,我很是沮丧。但是每天都能在办公室看到他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就是那个副主编有点儿讨厌,总是缠着林一木!“嘿,查理,请我吃饭吧。”我眨眨眼,又垂头丧气地摇摇头,“我没钱。”“吃拉面。你请我吃拉面。”林一木凑到我跟前,我望着他的眼睛,那里亮晶晶的,还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不,应该说是李慧珍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和密密麻麻的雀斑。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替李慧珍活着的,所以从未想过改变自己的形象。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还有林一木时刻关注着自己。刚成为李慧珍时,我一点儿都不适应这份工作,更加不适应与人交流,所以经常被那个白皓宇骂,就是那个李慧珍小时候的玩伴。
      既然一开始李慧珍就没打算跟他相认,我也不会主动承认什么的。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一木。“你别老欺负我了。”听别人说,如果讨厌一个人就会欺负她,所以林一木,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你生气啦?”我不理他。“其实我一直欺负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欺负你是为了逗你开心。”“我才不是你妹妹,你找你妹妹去啊。”林一木特别难过地告诉我,他妹妹死了。他的样子很可怜,我舍不得他难过,一时冲动才说要当他的妹妹,过后才觉得自己很笨。
      林一木,我很喜欢你,我不想当你的妹妹。可是如果你能开心的话,我愿意暂时当你的妹妹,只希望你不要再想起那些令你难过的回忆。后来我才知道,林一木的狗叫妹妹。气得我一整天没有搭理他,刚好小胖子要出差,我就踊跃参加了。谁知这个林一木从哪里蹦出来的,还一直念叨我,问我要不要跟小胖子告白。我才不跟他告白。“我会考虑的。”原来我也口是心非,只是不知道林一木为何会露出忧伤的神情。难道果真如露露她们所说,小胖子和林一木……小胖子,敢跟我抢男人,我跟你势不两立!
      本来就看小胖子不顺眼,他竟然还把我赶出了杂志社,小胖子,你跟我等着!正好我还不想在这破杂志社呆了!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杂志社,但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想到再也见不到林一木了,心里就很难过。夏乔托关系跟我找的工作我也没去,而是去了一间画室做助理,但那个画家大概有点儿讨厌我,因为我总是对她的画提出批评意见。
      夏乔知道我在画室做助理很生气,她认为我不应该呆在画室这种地方,可是,她不知道,我是属于这里的。杂志社的其他同事也找到我,想让我重回杂志社,但都被我拒绝了。“你就别矫情了,人家都来请你回去了,就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吧。”画室的赵过气画家劝道。“我应该选择事业还是爱情?”我问她。画家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事业。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永远只能依附男人。而且,不是我说,你这个头发……哪个男人眼瞎会喜欢这样的。”“可是这是我最真实的样子啊,做自己挺好的。”赵画家摇摇头,“这不是你,这是你保护自己的外壳。你的内心就藏在这个壳子里面。”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一直用李慧珍来自欺欺人,我以为我变得跟李慧珍一样,我就可以变成她,而实际上,我都永远只是李慧。第二天,我还是从前的李慧了。我一如往常地去画室上班,赵画家瞄了我一眼,问道,“面试助理?画得怎么样?”我扑哧一笑,“赵姐,你不认识我了?”赵画家一愣,“你不是选事业吗?你……变化也太大了吧。”我放下包,系上围裙,笑着说道,“对啊,这就是我的事业,而那边……是我的爱情。当我看到镜子中的变漂亮的自己,才发现,一直都是我自己把自己困在格子中,不肯与这个世界好好相处。至于,我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因此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林一木站在门口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并不是喜悦,那一刻我感到恐惧。“慧珍,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故作羞涩地问道,“怎么样?好看吧?”林一木嫌弃地撇撇嘴,“一点都不好看,还是你原先的样子好看。”这话真的有些伤人,我这么费尽心思地变美,他竟然说不好看!“慧珍,我们聊聊吧。”尽管恼了林一木,但我还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们坐在画家的院中,喝着咖啡,感受着轻柔的风,如果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可这就是夏乔说的“占有欲”吧。“慧珍,你真的决定离开杂志社了吗?你真的舍得白皓宇?舍得我……们?”我看着林一木,“我其实对那里的东西完全不敢兴趣,林一木,我现在只想抓住我所拥有的。我爱的人已经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梦想。”
      林一木望着自己,却没有说话。我很想告诉他,我爱他,可是,一个“爱”字又如何能表达得出来我对他的感情。林一木走后,小胖子又来了。其实我不怪他,反而非常感谢他,感谢他把我赶出杂志社,让我能有勇气做自己,而不是活在别人的躯壳里。
      下班路过小区的公园,我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夏乔,一个是林一木,她们俩竟然在一起喝酒。哼,生气!“乔儿,你坐那儿干嘛呢?”夏乔和林一木犹如惊弓之鸟,林一木嗖的一下就跑了,如果不是我早知道是他,根本认不出来。“呵呵,珍儿,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哦,今天画室没啥事就提前下班了,刚才那个……你男朋友?”夏乔否认,“不是,就一个普通朋友。害羞,不好意思见人。”林一木会害羞?肯定是躲着自己!难怪最近都不缠着去吃饭了,原来是有人了。哼!
      刚好这一天画室没什么事,我就偷偷溜到杂志社楼下,等着林一木下班。但望了很久都没等到林一木,便打算去楼上看看,一眨眼就看到穿着白色T恤、背着黑色背包的林一木快步向自己走来,我想躲也来不及了。“嘿嘿,好巧啊。”林一木沉默了一下,“你是来找白皓宇的吧?”白皓宇白皓宇又是白皓宇!那小胖子就是我的头号情敌!“才不是,我才不找那个小胖子。”林一木调侃道,“哟,小胖子?叫得挺亲切的呀。”我跺跺脚,“我是来找你的,好久没请你吃饭了,我们去喝两杯!”我看到小胖子要出来了,怕他又像上次一样搅局,赶忙拉着林一木就跑。
      到了我们常来的宵夜摊,点了一份田螺和一些烤串,我就开始跟林一木喝酒了,五瓶啤酒下肚,我只觉得头有点儿晕,而林一木竟然醉倒了。喂,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啊!难道说是给我机会……嘿嘿嘿。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做出实际行动,强扭的瓜不甜。把林一木送到了酒店,望着前台了然于心一般的猥琐笑容,我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慧珍……我喜欢你……”我撇撇嘴,这话他常挂嘴边,但我知道这根本不是出自他的真心。把他扶到床上,给他换上睡衣,再让人把他的衣服清洗好,我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这钱必须得林一木出。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打电话点了早饭,等着林一木醒来。“慧珍?我怎么在这里?我的衣服呢!你……”我想逗逗他,便故意尴尬又羞涩地说道,“林一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一木。”林一木听后一脸的生无可恋。“慧珍,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总觉得今天的林一木格外的正经,他不是应该反问自己“要不要我对你负责”吗?可能这个玩笑真的开得很过分吧。“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衣服是服务生帮你换的。咱们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林一木松了一口气,我却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某一天,小胖子忽然气势汹汹地打电话给自己,约自己在咖啡厅见面,我到了那里,只见他冷着脸质问自己,“你是李慧珍,对吧。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那个李慧珍。”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便告诉了他实情。“那那个假的李慧珍一次次跟我见面,每次跟我聊的小时候的事都是你设计好来骗我的?”“不是,只有一次,我拜托夏乔帮我跟你见面,过后就说她去丹麦读书了。至于,之后你们有没有见面我其实不太清楚。”“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感情的?毫不在意?亏我特意来上海找你。你却对我隐瞒身份,还跟夏乔合伙骗我。”小胖子咄咄逼人的样子令我感到生气,“小胖子,我承认我故意不跟你相认是我错了。但你没有错吗?我为什么不敢相认?你回想下,在杂志社你对我的态度,哪哪都不顺眼,我跟你说我是李慧珍,你信吗?而且,是你自己眼瞎没有认出我来!走向夏乔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转身离去,却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林一木。看到林一木我心中就很暴躁,干脆一把拽过林一木的衣领,微微垫脚,吻住他的嘴唇。林一木倒是愣愣的不知所措了。真是糟心得很。场面很尴尬,我竟然强吻了林一木!没错,我就是这样的李慧……没有珍。我逃出了咖啡厅,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喘口气,摸摸自己的嘴唇,忍不住笑出了声,林一木的嘴唇好Q啊,要是再能亲一口就好了。“你强吻完了就跑也太不负责任了。”林一木重重地喘着气,然后坐在我的右边,问道,“你是为了气白皓宇吧?你就不怕他真的生气了?”我望着林一木一张一合的嘴巴,它就在眼前,我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咬住,然后汲取甘甜。“林一木,闭嘴。”我与他在长椅上忘情地亲吻,过路的老大爷老大妈大概都不忍直视了。
      “慧珍……”“我不是李慧珍。”林一木一愣,竟有些失落,“那你是谁?慧珍呢?她在哪里?”“你跟她很熟吗?林一木。”“好像……不太熟!”“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只知道,你认识的只有我一个。”“那你也不喜欢白皓宇?”我扯住他的衣领,凑到他低声道,“我喜欢谁,这还不明显吗?我从来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
      林一木凑到我耳旁,轻声说道,“查理,我裤子破了个洞。”我四处看了看,“没有啊。”林一木撅起屁股,给我看,“你看这里,刚才跟你接吻时我听到裤缝撕裂的声音。”这样就很尴尬了。“那怎么办?要不,给你打个车回去?”林一木摇摇头,“不行,这附近很难打车的,不如我背你,这样就能把后面挡住了。”于是我就这样被林一木背回了他住的酒店,“唉,这不是夏乔工作的酒店嘛,原来你住这儿啊。难怪你们认识了。”我坐在沙发上,感觉这里的沙发很柔软,林一木拍了拍床,“查理,要不要试试床?更加柔软舒服。”“查什么理,我没名字吗?”林一木搂着我肩膀,笑道,“你不是说你不是那谁嘛,我不可能继续喊你慧珍吧?”“我叫李慧。”
      “慧慧啊,请我吃火锅吧?”“不请,我没钱。”“那我请你吃泡面。”“你咋那么抠?”“我就是这样的林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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