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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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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姐,凶手已经自首了。”
“奥。”她冷冷的应着。
“是谁?”她又故意问了一句。
“韩道,也是路深。”
“路深?”
“嗯嗯,不过他已经死了。”
“黄梓文可以安息了。”
挂掉电话,她呆呆的看着墙上挂着的黄梓文的照片,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一个星期以前,从谷雨林陶艺展离开之后于露陪着谷政年和谷志清一边吃着炸酱面一边聊着一些琐碎的事,透过餐厅巨大的玻璃只见韩道无精打采走在对面马路上,好奇心让她和谷政年谷志清道别,紧跟在韩道后面。因为那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韩道。她跟着他来到了清河湖畔。只见他伫立在清河湖畔静静的凝视着平静的清河湖,她刚要走过去他却出乎意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喊着对不起,那一刻她像是五雷轰顶死得明白了什么。她半信半疑走进他,凝视着他。当她看着他抬起脸的目光时,她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狐疑。面对韩道对着清河湖畔的忏悔,她没有丝毫的同情,她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真让我恶心。”她充满了厌恶嫌弃。
因为他的伪善,虚假,残忍亲手杀死了一个真诚善良的朋友,她的爱人。无论结果怎样,她的爱人始终不可能再回来,她不关心凶手是谁,但她决不能容忍凶手是他。
清河市公安机关停尸房内,胡曦琴站在冰冷的空荡荡的停尸床旁两只眼睛无神的直愣愣看着空荡荡的床没有一丝眼泪,站在门口的卢良静静的看着里面的这一幕。周楠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她难道不难过吗?”
“如果不难过,就不会再儿子死后才主动投案自首,也不会人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停尸床发愣。”
“那她怎么没哭。”
“有时眼泪只是难受的象征,心才是源头。”
“自己的丈夫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儿子又杀死了另一个儿子和自己的丈夫。哪个女人可以接受的了这一切,她宁愿自己东躲西藏也不愿报警。”
“也真是难为她了,但在法律面前容不得半点私情。她还是得接受法律的严惩。”
胡曦琴迷迷糊糊睁开眼,头一阵一阵眩晕,她清楚的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看着对面被捆着的一动不动的黄靖安,她支着桌子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她哆嗦着手放到黄靖安的鼻息前,他的身体冰冷的吓人。胡曦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她的手浸在了冰冷黏稠的血液中,她像是触电一样撤到了干净的地方。她的理智告诉她,她需要马上站起来。她惊慌吃措爬起身走进卫生间用毛巾为自己的手腕缠上了一圈,拿起其余的毛巾走回客厅,蹲在地上不停的擦着地上滴落的鲜血。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巨大的心跳声早已跃过了外面的雨声扑通扑通的让她整个身体颤动着不听使唤。鲜红的血越擦越脏,白色的毛巾早已变得乌黑,她抬起头看了看靠坐在椅子上的黄靖安。
“靖安,你的错终究还是付出了代价,但是这所有的错又都是我的错。”她失声痛哭着。
她为他解开了身上捆绑着的绳子,她蹲在地上用劲力气托起椅子的一角在下面缠上毛巾,四个角被毛巾裹得紧紧的。带着几分虚弱的身体把黄靖安从椅子上拖了下来,沉重的重量让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手腕处的毛巾浸出了鲜血,椅子的拖拉安静的听不到声音仅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沉重的身体让她抱着他累得瘫坐在地上,她看了看怀里的黄靖安继续站起虚弱的身子拖着他,直至把他放到了温软的地毯上,她才停止了动作。
她有鲜血的地方擦了个干净,就连桌上的杯子重新用水冲了个干净,她把整个家擦了个干净,拖了个干净,厨房卫生间的垃圾袋清了个干净。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3点多,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她走回她的卧室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提着门口的垃圾袋准备离开,她趴在门口看着门外的动向,过了一会她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门,轻轻的关上了门,透过门缝她依旧可以看得见黄靖安躺在地上。
高耸的围墙上挂满了铁刺网,庄严肃穆带着一股冰冷。黄梓成坐在接待室看着胡曦琴带着手铐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他的对面,他仰着头把眼泪控制在眼眶里不让它留下来。
“梓成,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告诉我吗?”
“妈。”他大声的叫着她。
“妈。”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的往出涌,黄梓成泣不成声的叫着对面的胡曦琴。
“你知道了?”
“我和我哥从我们四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切,但我们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我哥死了,他还想着能像那天一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们骨肉分离,铸成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胡曦琴嚎啕大哭不住地捶打着胸口。
“梓成希望你能原谅你大哥,他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你要怪就怪我吧!”胡曦琴早已泣不成声。
天空一片阴沉沉,飘着蒙蒙细雨。黄梓成撑着伞站在韩道的墓前,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照片,他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韩道他应该充满恨即使他们之间有着血缘,但得知他的死讯;知道了他饱受着仇恨的折磨;明白了他因为爱而没办法爱自己所爱的痛;知道了他因内疚自责选择死亡;原来他曾是距离自己那么近的人;现在即使他是一个杀人凶手,即使他杀害了自己爱的人。但现在站在他的墓前,他却恨不起来只想大声的叫他一声。
“大哥。”
细雨轻的听不见声音,天空灰蒙蒙缭绕着一股湿冷的雾气。
谷雨林低着头坐在机场候机室看着手机,手指不停的滑动着屏幕。突然手机猛被夺了去,她惊得站起身。
“我来看看,你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黄梓成夺过她的手机仔细的看着手机上的屏幕。
“你怎么会在这?”她吃惊的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
“你要去哪?”谷雨林看着他旁边的行李箱。
“你管我去哪?”
“你,你把手机给我。”
“你幼不幼稚,还玩这种弱智游戏。”黄梓成指着谷雨林手机上的消星星的游戏。
“用你管。”她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坐回位置上。黄梓成紧挨着她坐下,挤着脑袋和她一起看着手机屏幕。他时不时动手点一点她的手机屏幕。
“还说我幼稚。”
“再问你一遍,你去哪?”
“你猜?”
“算了,我不问了。”
“但是我就是知道某些人要去哪?”
“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我陶艺作品参赛的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可没兴趣给你做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个比赛。所以你可不要多想。”
“那会是谁,帮我寄了照片报了名参赛的。陆颖她说她也不知道,于露也不知道。你说到底是谁给国际陶艺比赛投了我作品的照片。”
“我知道是谁。”黄梓成一脸严肃看着她。
“我不告诉你。”但他又突然嬉皮笑脸说了一句。
黄梓成给她做了一个鬼脸离开了座位,走向登机口方向,谷雨林拉着行李箱追了过去。
一望无际金灿灿的向日葵花海迎着太阳向上生长着,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吹起她的长发,她迎着风面朝花海感受着这金灿灿的花海,空气中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我很幸运,能够和你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黄梓成意味深长地说。
“我也很幸运,可以看到这么美的向日葵。”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灿烂的笑容如同盛开的金色的向日葵一般光彩夺目,充满阳光,他幸福的看着她的样子。
“我们会好好的。”他面朝花海大声喊着。
“你在和谁说话。”她问。
“向日葵。”他说。
金灿灿的向日葵迎着太阳探着脑袋,在风中摇曳着身姿,明媚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闪着金光,他们站在金色的向日葵花海中仰着头迎着太阳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