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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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
第二天上午，莱姆斯带着那个跟了他很多年的行李箱按响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铃，莫丽来给他开门的时候，就连布莱克夫人的尖叫也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他去对角巷买了几件新袍子，把某几件实在穿了太久的袍子留在了卢平家的卧室里，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莱姆斯，真高兴你能加入我们。”莫丽一边气喘吁吁地拉上布莱克夫人肖像画前的天鹅绒帷幔，一边说道。她的脸上围着一块布，额头上还在往下淌着汗，看起来十分狼狈，她的语气听起来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莫丽，出什么事了吗？”莱姆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这里的狐媚子太多了。”莫丽怒气冲冲地说道，“抱歉你得自己收拾你要住的房间了，或者你喊上小天狼星也行，我得继续回去看着那帮孩子做扫除，不然弗雷德和乔治肯定会趁我不在干出些蠢事来。”她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莱姆斯庆幸自己没成为韦斯莱夫人释放怒火的目标，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正好看到小天狼星从二楼的一个房间走出来。对方在看到他之后刹住了脚步，怀疑地瞧着他：“伙计，你这是吹了什么风？”
莱姆斯猜测他指的应该是自己崭新的袍子和精心修过的头发还有刮干净胡子的脸。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上升起了微妙的热度，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道：“克梅尔在吗？”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她一早就出去了，你有事找她吗？”
莱姆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不过还是回答了小天狼星的问题：“昨晚我们稍微聊了几句，克梅尔说她丈夫很早以前已经去世了，现在是单身，所以——”
小天狼星拧起了眉毛，小声询问：“你认真的？”
莱姆斯叹了口气：“帮我收拾下屋子吧，我跟你聊聊。”
小天狼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带着莱姆斯来到了雷古勒斯·布莱克曾使用过的屋子，帮他开了门，挥动魔杖拉开遮住了窗户的厚厚帷幔，让光线透进房间，然后开始拆除那些斯莱特林风格的多余的装饰品。
莱姆斯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跟小天狼星讲述了1981年发生的那些事，小天狼星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他的话告一段落才慢慢开口说道：“所以说，那时候的克梅尔因为多洛霍夫的折磨心理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但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你觉得她在我们的事上表现得太冷酷无情所以跟她吵架了；想要道歉的时候误以为她投进了你情敌的怀抱，所以在她来找你和解的时候又跟她吵架了；等你发现她妈妈死于虫尾巴搞出来的爆炸想要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一声不吭地远走高飞了？”他把一个落满灰尘的魁地奇奖杯扔进了手中的黑色垃圾袋里，它落在一堆塑料纸片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天狼星转过来，用极为古怪的神情看着他，然后很不客气地说道：“我觉得你们两个脑袋都有毛病。”
莱姆斯已经对小天狼星的态度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想到他的话语能让他这么难受，他叹了口气回答道：“也许你是对的。”
小天狼星从墙壁上扯下一张老旧的、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海报，然后把它团成一团塞进垃圾袋里，继续说道：“不过你听起来更像个混球。原本我想说克梅尔矫情的，但是考虑到弗兰克和爱丽丝现在还在圣芒戈的封闭病房住着，她或许真的承受了比你更多的痛苦。”他抬手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的黑色长发，然后盯着莱姆斯的脸继续说道：“明明是把话说开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两个死脑筋非要憋着不说，搞出一起可笑的误会然后一别就是十四年。现在你又想把她追回来？”
莱姆斯张了张嘴，斟酌了片刻言辞，然后用有些痛苦的语气说道：“不光是因为这起误会，那时候的我确实是个混蛋。我因为自己狼人的身份在她面前感到了极度的自卑，克梅尔对我来说太美好了，但我根本给不了她她应得的生活。我父亲告诉我男人应该有担当，但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这种意识，詹姆和莉莉比我们晚谈恋爱，但哈利都一岁了，我还是不敢向克梅尔求婚，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
小天狼星挑了挑眉毛，把一沓泛黄的废纸丢进手里的口袋，同时问道：“那你觉得自己现在准备好了？”
“我不知道。”莱姆斯喃喃道，“我原本以为我们永远也见不上面了，可她现在回来了。我觉得如果这次我又这么放她走了，那我一定会后悔一生的。”
“即便她现在看起来还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而你看起来已经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
“嗯。”莱姆斯点了点头，他对于现在两人的明显差异有着清晰的认知，可他不想因为这种理由直接放弃。
小天狼星又一次用那种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瞥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拍拍莱姆斯的肩膀，用懒洋洋的腔调说道：“加油吧老伙计，说不定你真能成功呢。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赶紧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吧。”他说着把那个装满了的垃圾袋塞进了莱姆斯怀里，笑嘻嘻地补上一句：“我建议你赶紧把这袋子扔掉，不然克利切肯定又会把这袋垃圾当成宝物拿走。”他转回身去开始对付贴在天花板上的那些破报纸，看起来是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
他们花了两个小时把这间尘封了十来年的房子收拾到了可以住人的程度，然后在楼上吃了莫丽送来的三明治当午餐。金斯莱和蒙顿格斯分别来过，但又很快就离开了。下午他们帮着孩子们打扫了画室的卫生，莱姆斯顺手帮他们修好了一个破旧的老爷钟，那玩意儿不知怎么居然会朝路过的人喷射螺丝钉，还差点弄伤了金妮。
到了晚餐时间，他们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排着队轮流冲了个凉水澡才集中到厨房去吃晚餐了。
一连三天，克梅尔都没有回来。莱姆斯从最初的局促不安变成了焦虑忧愁，虽然他自己也是早出晚归的成员之一，但至少不会夜不归宿。然而当他询问阿斯特知不知道她母亲的行踪时，正在写自己的魔药学论文的小姑娘却一脸无所谓地告诉他母亲是去拜访几位老友了。
“你不会觉得不安吗？”莱姆斯忧郁地望着阿斯特问道。
阿斯特递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歪了歪脑袋：“卢平教授，您为什么认为我会觉得不安呢？我妈妈是个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答应我她会回来的。”
“所以你的冷静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吗？”莱姆斯有点惊讶地瞅着这个13岁的小姑娘，觉得她在保留了天真活泼的性格的同时，似乎也有种超然的成熟。
阿斯特扭头望了望四周，确认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别人，才眨了眨了眼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如果妈妈出事了我会感觉得到的，但是截至目前我认为她很安全。请为我保密，教授。”
“好的。”莱姆斯应承了下来，阿斯特的话让他稍微放了点心，他看着小姑娘认真地书写着自己的论文，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一件小事，“说起来，你可以称呼穆迪为‘阿拉斯托’，对我却只叫教授，这是为什么呢？你其实可以叫我卢平，或者莱姆斯也行。”
“那不一样。”小姑娘干脆利落地作答，从羊皮纸上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阿拉斯托是我的教父，所以我可以直呼其名，就像哈利管布莱克叔叔叫‘小天狼星’一样，但您是我的老师，不是同辈份的朋友。妈妈叫你莱姆斯，我也这么叫的话有点太奇怪了。”
莱姆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穆迪是你的教父？我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阿斯特点了点头：“嗯，从我还很小的时候阿拉斯托就经常到我家来玩了，我很喜欢他，他真的很有趣。你知道去年有一个叫小巴蒂·克劳奇的食死徒伪装成了他吧？其实我老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如果是阿拉斯托本人的话，每次我抱他的时候都会特别嫌弃地把我扒下去，但那个人每次都任由我抱着他，还装出一副很宠我的样子。我跟哈利他们说了这件事，结果没人愿意相信我，直到他自己在三强争霸赛之后主动去找哈利诉说自己的计划然后被邓布利多教授抓了个现行。”她一边说话一边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写下长而流畅的句子，看起来这份论文快要完成了。
“听起来你去年在学校经历了很多事。”阿斯特的话语稍稍勾起了他的兴趣，莱姆斯不禁抿唇而笑，轻轻说道。
“远不如哈利多就是了，他真的经历了很多。”她耸耸肩，在羊皮纸的末尾写上最后几个单词，然后满意地对着自己的论文点了点头，把它平摊在桌子上等待墨水晾干，这才抬头看向莱姆斯，“我很喜欢冒险和跌宕起伏的故事，但对哈利来说这些事恐怕并不能用有趣来形容了。真希望这一次他能顺利通过威森加摩的审判，原本我很期待今年能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队跟他一起打魁地奇呢。”
莱姆斯平静地说：“他会没事的。”凤凰社的成员们已经知道了邓布利多打算担任哈利的辩护律师一事，不过他们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孩子们。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会继续期待新学年的生活的。”阿斯特用轻快的口吻说完，将她的魔药学论文推到一边，然后拿起了她的变形术教材，准备动笔写新的作业了。
“哈利已经成了你新学年的期待了吗？”莱姆斯有点坏心眼地揶揄道。他原本只是想逗逗这个小姑娘的，没想到阿斯特突然手一抖，变形术的课本也顺势从手里滑了出来，她赶忙俯身去捡，再起来的时候稚嫩的脸颊上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莱姆斯愣住了，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脸颊，心想现在的孩子是不是有点太早熟了。
阿斯特注意到他震惊的视线，红着脸像是自暴自弃一样说道：“我是挺喜欢他的，他飞得真的很好，而且去年圣诞节舞会也请我做他的舞伴了。虽然是因为他想邀请拉文克劳的秋·张结果没成功，然后找不到同级生舞伴了才问的我……”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梦幻般的表情：“可是我觉得哈利真的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至少，他跳舞跳得比我好一点，而且能和我聊魁地奇，也愿意听我说足球相关的事。”她打开自己手中的课本，突然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希望我能在假期结束前写完这三篇十二英寸的论文，我很喜欢麦格教授，要是她每次留的作业能更少一点就好了。”
莱姆斯意识到小姑娘是在委婉地表达想要自己独处的情绪，向她道了别之后离开了这个房间，下楼去看看还没有什么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事了。
哈利接受审判那一天的早上5点半，满脸疲倦的克梅尔出现在了厨房，那时候几个凤凰社的成员刚刚在厨房坐下来准备泡点茶喝。
“克梅尔，你终于回来了，快坐下，我们刚泡好茶。”莫丽对克梅尔热情地说道，同时为她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谢谢，莫丽。”克梅尔接过茶杯，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滋润有些干燥的嘴唇，方才继续说道，“金斯莱把我替下来了，我想我今天最好回来看看。”
“你离开了好几天。”莱姆斯有点心疼地发现她的眼睛底下有一层明显的阴影，似乎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好觉。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即便这样也依旧很美。
“我去拜访了一些老朋友，然后帮马琳值了个班。”克梅尔倦怠地笑笑，她的态度很平和，或许是因为太累了。
他们稍微聊了一会儿天，关于现在各自执行的任务，唐克斯刚刚提到斯克林杰的名字，厨房的大门就被推开了，哈利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莫丽起身去给哈利弄点吃的了，莱姆斯看着哈利在唐克斯帮忙拖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后，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斯克林杰怎么了？”
“哦……对了……是这样，我们需要更小心点儿了，他开始问我和金斯莱一些古怪的问题……”唐克斯一边打哈欠一边回答道，她还是个年轻人，比他们这群中年人更需要充足的睡眠。
克梅尔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从她的茶杯上抬起头来望向唐克斯：“斯克林杰现在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了？副手是谁，罗巴兹吗？”
唐克斯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没错……比起斯克林杰我更喜欢罗巴兹，他是个有趣的人。”
“听你俩讨论亲手把我送进阿兹卡班的人还真是不愉快。”小天狼星嘟囔了一句，拿叉子戳了一下自己面前盘子里的那半根香肠。
“别闹脾气啦，小天狼星。”克梅尔和颜悦色地说完，又看向唐克斯继续提问，“我本来以为斯克林杰现在会是执行司司长呢，不过仔细想想那个人还真不是个能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他是个现实主义的行动派。现在的执行司司长是谁？”
“阿米莉亚·博恩斯。”亚瑟接上了话茬，代替唐克斯做出了回答，“今天她将担任哈利的审判的主审官。”他说着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正在吃面包的哈利，后者因为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已经从盘子上抬起头来瞪着这边的大人们了。
为了安抚哈利，唐克斯用十分真诚的口吻说道：“阿米莉亚·博恩斯挺好的，哈利，她很公正，会听你把话说完的。”
克梅尔赞同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她是个冷静沉着又睿智的女巫，而且不会因为你的年龄太小就不把你说的话当一回事。你只要坚定立场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她会认真倾听你的说法的。”
哈利点了点头，但他看起来仍旧很紧张，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
“不要发脾气。”小天狼星也开口给自己的教子提了建议，“态度要彬彬有礼，实事求是。”
莱姆斯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于是跟在小天狼星后面说道：“法律会支持你的，即使是未成年巫师也应该允许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使用魔法。”
哈利又点了点头，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莱姆斯甚至开始怀疑他们说了太多反而起了反作用。
“祝你好运，哈利，我相信一切会很顺利的。”莱姆斯说着，目送哈利跟着亚瑟离开了。他把视线挪回餐桌，听到克梅尔和唐克斯继续了她们的傲罗话题。
“这么说你之前当过傲罗？”唐克斯饶有兴趣地望着克梅尔，等待着她的回答。
克梅尔笑笑，回答道：“是的，詹姆、小天狼星和我一起。我们一毕业就进入了魔法部，阿拉斯托是我们导师兼管理人。”
小天狼星已经消灭了他盘子里最后的那点食物，懒洋洋地斜倚着座椅的椅背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不过詹姆和我只待了八个月就离开了，我们都觉得凤凰社的工作比在哈罗德·敏坎手底下工作更有价值一些。”
“你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傲罗了吗？”克梅尔友善地望着唐克斯问道。
“是的，去年刚转正。”唐克斯愉快地回答，“我喜欢这个工作，很有趣，也富有挑战性。”
“那么你的资历比小天狼星和我都老了，我刚转正三个月就递交了辞呈。”克梅尔笑了，望着唐克斯的眼神里带着些慈爱，这个表情出现在她看起来极为年轻的脸庞上稍微有点奇怪。
“为什么呢？”唐克斯有点诧异地提问。
克梅尔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问题，非常平和地给予了解释：“因为我选择了返回爱尔兰照顾我们家的老宅子，在一段惊心动魄的战争终于结束以后，我想要的只剩下了一份安逸的隐居生活。”
“你这话听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才能说得出来的话。”小天狼星皱起脸干巴巴地说道，“如果你的老宅子是格里莫广场这样阴沉的牢房，我拿我的飞天摩托跟你打赌你不会想待在这里的。”
克梅尔挑了挑眉，转向小天狼星低声询问：“邓布利多还是不同意你出去吗？”
“一如既往。”小天狼星阴沉着脸回答。
克梅尔沉默了一小会儿，低垂着眼帘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随后抬起头望向了小天狼星，开口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有种方法，也许能让你成功出去兜兜风。一般人恐怕不行，但你是个阿尼玛格斯，这样会好办许多……我会和邓布利多谈谈的，等我几天好吗？”
“我想我最好还是别抱什么期待了。”小天狼星回话的口吻还很死气沉沉，但莱姆斯发现他的灰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亮色。
克梅尔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对在场剩下的人们说道：“我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回见，各位。对了莫丽，谢谢你的茶，这真的很好喝。”
克梅尔迈着轻缓的步子消失在了厨房的门外。直到她的背影彻底脱离他的视野，他仍旧止不住怔怔地凝视她离开的方向。
“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吗？”小天狼星用压低了些的声音在他耳畔说话了，莱姆斯转过头去看到了自己老友脸上很是古怪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会更主动一点呢，多跟她说说话什么的，在这干瞪眼的话她可不会主动跟你和好啊。”
莱姆斯沉默了一小会儿，最终垂头丧气地回答道：“也许下一次吧。”他抬起头准备把桌上的空杯子收起来给莫丽送过去，恰好对上了唐克斯朝这里看过来的视线。这位年轻的傲罗眼睛明亮又剔透，里面带着些他难以分辨的感情，不知怎么，让他微怔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8
