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弥弥万生》公子oi

25、第25训：我会很想你。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松下村塾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一眨眼，在没有注意到的那一瞬间，就从指尖流淌而去，消失不见。我的个子拔高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那三个家伙高，但已经算是成长了很多。大家的成长清晰可见，唯一不变的是松阳那温润清秀的年轻容貌。

　　“同学们，今天的自由论的话题是，当你知道这是和重要的人的最后一面时，你会怎么做呢。”松阳微笑着望着我们，五年以来，这个温柔的男人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知不觉地成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抓住他的手不放开。”

　　“请求他不要离开吧。”

　　“好好跟他谈一谈，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如果真的要离开，抓住手不放开又有什么用啊，你们果然还是没有成熟的小鬼。”银时自大地说道，另一边手在不停的抠着鼻屎。

　　“凭什么你抠了五年的鼻屎鼻孔还没有变大。”我很郁闷地望着他，这绝对是空知猩猩画法上的一个漏洞。（你是谁啊！你凭什么那么说啊！你不过就是嫉妒而已吧！）

　　“难道你盼望阿银鼻孔变大盼望了五年吗三月弥弥？”

　　“滚远点谁像你想的那么恶心！”

　　“银时，你刚才说到一半，继续说完吧。”松阳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争吵，他红色的眼眸直直地望着银时。在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同样眼睛都是红色的，为什么松阳那么帅银时就那么欠揍？眼距的问题虽然也很大，但是不管怎么看只要他一开口说话一开始抠鼻屎我就很想打他，这难道是我的心病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重要的人真的要离开，那是抓也抓不住的啦。”银时慵懒地说着，语气中满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不打算挽留他吗。”松阳继续问道，貌似对于银时的回答很有兴趣。“挽留这种事情麻烦死了，要走就走吧，反正阿银我之前也一直是一个人。”银时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我觉得心脏那里隐隐作痛，为什么他此刻无所谓的样子却显得有些孤独了呢。

　　“银时虽然是小孩子，但是偶尔也会说出这么伤感的话啊。”松阳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这么不成熟的回答可不行呢。而且银时你，现在身边也有我们啊。”

　　银时原本慵懒的死鱼眼此刻的眼距似乎近开了一些，望着松阳的表情带有一种依赖。也是呢，村塾里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被松阳在保护着的，怎么可能不依赖他呢。更何况捡银时回来的人还是松阳，所以银时对他的感情应该也深得超乎我的想象吧。

　　“我会去挽留他。”桂突然很正经地开口了，“因为是重要的人，所以要尽全力挽留下来。因为在我的心里所视为重要的人，我在他们的心中也有很重要的位置。”

　　“你有这么大的自信吗，小太郎。”松阳说道，“你真的认为所有你重视的人，他们都会重视你吗？”“嗯，我是这样认为的。”桂的样子很认真，这让我不由得从心底里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

　　“那么，就按照你想的发展下去吧。”松阳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桂也像得到了老师的认可一般，愉悦地弯起了嘴角。不，从松阳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不赞成桂的想法的。这点我看得一清二楚，可为什么他却不说出来呢。在我疑惑地望着松阳的同时，晋助理所当然开口了。

　　“老师，你要离开我们了吗。”晋助突然的发问让我也愣住了。他墨绿色的双眼里涌动着明显的不安。

　　“晋助，回答问题就好了。就算我要离开你们，以你们的年纪也不应该再依赖我了呢。”松阳的这番话让大家听得都非常不安，同时一个接一个地叫了起来：“老师，你要走了吗？”

　　“老师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好不好？”有些女孩子都激动得快要哭出声音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大家都太认真了~”松阳大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啦，下次老师不会说让大家不安的话了，晋助你继续吧。”

　　“我……我觉得如果是重要的人，他要离开的话我会遵从他的意愿。即使不支持他的离开，我也要他在这个乱世之中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够实现人生的价值，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晋助的话听起来很高深啊~我不由得撅起嘴唇给他鼓了鼓掌。

　　“是吗，被晋助视为重要的人，肯定感觉很幸福。”松阳说道，“那么就请你，好好贯彻自己说的话吧。”晋助点了点头，墨绿色的眼眸中还有些对松阳要离开的感觉的怀疑。

　　“弥生。”松阳转头望向我，“到你了呢。”

　　“我啊……咳咳。”我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也觉得挽留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如果我重要的人要离开，我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他，即使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想让他全身而退。”

　　“不错啊~弥生有了上战场的觉悟呢~”松阳笑着说道，我却听得一头雾水。这只是我内心的想法，战场那种残酷的地方对于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了点。并且只要每每想起爸爸妈妈死去的时候的模样，我就会对战场，对天人发出油然而生的憎恨。重要的人已经从我的身边远去，我不想要看到战争，也不想要松阳离开……

　　等会儿。松阳，离开，这几个字眼突然狠狠地从回忆中跳跃出来，暴露在我的思想中。漫画里，松阳是怎么离开的，他，他……

　　他会被天道众抓走，然后再关进天牢，多年之后由银时亲手斩杀自己的恩师！突然回忆起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不由得全身颤栗起来。漫画中松阳被抓走的时候，银时差不多就十几岁的样子，和现在一模一样……难道说，松阳要被抓走的日子即将到来，松下村塾即将沦为一片火海吗？！不行，我要告诉他，我要告诉松阳，让他快跑，快点逃离这个村庄！

　　“那么，这节自由论到此结束，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吧，明天还要上课。”松阳拍了拍手，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我叫住了。“老师，我....我有点心事，想和老师谈谈。”我扯住松阳的衣袖，深深明白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么苍白。

　　“啊......好的。”松阳愣了愣回答道。等到教室里都没有人的时候，我马上冲上前去握住松阳的肩膀：“老师，快跑，快一点，要来不及了，天道众就要来抓你了！”

　　“弥生你冷静一下，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松阳脸上轻松的表情此时却让我觉得非常害怕。现在也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知道他要被抓走的事实了。我不怕他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怕他觉得我是怪物，或者因一直在欺骗大家而讨厌我，我只希望他能避免一切争端，快点逃离。

　　他是我……心中最为重视的松阳老师啊。

　　“老师，你听我说，有人要来抓你，你会死的，你会被关进大牢你会被杀死的！”我依旧不敢开口告诉他将来要杀死他的人会是银时，只能不断重复着死亡的字眼，希望他收起这幅和平主义者的乐观嘴脸，感受到一点点危机和紧迫感。

　　“弥生，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不是唯一的解决方式。”松阳的回答出乎我意料的平静，字字句句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不管我如何往这水中丢石头也泛不起一丝波澜。“弥生，你知道你的问题所在吗？”松阳低下头望着我，红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柔。“面对即将要来临的祸患，你显得太不冷静。身在乱世之中，谁会没有死亡的那一天呢？”

　　“可是老师！既然是能够躲避的祸患，能够逃离的死亡我们为什么不去逃离呢！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抓走，然后落得那副下场......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我说了，只会一味的逃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松阳一边摸着我的头安抚我激烈的情绪一边说道，“弥生，老师很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普通的孩子，偶尔你的眼神中会流露出比银时更加复杂的感情。我不去追究你为何会知晓这些事，我也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完全不打算反抗和逃避。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我培养你们这么多年，希望看到的是个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武士，而不是万事都想要逃避的懦夫。”我被他说得愣在那里，泪水着急地在眼眶中打转却掉落不下来。我不想让松阳看见我软弱的样子，但是我更不想要他死亡。

　　为什么.....有什么坚持，能让他直面死亡呢？有什么会比活下去更重要呢？

　　“老师！我无法理解，我无法理解你啊！就算是死，作为武士也应该硬着头皮迎上去吗？那不是武士，是死士！想要活下去这点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为什么就会变成老师口中的懦夫？”我一连串的发问迎向松阳。

　　“弥生，老师逃避得太久了，也是时候要去面对一些事情。你说的都没有错，想活下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你们遇到性命之忧的时候，作为老师的我也希望你们能逃避。但老师有着不能和你们提起的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我是逃避不了的。换言之，如果今天面对这个情况的人是你，是银时，是小太郎和晋助......我相信你们会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老师交给你们的东西够多了，你现在也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是我对你有一个最后的要求。”松阳环抱着我，时不时拍拍我的脊背给我安慰。

　　“小太郎，是个很简单的孩子，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对于刚才他的说法我并不赞同，但是我还是要鼓励他去做。为什么？因为我希望他能在乱世之中保持自己简单的心，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去守护重要的东西，这是非常可贵的。即使他的不成熟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我觉得对于他来说那也是一种历练。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困难是重重不断的呢。”

　　我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下去。

　　“晋助，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就是因为他的性格太过认真太过在意重要的人，所以经常会有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做出的举动，在你们中间显得很成熟。其实，他也非常不成熟，而且我很担心他的性格会扭曲，你可以帮助他吗弥生？”松阳的语气让我觉得不可能拒绝，于是重重点了点头。虽然我知道这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晋助很重视我，也很强，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伟大的人。但是我所担心的就是，这种伟大可能会从对重要东西的保护变成对其他的破坏，这个问题也时常让老师头疼呢。”是啊老师你猜得太准了！以后晋助的世界也只有破坏了，而且还染上非常严重的中二病.......

　　“银时，虽然看起来最靠不住，最吊儿郎当，但是却是让老师最放心的一个孩子。他一个人在战场上生活，依靠尸体身上的布匹的粮食活下去，生活得很艰苦，还被人嘲笑是食尸鬼。但是就是这种艰苦，为他锻炼出来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武士精神，他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只想举起自己的刀剑保护重要的东西，再简单的同时其实也是个挺复杂的人。弥生，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来，他非常珍惜现在松下村塾的一点一滴，你，我，晋助，小太郎，他都看在眼里，深深刻在心中。换句话说，他的心很小，装一点点东西就满了，其他的在他眼中就是过眼云烟。这个孩子，非常的专一呢。”松阳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是啊老师，非常专一啊，专一到十几年以后心里还是老师排第一啊！

　　“弥生，我希望你能保护他们，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替我好好守在他们身边。你是个好孩子，你的能力，你的意志，可以代替我和他们一起走下去。”松阳说着拥抱住了我，“人可以有很多活着的方式，可以苟活，也可以痛痛快快地一生一死一辈子。老师知道你的担心，但我却偏偏又是第二种人。所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谢谢你的担心，但是同时对不起，老师不能按照你说的去逃避，我想按照自己的本心而活。”松阳的话给我极大的震撼，我第一次看见面对生死还能像在谈论平时有没有吃饱穿暖般的平静的人。

　　他说的对，我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我没有资格命令他去逃避或者是面对......

　　“弥生，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银时他们，他们不像你这么特殊能理解我，或者说还不够能理解我。今天的事情，就算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哦。”松阳伸出小指头，我也抿着嘴唇伸了过去。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像是许下了如宇宙般偌大的承诺。

　　“你很特别，但是不要对自己的要求太多。觉得很累的时候，就想想老师，望望天上的辰星，老师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陪伴着你。”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伤悲，扑进他的怀中痛哭流涕。

　　松阳，你总是这么狡猾，狡猾到让我无计可施，却又必须定下心来接收你安排的一切。现在想来，那时的松阳，是否已经感知到自己内心涌动着的另一份力量，是否已经预见这个世界的未来，只想放开手去拥抱它，然后沉睡在漫长黑暗中等待与我们的再次相见……？

　　我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