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 夜辰，暗夜绽放的玫瑰 ...
-
“啊——！！”女人的厉声叫喊在偌大的医院产房中回荡。
产房外的男人听后，更加着急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旁边一个清秀可爱的小男孩，一手握着护士的手，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棒棒糖，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稀奇。
“啊！！——”女人再一次尖锐的叫声后，紧接着婴儿呱呱落地的哭泣声从产房里传来。
“哇——”
男人惊喜地望向产房的位置。
霎那时，医院的玻璃却瞬间破碎！
同时，鬼哭狼嚎的叫声在医院上空响起。
人们惊慌恐怖地逃跑，碰撞。
医院忙着安排疏散人群。
男人也惊慌地冲进产房。女人昏睡过去了，虚弱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护士把孩子用布包好，递给了男人。男人接过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和自己和妻子一样，有着白皙的脸蛋，和一头乌黑的头发。让男人惊奇的是，孩子居然在笑，而不是哭。
直至那些奇怪恐怖的声音消失，医院已经将事情上报政府机关。文件发送下来，说是这次只是一件恐怖分子袭击医院案件，那些奇怪的声音只不过是恐怖分子的手段而已。
但是，更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看见恐怖分子的任何武器，而医院里也没有任何的爆炸痕迹。
直到后来，有一个聒噪的护士露出了一个秘密，说是——其实当时医院并没有受到什么恐怖分子袭击，而是在一个婴儿出生的时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出现了……
……
“呐，亲爱的，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恩好，她是我们在爱的期待下出生的，那就叫——夜辰·爱吧！”
～～～～～～～～～～～以下是第一人称～～～～～～～～～～～
我叫夜辰爱。
是个奇怪的孩子，奇怪。
从小，自己就被别人称作是不祥之人。
据说，我出生的那一天，医院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闻所未闻的恐怖声音，和见所未见的突然破碎的玻璃。
他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个“不祥之人”的诞生。
……
“走开！你这个不祥的人，我们不要跟你玩！”
“但是……我想和你们玩啊……”
“我妈妈说只要和你玩就会遇到灾难，你快滚开啦！”
“就是啊！滚开啊！要不然打你了啊！”
“……”
当我满脸伤痕地回到家里，妈妈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捧住我的脸，拿着毛巾擦着我脏兮兮的小脸，笑问：“怎么了啊？去哪里玩弄得满脸伤？”
我苦着脸，抽搭着鼻子问，“妈妈，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和我玩啊？”
妈妈笑容一泄，说，“怎么会呢？我们小爱最可爱啊，怎么会没有人和你玩呢？”
“可是，他们为什么说我是不祥的人呢？”我扬起小脸。
妈妈拥我入怀，抱紧了我，说：“没有啊，小爱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小爱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啊！”
……
随着长大，我也渐渐明白了别人对我的厌恶和看法。
但是我很庆幸，我有一对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爱我的哥哥。我以为，这样就足够了。
直到一天，我才发现，或许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祥的人。
“啊，娃娃掉了。”
8岁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只顾着去捡自己的布娃娃，却不知道到了路中间。
“嘀——”刺耳的车鸣声。
“小爱小心啊！”妈妈丢下包，大声地朝我喊。
我却天真地转过头，向妈妈喊，“妈妈我捡到娃娃了哟！”
妈妈向我跑过来，越来越近。直到跑过来把我推开。
“砰——”地一声，来不及刹车的大卡车撞到了来不及躲开的妈妈身上。
血，溅到我的脸上，溅出一朵朵凄惨的花。
被推倒的我瞳孔骤然缩进！
那个躺在地上，血从嘴边汩汩流下来的人，是妈妈吗？
我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她吃力地抬起头，吃力地向我伸过手来时，我才反应过来似的爬过去，小手搭上她的手。
“小、小爱，你没事、没事吧……”妈妈握紧我的手。
“没事啊，妈妈怎么了啊？”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恐惧和揪痛。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心被揪疼了还是害怕了，顺着脸颊留下来。
“没……没事就好……记住啊……不要、哭……知道吗……”
我没有说什么，一直在哭。
直到白布盖过了妈妈的脸，我才明白过来，妈妈永远的已经离开我了。
不祥之人，像烙印一样深深烙在我身上。
我一直在责备，是自己……
害死了……妈妈……吧……
一直不能释怀。
到了后来我和爸爸、哥哥搬离了这座城市，带着灰暗阴影的城市。
那年，我已经16岁。
==================================
新的城市，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当我站在榕树下，阳光穿过榕树的枝丫零零星星地洒在我的身上时，连心房也暖了起来。
已经8年了吧……能，释怀了么？
新的城市，新的学校，新的开始……么？
虽然那个时候——
“小爱不要哭，没事的。不要这么自责，不怪你。知道吗？”
我14岁的哥哥，夜辰璟摸着我的脑袋，对我笑着，笑容苦涩。
是啊……是去了最爱的人，谁也不会好过吧……
当时，爸爸忙着准备妈妈的葬礼，整天整夜不合眼。也许这是他宣泄悲伤的方法吧！
我缩在被子里，眼泪不停的流，跟谁都不说话。生怕最后连自己仅剩的亲人都会消失。
看着自己从小保护着的妹妹，痛苦地哭泣。夜辰璟眼底里溢满了悲伤。
为了不让她受伤，他去学习剑道；为了不让她被人欺负，尽管不和她同校，但是也要偷偷翘课跑去她的学校看看。她还那么小……
可是，还是受伤了啊……
夜辰璟蓦地把自己瘦小的妹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小爱不哭，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听到这个熟悉得让我心痛的字眼，我身体一颤，揪紧了哥哥的衣服，一直小声的哽咽终于抑制不住，号啕大哭。
已经够了，抓住仅剩下的幸福，我已经不再强求什么……上帝啊，请把我的希望还给我吧……
…………
啊列，我突然反应过来。思绪越想越远了呢。
找到教室随便坐下来。心里的那片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你好！”
“呃？”我吓了一跳。
女孩放下书包，坐到我旁边，“我叫清水凉子，请多指教！”
女孩眼睛很大，巴眨着眼睛更是水灵，“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她，“夜辰爱。”随即笑了笑。
……
新的环境里，我和其他人并没有许多交集，更多的是在默默做我的事，看自己的树。
连凉子都不得不说：
“小爱你也太用功了吧。学习这么好，难道有要考的大学或者目标么？”
我只笑。
——我不敢有什么奢望，像我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吧。
只希望那些爱我的人们——
能够幸福罢了。
到了后来的某天。
“喂。你叫什么名字？”修长的手指，指关节叩击着我的桌面。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笑起来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没有说话，因为从那件事开始，除了家人，我很少和其他人说话。害怕他们一旦和我搭话，就会遇到什么。那样也会揭开我深深丑陋的伤疤，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眉心轻轻皱起，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拿着本子不知道在上面些什么。
我低下眼帘，淡淡地说，“夜辰爱。”
“恩，好了。”少年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毫不客气地压在我桌上，“我叫日野子聿，请多指教。”
嘴角轻轻翘起，被勾勒成一条优美的弧。少年挥着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记得看哦。”
我怔怔地拿着纸条，知道回到家才打开纸，上面写着：
周末上午10点，扬井广场见。
这……这算邀请吗？
脸突然红起来，摇摇头。
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有人邀请我。甩甩手，把纸条扔在一边。我走回房间看死神。
——此后，我平静如湖面的日子，就宛如投下一颗石子，逐渐潋滟荡漾。
比如——
日里迟到来不及吃早餐的时候，抽屉里莫名地出现一盒便当。
生病感冒的时候桌子上突然出现一瓶保温杯和感冒药。
下雨忘记带伞的时候，鞋柜里突然出现一把雨伞。
……
许多许多的比如，而这些东西的旁边都会附上一张纸条，纸条多写着诸如“不吃早餐小心胃病哦”“小心身体”之类的话。
而署名，全部都是“日野子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叫做“日野子聿”的少年的身影；习惯看他在男孩子里阳光自信的笑脸；习惯在自习课是偷偷斜眼看着他认真看书的侧脸。
我知道，或许我已经开始沦陷了，沦陷在他温柔呵护里。
但我也同样知道，我不能喜欢上他，因为我自己是一个不祥的人。深深陷在在这“不祥之人”的称号下的我，害怕与任何人接触，怕被他们啜泣，怕被他们鄙夷。
于是，我决定开始躲避他，让他不会出现在我的视野，或者用冷漠的态度回敬他。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每当我像个鸵鸟一样躲在人群中时，他似乎总能找到我。当我用淡漠的口气嘲讽他时，他总能笑嘻嘻地一点都不生气。
“拜托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马路旁，红灯闪烁。
我冷漠地甩开他的手，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惊讶，本是笑嘻嘻的两只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被他看着，我的脸好像有些发烫。但是，我必须压下心中叫嚣着的虚心，回视过去。
对视许久，他终于投降了。
苦笑着问我，“小爱，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他的样子，像极了受伤的动物，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我心里重重一颤，这种眼神……我似乎也在璟哥哥那里看到过。
我咬着下唇，点头。
他叹了口气。
红灯闪了又闪，绿灯亮了又灭。来来回回，人车往来。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决然地转身，向马路的另一头走去。
蓦地——
手腕被人抓住，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下一秒就被日野子聿抱在了怀里。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突然把他推开。
他苦笑。
我想挣脱，但是手却老老被他扣住。
愤怒地对上他的眼睛，却瞬间被他眉宇中的忧郁震慑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股阳光的气味，被忧郁替代了？
他勾起嘴唇，看起来去那么无奈，他说：
“让我带你过去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表示对他行为的不解。
“你……”他声音低沉，“怕过马路，不是吗？”
我的心里又是一颤，眼睛睁大起来。
没错，自那件事起，我就开始对过马路有了恐惧，时时会想起妈妈，想起她临死前的脸。于是，我总会在过马路的时候停留很久，等到人多的时候才和大家一起过去。
他连这点都注意到了吗？
我慌张地甩开他的手，像逃一般走过马路。心烦意乱。
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刹那时，马路上传来刺耳的汽笛声。
“小爱！！”我来不及回头，只感觉到身体被人一推，跌倒在地上。
这个场景……多么熟悉。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满地刺眼的腥红。
还有躺在地上的，他。
心脏紧紧收缩——
眼前出现了8年前，妈妈的身影。
躺在地上的子聿，吃力地抬起头，嘴角边的血还在不断流，落在地上，慢慢形成一滩血。
他伸出手。
在我眼中，妈妈和子聿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耳边萦绕着那个声音。
“小爱……小爱……”
我深深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恐惧。跑到子聿旁边，抱起虚弱的他，我哭喊，“你为什么这么傻！”
子聿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绽开笑颜，“其实……你也是……关心我的，对吧？”
我一直咬住嘴唇，不让哭出来。嘴里一直唤着他的名字，“子聿……子聿……”
他的手轻轻扶上我的面颊，为我撩起耳边的头发，“能听到你叫我的名字……真好……”
我摇头，“不要死，不要死……我会天天这样叫。”
他看着我的眼睛，气犹弱丝，轻轻启唇，说下了我一生难忘的话。
“要……幸福……”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子聿——！！”
霎那间，我发现我又回到了8年前。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因我而去。
无论人逃到哪里，也不会逃出宿命齿轮的旋转。
夜辰爱不知道，8年前的那场车祸上日野子聿也在场，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她的模样。他发誓，要保护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番外 夜辰，暗夜绽放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