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宴》奈倪

8、貌似女朋友

　　海离走过去在詹白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詹白在一只碧绿茶盏里斟上大红袍，放在海离面前。

　　“谢谢。”海离端起茶盏慢慢啜饮品味，并不着急开口询问詹白调查结果，反正他叫她来左不过是为了这事，她心里没底，从詹白脸上也看不出端倪，结果是好是坏，难以揣测。

　　詹白看了看海离，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袋回来交给海离。

　　“这里有一些资料，你先看看。”

　　詹白坐回原位，又执起壶气定神闲给自己斟了茶，饮了半盏，侧目观察海离的反应。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没有？”

　　海离来回看着手里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海棠没错，还有一份某夜总会入职档案，档案上贴着一张二寸工作照，也是海棠，只是档案上的姓名一栏却写着江雪二字，身份证信息也是伪造的，海离可以确定这一点。

　　海离沉默着又看了一遍，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詹白，一时有些疑惑。

　　“海棠隐姓埋名在夜总会工作？她跟我说自己被男朋友困在家里出不了门。”

　　詹白将手肘支在腿上，两手交握，偏头注视海离说：“现在查到的是她初来温迈时的信息，如果你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你妹妹，那我们就顺着夜总会这条线继续找。”

　　海离垂下目光看一眼脚下的地板，又抬眼望着詹白，说：“好，麻烦詹先生了。”

　　詹白点头，不再说什么，边喝茶边思忖着什么。

　　海离也不说话。

　　一室茶香袅绕。

　　“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詹白忽然开口道。

　　“詹先生请讲。”

　　詹白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需要问她，只是觉得她和她妹妹看上去并无相像之处，另外也是对她找妹妹的事情感到很多不解的地方，她妹妹是个成年人，她如果想回家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的来找她吗，如果她不想回家更不必如此。还是那句话她是个成年人，她拥有相对的自由，也同时担负着应有的责任，她应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至于被人控制人身自由这一点，詹白持怀疑态度，法治社会又是在这种大都市，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发生的几率很小，而且也很难做到真正的掩人耳目。

　　詹白说出自己的疑惑，海离却也一时半会无法明白阐释，海棠不是她亲妹妹，所以她们长得不像，关于海棠的身世说来话长，还有海棠离开海风镇后的遭遇，她所知甚少，不过是凭了海棠透露给她的极其有限的信息。

　　海离把这件事的背景告诉了詹白，然后说：“其实我来找她，不仅仅为了爷爷和她，更多是为我自己，以前是我欠她的，我把她找回来，是希望能够疗愈她曾经的伤……”她垂下目光，“一时半会还真的很难说清楚。”

　　詹白点头：“能够理解。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很清楚，也说不清楚。”

　　一时又陷入沉默，各自喝茶，气氛安静，海离捧着茶盏轻轻摩挲，她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她为海棠这事悬着心，隐隐有些不踏实，尽管她明白詹白既然已经着人帮忙在办这件事不会半途而废，仍是出于本能的想要掌握更多，想要做点什么。

　　她思忖片刻，抬头对詹白说：“詹先生，我想自己到这家夜总会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有可能对你们的调查产生影响吗？”

　　詹白想了想说：“即便产生影响也有限，毕竟这件事说来说去只是你们姐妹之间的私事，不至于对别人造成妨碍。”

　　“嗯，我知道了，改天我会去。”海离放下茶盏，“詹先生，那就这样，我走了。”

　　詹白忽然想到什么，叫住海离：“稍等，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直接送你过去。”

　　他记得之前池清彦说过，有位客户看中那家夜总会的一个女公关，今天池清彦在那里招待客户，正好可以为海离提供便利条件，再加上那家的老板也是他们圈内的朋友，他们去了可以直接找相关人员详细打听海棠之前就职的情况，好过她不得其法的在外围打转。

　　海离随詹白一起离开办公室，乘专用电梯下楼，来至大楼门口，一辆白色法拉利自不远处的一颗银杏树下滑过来，停泊在台阶下。

　　司机下车为詹白扶住车门，待詹白上车，又小跑绕过车头为海离打开车门。

　　詹白发动引擎，车子嗖的一下飞驰出去，卷起一串飞扬的金色树叶。

　　前台小妹目睹这一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詹总裁什么时候和女人如此亲近了？他身边的雌性动物不是一向只有苏西小姐一个吗？

　　**

　　王朝夜总会11楼某豪华包厢里，池清彦正在打麻将，在座的有来自南京的客户邱总和王朝夜总会的老板赵洐峻，还有赵洐峻的朋友周全，另外又有两三美女作陪，池清彦短短一个小时输给邱总小几万，这通马屁拍得邱总心里舒坦，笑谈中就把下季度的合作意向谈妥了。

　　池清彦打出一张八万，说：“一会儿詹总过来，老赵把你的藏酒贡献几瓶，我们哥儿几个晚上喝几杯。”

　　赵洐峻笑道：“听池总吩咐。”

　　周全搂过旁边的姑娘亲一口：“光喝几杯哪够啊，怎么也得干几炮。”怀里的姑娘把头一低，假意挣扎了一下，由他去了。

　　池清彦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詹哥，对你说的那种低级趣味的活动不感兴趣。”

　　周全夸张大笑，脸上和身上的赘肉一阵颤抖：“男人还有对那事不感兴趣的？这真不是骂人？”

　　赵洐峻故作严肃的指他一下，“你骂詹总不是男人，这话我们可都听到了，万一给詹总知道，我们可不给你背这个锅。”

　　“对，我们不背。”池清彦抬腕看看表，“应该快到了。”

　　周全嘿嘿一笑：“讲笑话，你看你们还当真了，再说詹哥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小气，詹哥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有大胸怀。”

　　詹白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话，顺势就把话头接了过去：“周总有大胸？二次发育了？”

　　池清彦刚喝了一口普洱茶，闻言，噗嗤一下喷了出来，正好喷在周全脸上，周全赶紧抹一把脸，茶水洗脸解油腻，周全觉得脸上清爽许多。

　　海离跟在詹白身后走进去，一眼看到陆默欣依偎在一个胖男人怀里，陆默欣瞧见她，脸上显出几分不自在，把头一低，摆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海离能够理解她的做法，这种场合她们都是配角，尤其陆默欣，此刻她在这些男人眼中的分量只怕连个配角也算不上。

　　池清彦起身走到詹白跟前，一把勾住他的肩，呵呵笑道：“詹哥，你来得正好，兄弟我快把裤衩都输掉了，你上，给兄弟转转运。”

　　转头瞥了海离一眼，心中警察，面上克制着没有显露出什么，转身拉过来一把椅子搁在詹白身边，微笑着对海离说：“美女你坐这。”

　　海离点点头，向他道谢，然后和詹白一起落座。

　　詹白坐下的同时，侧头瞟了池清彦一眼，眼神颇有意味，搞得池清彦莫名其妙又有点胆寒。

　　半个小时后，赵洐峻觉得累了，说想中场休息一会儿，服务生送来酒水点心和小吃，陆默欣和另外两个姑娘到一旁吃东西闲聊。

　　詹白坐着没动，海离也干坐着，詹白倾身倚在椅子扶手上，转头问她：“饿吗？”

　　海离摇摇头，说：“不饿。”一面拿出手机，“你不用管我，我上会儿网。”

　　詹白直起身子，四处看看，看到靠窗的小角落里摆着一台小小的写字台，有电脑，有书籍和杂志，便对海离说：“你不如到那边去上网，我和池总出去抽支烟，透透气。”

　　男人们都出去了，姑娘们留在房间，海离走到写字台前坐下，没有开电脑，随手拿起一本散文集闲闲翻阅。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她身上，她像画中人，有一种静态的美。

　　房间另一头大沙发上，三个姑娘的目光有意无意往海离那边瞟，陆默欣神色复杂，满腹心事，另外两个女孩窃窃私语。

　　甲女：“她是詹总的女朋友吗？”

　　乙女：“少搞笑了，你看她那个寒酸样儿，全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她那个包也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地摊货，长得也不见得多好，这条件和詹总也不搭啊。”

　　甲女有了底气，声音不由上扬：“既然不是女朋友，还清高傲气个什么劲儿啊，嘁，做作。”

　　海离充耳不闻，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包厢外，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詹白缓缓吐出一口烟，瞧一眼池清彦问：“你不是一向不屑讨好巴结女人吗？”

　　池清彦楞了一下，回过味来：“你是说刚才？”

　　詹白：“给人拉把椅子，一脸谄媚，至于吗？”

　　池清彦嘿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之前对人姑娘动过心思吗，原本打算通过她朋友，哦就是周全的那女伴，想让她从中牵牵线，知道这姑娘非一般拜金女，不能操之过急，谁想到你们搞一块了，我这不是对哥哥你心中有愧么，所以这才对人姑娘表现友好了一些，希望她吹枕头风的时候……”

　　詹白夹烟的手一挥，打断他：“脑子够脏的，该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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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坏坏们，詹总需要你们的支持哟，你们都不理他，他会伤心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