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界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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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亚树站在客厅的中央，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神情不自觉间流露出一丝丝迷茫。
但，这也是仅是一瞬间，他神色便已恢复往常，如一片无风无浪的汪洋，平静得出奇。
他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慢悠悠搅拌着碗里的小米粥，一下、两下、三下……
莳蔴熬粥的火候掌握的很好，米粒均匀饱满、色泽晶莹透亮，黏而不糊。
在白花花的粥里，还有少许细长的黄绿色物质沉其中，使得原本平淡无奇的小米粥此刻散发着淡淡清香，令人胃口大开。
他低头尝了一口，口感香糯，粥粒柔软，嗯，味道还不错，再吃一口。
几分钟后，看着桌面上干净锃亮的比天花板还白上几分的几只剩碗盘碟，亚树默了几秒，随即，又似想起什么，嘴角微微一勾。
真是，时间一长，人都是会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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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莳蔴历经绑架案件后，性格与以往判若两人，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回来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默默不语，除了对天空发呆就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静静地看书，与他聊天说话的时候，他也是默默的听着，极少发言。
爸妈为此没少操心，生怕他得了自闭症想不开，忙里忙外托人找关系给他安排了不少心理医生疏导，但，几次治疗下来，貌似也没啥效果……大哥心态倒是乐观，安慰着失落的爸妈：“没事，既然医生也说了莳蔴这病要‘慢性治疗’急不来，日久天长，总会好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莳蔴几乎成为了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那宠溺的程度令人发指，以至于他在家里的存在感逐渐下降，朝着小透明的方向迈进。
由‘盛宠后宫’到‘打入冷宫’这一落差转变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让他没有一点点防备。所以，在无数次伤心难过后，他对莳蔴的态度愈发不爽，不是借机找茬就是无理取闹，但奈何自身‘功力’不够、莳蔴的‘定力’太强，每次大败而归……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关系都僵持着一种水火不容的界线。
就在他本以为这种界限会无限期延长下去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这一片平静……
父母双双离世，大哥也因自责内疚离家出走，家里顿时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恐惧与不安源源不断从黑暗深处涌来……
深夜，他一个人躲在阴暗角落里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听见房门被人推开，莳蔴走进来把房灯打开，刺眼的光亮一下子照亮了整间卧室，亮堂堂的。
他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水，两日没洗澡，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不用照镜子，他也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想此，他不禁恼羞成怒愤瞪着朝他走进的莳蔴，就在他想下逐客令时，他猛得被人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莳蔴这一动作太过突然，令他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失神地看前方的墙壁。
“亚树，别怕……”低沉温润的嗓音响起，声音柔得似窗外的月色，“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
那夜的莳蔴，是他从未见过的，卸下了平日里的疏离淡然，只剩下无尽的温柔与耐性……那夜的莳蔴，第一次为他软了语气，第一次为他许诺，第一次为他下厨，第一次守他入睡……
*
“古月博览”展览会里的人很多，人来人往，身影叠层。
即使如此，顾笙看着身旁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海棠莳蔴，咬了咬唇。
来的一路上，她试图想要挽着他的手，但每次都被他无意中避开，该说他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这几年共事相处，她曾多数次对他暗示着自己的心意，他却三两拨千斤，巧言避之。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有些事不用点破也能知晓。
但，她就是不甘心。他很优秀，她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不愿就此放弃。
海棠莳蔴走了几步，发觉身边之人未跟上，转身唤道：“顾笙……”
“啊，来了……”顾笙压下心底的苦涩，小跑过来，与他并肩，“莳蔴……”
“嗯？”海棠莳蔴站在她身边，贴心的为她隔开周围拥挤的人潮，修长的身影就笔直的站在她面前，两人离的很近，却又隔着一臂之差。
顾笙盯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默了几秒，抬起头认真端详着面前这位男人。
他身上仅穿着白衫黑裤，简单干净，黑白相间的衣裳完美衬托出他那俊逸出尘的气质，明明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但是……”顾笙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在后者略微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出声道：“我可以握你的手么？”
海棠莳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她亦回视着他，目光不闪不避。
几秒，他收回视线，轻笑了一声，手肘臂微弯，“是我的荣幸。”
“有劳了。”顾笙挽住，笑颜嫣嫣。
出了展览馆，顾笙提议去饭店吃东西休息一会儿，海棠莳蔴想了想，点头同意。
顾笙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对休闲娱乐场所比较了解，两人走了一段路，拐了一个街口，便进到了一条悠静安谧的小巷，顾笙说的饭店就坐落在这条小巷里。
‘初心晓榭’饭店是一个小园楼台，建筑风格沿用了江南古典园林的风格，草木茵茵，一砖一瓦皆充满了古代气息，古色古香。
此刻正临傍晚，也正值饭点，所以现在饭店门前停放的车子排成排，停车外爆满。
所幸顾笙今天没有开车，所以，两人绕过车流，一身轻松进了饭店。
外头车流挤挤，里头情况也不乐观，阁楼里每一层宴席厅都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海棠莳蔴微微皱眉，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顾笙却熟门熟路拉着他的手直径上了最顶楼的某间包厢。
进了包厢门，顾笙随手按了服务铃，对着有些疑惑的海棠莳蔴解释。
“这饭店是我表哥开的，我当初入资了一部分，算是这饭店的半个股东吧，所以啊，我每天最不愁的大概就是没饭吃了吧……”
“原来如此。”海棠莳蔴淡笑道，
顾笙招呼着海棠莳蔴入坐，把一份菜单递给他，豪迈的说：“给，随便点，我做东！这里的菜式很多，味道绝佳啊……”
“您好。”服务员端着茶推门而入，给两人沏上茶，礼貌性的站在一旁。
“顾小姐，先生，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么？”
顾笙抿了一口茶，“先等一会儿。”顿了顿，“对了，你们老板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我来几次了都没见着他人。”
服务员微笑着，“老板最近去巴黎出差了，还没回来。”
出差？
顾笙挑眉，他有那么勤奋才怪？没准是因为被舅妈催婚催烦了才会跑出去避避口舌吧。
“顾小姐，菜式还是按照以往的单子么？”顾笙经常来这里吃东西，所以，这里的服务员大多都认识她。
“我的按原来的就好，海棠先生的随他意思。”
“好的。”
海棠莳蔴报完菜名，转而，转头看了一眼顾笙，低头在服务员身边私语了几句，服务员颔首示意，转身离开了。
见他点的菜市都是偏中式，顾笙不禁笑道：“来自一名资深吃货的推荐，这里的西冷牛排和怀石料理都很不错……”
海棠莳蔴淡笑，“我们家偏饮食中式……”
顾笙挑眉，“如果在米饭和面食中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
“米饭。”回答的毫不犹豫。
顾笙支着下巴，好奇的问道：“你是大米的粉丝？”
“我么？”海棠莳蔴顿了顿，脑中浮现零大口大口扒饭的样子，嘴角一勾，“我是‘粉丝’的家属。”
咦？
顾笙眨巴眼睛，正想着再问时，莳蔴的手机便响了。
在看见亚树的手机号码时，海棠莳蔴身体一顿。
“抱歉，我接个电话。”他起身，对着对面的顾笙示意。
“OK。”顾笙无奈摊手。
包厢外走廊――
“亚树……”海棠莳蔴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压抑住心底不断冒出的喜悦，嗓音低沉。
他莫不是因为啥，所以那啥醋，才打来电话的？
电话那端，亚树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嚼着薯片，慢吞吞道：“我饿了。”
没料到他会如此说，想像了过程，却猜错了开头。
海棠莳蔴嘴角一扯，“冰箱里还有些食物，你……”
“停停停，打住。”亚树突然打断他，狂吐槽，“冰箱里的东西除了氮气包装的零食其余都是生的，你难不成想让我开火炸厨房么？还有，你冰箱里竟然连宅男必备品――泡面都没有？！！难怪皮皮虾要离家出走……”
海棠莳蔴：“……”皮皮虾？这玩意儿多少钱一斤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界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