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弥弥万生》公子oi

50、第50训：高杉晋助望着她，满脸倦意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左右之后，营地里传来了一阵阵嘈杂声。我绷紧了神经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抬手示意医疗队收拾东西，炊事部所有人员已经在我身后站好了。没过多久之后营地上空突然冒起了滚滚浓烟，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猛烈地灼烧着，时不时还有引爆的声响。

　　火药吗？

　　我睁大双眼望向前方，在愣神的时候，又是一声爆炸的巨响。

　　是炸药之类的不会错！这种刺鼻的味道已经慢慢传过来了，分明快到约定的时间，桂和银时怎么还不回来……

　　“部长你快看那里！”一个部员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天人的身影随着巨响居然直直飞出了几米远，然后又重重落到了地面上，被燃烧着的帐篷上的火舌吞没。

　　怎么……火势已经这么大了吗？从这里看过去都刺眼的火光，晋助和辰马能不能顺利脱身都是个问题！

　　“不行，不行……他们这样会出事的，他们这样绝对会出事的！”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开始慌乱的情绪，好像手指尖都渗出了冷汗一般——再多等下去，晋助和辰马会死的。心里笃定了那营地里有着我们都不清楚的东西，否则按照他们的实力不可能耽搁那么久，连火攻都要用去一个时辰。

　　“部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白夜叉大人他们也没有回来，我们……”

　　“我要进去。”我转头对剩下的所有人说，“我要进营地里去。剩下的所有攘夷志士跟我走，我们把他们救出来。”

　　“可是他们说了要我们在原地等候的，一整个鬼兵队不可能全军覆没吧？”攘夷志士们看上去非常质疑我的话语，呵，果然是看我只是个女人，才不愿意听从指挥吧？即便是到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也不肯做出理智的判断吗？

　　“不跟我去也可以，如果呆在这里当懦夫是你们的选择的话。”我冷冷抛下这句话，走到一个还一脸懵逼的攘夷志士面前，夺走了他的佩刀，自己拨开层层树丛。

　　“等，等等！”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停顿了一下，但并未回答。“我们跟你去吧！在这里等也不是个办法，至少在路上，还能杀几个天人，也算没白来。”觉得在女孩子面前丢了颜面，亦或是真实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总之最后攘夷志士们还是跟了上来。

　　“但，留那些女人在原地，真的没关系吗？”

　　“我要声明两点，一，她们之中有的比你们还要聪明，更会使刀弄枪。二，我保证银时他们很快就回来，我们这样前往敌营，你们以为是何意？别忘记鬼兵队队长说的，天人打水和逃跑的方向都是这边，我们见一个杀一个就是。”我还算是耐心地给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解释了一下，开始迈大步子跑起来。

　　那些家伙好像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狠心，不断唏嘘着，听着就觉得很烦人。我去，这种感觉难道就是，我缠着晋助和银时要跟他们去前线时，他们内心的感觉？不要啊！一不小心理解到了不该理解的东西，我晃晃脑袋驱除杂念，继续向前。

　　跑了几十米，前方开始出现落荒而逃的天人们，但即使是在逃跑，面目也十分狰狞而且充满杀意。我拔刀出艄，用力一挥，面前两个天人的脖子就喷出了腥味十足的血雾，身旁的攘夷志士们也不停地在砍杀着天人，一个接着一个，数量倒是不少。那些天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咆哮着冲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衣衫褴褛。估计是被爆炸波及了，可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血色的花朵在绽放着，染红了整片树林。血液不断飞溅到一旁的枝叶上，我们离营地也越来越近。那里肯定还有非常多的天人，至少比目前我们所遇到的要多上百倍。

　　“这样下去不行，听着，你们就算是为了我炊事部还有医疗队的女孩子们，也要死守这里，明白吗？”我转头对他们吼道，声音不知道有没有被爆炸声盖过去。

　　“那你呢？你不会打算一个人冲进去送死吧！”

　　“这个，正有此意。”我说着就抬脚踹像面前正和我僵持不下的一个天人，他明显没想到我会来着一处，往右边一躲反而是撞在了其中一个攘夷志士的身上。“那就拜托你们了！这些碍眼的家伙，等我回来的时候可一个活口都不想看到！”语毕，我脚底抹油般快速向前冲去，全然不顾身后他们冲我嘶吼。

　　其实这些家伙的底子还不错，刚刚观察了一下，勉强可以信任。这种时候，越多人进入营地反而越添乱，因为太明显了，天人绝对会一眼就注意到并且提前上来斩杀。相反，一个人的话，像我这种平时和桂一起逃跑成瘾的，绝对可以依靠秦王绕柱走位脱身。（这个又是什么狗屎走位啊！）

　　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觉得的。

　　冲进敌营之后的景象比外面惨烈多了——遍地的尸体血肉，天人的断肢眼珠等器官数不胜数，这蹿进鼻腔浓重无比的血腥味，即使是熟悉战场的我都觉得有些恶心作呕了。火舌在肆意乱窜着，空气中都飞扬着黑色的不明物质，热浪一股股扑面而来，让我由不得回想起那夜村塾的惨状。

　　火势一样旺，旺到让人心生寒意，彻骨的寒意。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晋助和辰马，我捂住口鼻，小跑着躲开拥挤的人潮，向记忆里晋助说的营地中央奔去。但是，乍一看，营地里并没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就连炸药也都不是很多。那这猛烈的爆炸究竟是————

　　“妈呀！”面前突然炸开的地皮吓了我一跳，还好我跳开的比较及时，只有小腿那里被炸飞的土块擦伤了一点。

　　这个是……我抱着内心的疑问缓缓蹲下，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些泥土放在鼻边轻嗅，居然有一丝丝的酒精味。什么啊，我化学又没学好，就算你告诉我A物质与B物质发生反应能爆炸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有一点倒是得到了证实，天人们确实开始使用奇怪的杀伤性武器，并且还在这将它埋在了地下。应该是刚才的小火星与这东西反应了，我掰下来一点仔细一看，没反应掉的地方还是晶莹透亮的。不管怎么说，带一部分回去研究总不会错，这么想着，我把那一小块物质塞进衣兜里就继续行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最终在一个剧烈燃烧着的帐篷里发现了晋助和辰马。他们两人满面血污、灰尘混杂着血黏在他们混乱的头发上，衣服也都是刀所切开的口子。少年们年轻朝气的脸庞，此时看起来竟是憔悴无比。

　　“终于找到你们了！怎么样，能站起来吗？”我冲过去把他们扶起来，晋助的状态比辰马要糟糕一些，没有我的搀扶，他就像摇摇欲坠的枯叶一般。

　　“快走。”晋助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这里很快就会爆炸。”我用力点点头，和辰马对视一眼，两人搀扶着晋助一路向外冲去。

　　“鬼兵队的其他人呢？”

　　“我把他们先引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撤离。”晋助回答着，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他应该是在望着我，虚弱的身体上下起伏。其实这家伙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像这样先让别人撤离到安全的地方，自己身处险境。

　　但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因为左手扶着晋助，所以只能右手握紧刀柄一路挥出去，能伤到几个天人算几个。身边爆炸发生得越来越频繁了，不断有尘土飞溅到脸上，有的时候落进眼里，弄得我非常难受，但是又空不出手来揉。辰马累得大喘粗气，我一边跑一边用余光望他，还好除了额头部分有些血块之外，其他的伤看上去都不严重，应该只是单纯的体力透支。

　　“右边啊弥月！那头猪冲过来了，快跑！”

　　“呃啊啊啊好！”

　　因为他的双眼，还亮堂着呢。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在正前方看见了那头银白色的卷毛时，内心才长舒一口气。银时和桂正带着大家在那里接应我们，他们也算是按时赶回来了……不过同时他们也在浴血奋战着，银时一看见我们就直直冲了过来，一下子将挡在面前的天人全部扫荡干净，白色的衣衫上满是血渍。嘛，不愧为白夜叉，那些血迹应该都不属于他吧。

　　“你是猪吗一个人就这样冲进去？！”他对我说的第一句便是如此，接下来他掰开我的手一下子背起了喘息着的晋助，眼神示意我和辰马前后帮他开路。跑路归跑路，毕竟我们是敌人，天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涌过来，数量上我们可吃大亏了。

　　“这里！快走！！”桂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边冲我们吼道，同时大步护着医疗队和炊事部的人往悬崖边上靠去。一路上我还是看见不少的攘夷志士，他们死相很惨，有的不是被斩首就是被切腹，一看就是天人们蛮横的杰作……

　　鼻头传来的酸涩感让我感到揪心，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们还都是活生生的，我的战友，然而现在连尸体都残缺不全。

　　“你果然还是不适合战场。”银时在我身边突然开口道，“他们不是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抹了一下鼻子。在这种情况下哭是绝对没用的，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让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看到我还算女性化的脆弱一面。终于，眼前就是那奔腾的巨大瀑布了，桂带着其他人已经顺着绳索往下跳跃，现在暂时还没有天人在我们之前，所以脱身的速度，按道理我们比他们快。

　　本该是值得庆幸的，但身后一声巨大的响动，震碎了我的想法。火光直直冲上了天空，在敌营里所有的帐篷石块建筑都被一并炸起，像流星一样朝我们砸过来。如果一定要我形容这种场景，只有火山爆发了。热浪从身后猛烈迅速地蹿来，天人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我稍稍回头一看，那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已经近在咫尺，吞灭摧毁了身后的一切。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先系上绳索滑下去，我和矮子跟在你后面！”银时在我面前吼道，我快步跟了上去，望着好似千丈的瀑布，下面水雾蒙蒙，我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也不知道桂有没有对我们说些什么，水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雄威响若雷奔走，猛涌波如雪卷颠，若是平日我肯定会驻足欣赏一番，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

　　当我接过一旁岩石上最后的一个挂钩，准备挂到自己的衣服上时，那热浪突然席卷到了面前，像针扎似的侵蚀着我的身体。

　　“呃！”我疼得咬紧了牙关，用力握紧手中的绳索，以防自己被这强烈的冲击给直接冲下山崖。但另一边，眼看着银时他们也要被吞没，火光离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短，终究还是一狠心，迈开了腿。

　　“卷毛快跳——！”我向还在中央的他们飞奔而去，在银时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了的时候迅速把挂钩挂到他和晋助的身上，朝他的后背用力一推。转眼间，他和晋助就飞了出去，但还好身上挂着绳索，就算落到水中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喂，你干什么！三月弥弥……”银时骤缩的瞳孔是留在我脑海中的最后一幕，他惊恐而扭曲了的表情很快就被弥漫的水雾遮掩，那声音也是，以至于最后的最后，我都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本想是，自己先跳下去一半距离再把绳索扔给他们，这样大家都能平安脱身，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呢。但又有什么关系，老师，这一次，我保护好他们了哦。

　　所以，三月弥生，准备好了吗？

　　一个声音在内心对自己低语着，我紧紧闭上眼睛，随后随着身后热浪的冲击而向下纵身一跃。那种感觉是，心脏都悬浮了起来，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失重的，比蹦极跳伞还要刺激惊悚的感觉。耳边只剩下风呼啸的声音，但双眼依旧没有睁开，因为我害怕如果睁开了，就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一切，会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我不想后悔。

　　随着身体落入冰凉刺骨的水中，激起的浪花和泡沫狠狠地拍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得疼。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只能模糊地在水中看见不断落下来的天人的尸体和被炸飞的石块。连拳头都····握不紧了吗。这么想着的自己，能看见的只剩下水面上依稀的人影和光，还有自己的发丝混合着暗红色血液在水中如海藻般飘摇着。

　　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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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没检查错别字，希望不要有漏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