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枳棘

18、红豆

　　她为他埋下第一颗红豆。
　　“一年前的今日，你挂帅出征。你问我是否愿意给你个承诺，我说待你回来再说。你竟走得失落…傻瓜，我那是答应你了啊。”
　　她为他埋下第二颗红豆。
　　“两年了…我很想你…待你回归，我们便…成亲。”
　　她为他埋下第三颗红豆。
　　“我都十八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可是会嫁人的！嗯，嫁得远远的，天涯海角，让你再找不到我。”
　　她为他埋下第四颗红豆。
　　“我可是十九了。老姑娘了。你若不娶我，我便找不到归宿了。你可否…快些回来？”
　　她为他埋下第五颗红豆。
　　“听闻前线又传捷报。我很欣喜。想必…你也是吧？嗯…这是否意味着，你也…快回来了？”
　　她为他埋下第六颗红豆。
　　“六年了。我很想你。你呢？我每天都画一幅你的画像，就是害怕将你的样子忘掉。只是…你何时才能回来呢？”
　　她为他埋下第七颗红豆。
　　“你再也得不到我的答复了。”
　　她道，“你竟是再也回不来了。我苦等七年，你怎能就此失约？”
　　她在那埋了七颗红豆的地方，烧了写明他阵亡的信件。
　　随即她转身，望着深可没顶的幽幽湖水，低声轻喃：“玲珑骰子安红豆…”水面激起水花。
　　是她毫不犹豫，倾身落水。良久，湖面才恢复平静。
　　只是不知何时，那本无一物的湖面上，浮着颗颗精致小巧的红豆。
　　微风拂过，似是呜咽，又似是补了她未说完的下半句：
　　入骨相思，知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