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雀》云木卿

11、第十一章 悲哀

　　今天清晨的空气中湿气颇重，一呼一吸似是都能感受到那水汽一阵一阵往鼻腔里钻，天上朦朦胧胧的，光线难透云层，只有那东方一处溢出些许亮光，丝丝缕缕似是云层中一颗由光筑成的幼树生出的根。
　　昨夜因那变故，脱身后已是夜半三更，那片居民区还亮着灯的没有几家，她也疲于再去敲门叨扰人家多费口舌，索性寻了处稍平稳些的屋顶和衣而眠将就一晚，如此对月而眠以天为被，倒是别有一番惬意滋味。
　　这天才蒙蒙亮，君承归便被下方一阵吵闹惊醒，睁了眼微锁了眉头，她身为修炼者耳力自是要敏锐些，只消凝神静听便能将身下这处房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连早饭都没做好？！我家里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好吃懒做的贱货！”王大林一头扎进厨房，指着蹲在炉灶旁生火的男人就是一顿骂，“我可是花了银子的，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货色 ，当初白送我都不要！还不知道卖了几个女人的赔钱货，生的全都是赔钱货，说！那几个小贱种是不是你和别的女人的野种？”
　　“妻...妻主，我没有，我...我没有...啊！”王林氏缩在炉灶旁，浑身颤抖的将身子尽可能的缩起来，满面恐惧低着头丝毫不敢去看王大林此刻暴怒的面容，如此卑微作态却还是满足不了对方，右肩处突然猛受了一脚，直把他踹翻在地，他立马爬起来跪爬到女人面前，伸手拽住她裤腿哀求道，“妻主，妻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马上去准备早饭，我马上去！你放过我，放过孩子，我马上去！”
　　“你还想干什么？看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做贼心虚，说！啊？！你说啊，你这个贱东西！”王大林一把提溜着那男人衣领拽起来就是一耳光将他扇到地上，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架势像是要将他打死才好。王大林只觉心里格外不爽，昨个白天赌场输了钱，晚上喝酒又和那些痞子二赖大打出手，今天一大早这死男人也敢来寻他的晦气，真是白给他吃喝，还不如趁早打死算了！
　　男人蜷缩在地上，面上是一片脏污，发丝凌乱披散在脸上，眸中绝望穿透发丝一片昏黑，泪水如同淤泥中的泥水一般淌在地上，他心中无一丝反抗，只选择默默承受，企图自己的顺从能换回丝毫这凶残女人的怜悯。
　　这女人是他的天，难道，让他忤逆天不成？离了天，他活不成，只有依附在她身侧，他才能活命。
　　这便是这世上普通男人的悲哀。
　　君承归听着身下方的闹剧，只挑一挑眉，便专心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要怎么才能更好地打听消息，而又不显眼？势必要融入这普通群众之中，如要加快效率，最好在其中找个工作，工作地方要求客流量大，背景简单清白，规模偏小，最好是不起眼，符合这几项的...君承归灵光一闪，路边摊。
　　而这个路边摊又必须是要能让可稍作停留并且闲谈的地方，如此，像街边有一两张桌子，一个小摊的茶摊，就是非常合适。
　　打定主意，身形一闪便飞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