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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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川家主借故出门滞留流魂街的事情就像路上多出的小石子，名为浅川的车轮只是不轻不重地颠簸了一下，又继续向前滚动。
看着脸色稍微好转的家主大人，浅川家的第一侍卫的低气压也回复了一点，但是眉间的皱纹仍有增无减——不是因为赤一贯以来的任性，而是身为浅川家族总执事的浅川弦次在家主不在宅内的动作。
这分明是肃清！
当家族会议开始时，浅川弦次举出的罪证完完全全是针对对立的三位长老，且不说其中一位是他的父亲，在场的浅川律面对帘后义正词严的青年坚决请求处置的态度，心下蓦然一冷。
吵杂的议论声在浅川赤将手中折扇磕在茶盏上的一声脆响后曳然而止。
别人可能难以窥见幕帘内家主的表情，但，浅川律却看得清楚，赤君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握紧了手中的桧扇。
“真是老糊涂了……弦次你做得很好。”浅川家主牵了牵嘴角，顿了顿，随即让气氛转了个弯，从惊人的罪证上绕到弦次本人身上。
“弦次只是浅川家的执事，只做该做的。”看似无害的青年一脸虔诚，伏身行礼。
“如此甚好……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有话说又如何呢？家主会轻放么？——这是在场各长老和负责人的共同想法，而辈分稍小的，想的却是，空缺如何递补了。
这在赤看来未尝也不是个问题，意味深长地看了幕帘前刚起身的青年，浅川家主以扇掩嘴，冷冷地请那三位素来不和的长老过几天舒服的日子，空下来的位子和产业也随即做了分配，浅川家为数五位的拥有实权的长老消减成二，看着谢恩的族人的脸，赤色衣裳的女子眉间也浮起一丝阴郁。
恐怕是年轻过头了，瀞灵廷那帮老家伙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但有一点是无可否认的，当看到有夺权之嫌的长老指着弦次说不出话来被抬出去的情形，浅川赤还是觉得有片刻的愉悦的。
虽然只是片刻——
浅川家主的婚事又被提了起来。
纵然被赤轻描淡写的一笑置之，坐于斜后方的律还是暗自叹了口气，降落到身上的目光则掩藏不住赤裸裸的不满。
眼角的余光扫到愈加挺直腰背正襟危坐的武士，浅川赤掩在桧扇下的嘴角牵了牵，终究无话可说。
浅川内宅，家主书房。
整个内院都维持了以往的沉静，只有偶尔书卷反动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浅川律一如平日端坐于窄廊上，听候赤的差遣，只是望向内室的次数比平常多了些——带着些许不安。
清俊的青年带着学者般无害的笑容，放慢了脚步出现在浅川家侍卫的视线之内。
浅川弦次穿着菊纹样的灰色外褂，不笑的时候嘴角还是略微上挑，只见他冲家主的侍卫微微颔首，温文的模样完全没有昨日家族会议上的凌厉气势。
浅川律也同样微躬身回礼，示意他稍等。
“家主，总执事求见。”
停了一呼吸的时间，浅川家主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出来，“知道了，进来吧。”
“弦次见过家主大人。”浅川弦次行了一礼，而坐在矮几后的女子视线仍在手上的书卷上，只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此次茶会的名单已经准备好了，请家主大人过目。”习惯了家主的态度，弦次将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放下吧。”终于抬眼看向儒雅的属下，浅川赤合上书卷，随手丢到一边，右手撑在矮几上托着腮，深褐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弦次维持着垂眼恭听的姿势，似乎赤君不开口，他就可以这样坐到天长地久。
“哟，弦次，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好呢？”许久之后，浅川家主才开了口，嘴角似笑非笑。
“弦次是浅川家的执事啊……”青年挂着苦笑，一脸无辜，“赤大人想怎么样当然就可以怎么样。”
“呵——好一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似乎被什么勾起了兴致，本来懒散的音调陡然拔高起来，“你要记住这句话，弦次。”
“遵命，赤大人。”俯首听命的青年仍旧优雅。
“哦，对了，这次邀请了朽木家？”方才表现出的高傲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拾起茶会的名单，浅川赤云淡风轻地问道。
“是。”
“那我亲自主持。”
“家主！”
立刻出声阻止不是坐在赤眼前的弦次而是赤的贴身侍卫。
浅川赤看了一眼神色冷峻的武士，语气平淡，“弦次，下去准备吧。”
“可是……”
“是。”执事青年打断浅川律的话，但是有几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我有说过，不得打断我的话吧？”重新翻开没看完的书卷，浅川赤连头都没抬。
“但是家主，”浅川律蹙着眉头因为转过来的目光顿了顿，“赤，你如果离开这个结界，身体会吃不消的。”
“呵，律君不觉得有趣么？”
浅川律看着赤突然提唇而笑，眉间莫名地多了一丝忧虑。
调整好坐姿的女子将刚才上呈的文件丢了过去，便不再看他。
浅川律疑惑地打开，第一行便是：
朽木家主及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